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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些耳洞都是初中的时候打的。”

谢衍之一五一十地跟他数了一遍:“以前觉得很酷,本来还想打个舌钉。但我爸说我要是敢在舌头上开个洞,他就在我脑门上开个洞,然后我就没打了。”

季书辞听得好笑,勾起他腕上那串生肖手链,问:“那这个呢?这是阿姨给你的吗?看你一直都戴着。”

他身上的饰品除了这个外就只有两人那枚手工戒指了。

“这是我姐给我的。”谢衍之摇了摇上面不响的铃铛,“我妈说我是早产儿,出生的时候身体很差,能不能养活都不好说。我姐怕我真活不下来,才去找方丈给我求的。”

他边回忆边给季书辞讲了点之前的事。

电影的声音被调得很低,只有一点喃喃的人声,像是给两人悠闲的独处时间作配。

谢衍之一个姿势坐累了,烙饼似的翻了个面。

“对了。”季书辞低头回了几条消息,跟他说道,“我跟路年说好了,他周一晚上有空,我们订了个多功能的包间。我放学可能会耽误一会儿,你们到时候先去。”

谢衍之听得微微愣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应了声好。没过多久,又跟他商量道:“你叫路年都是两个字,叫我能不能也不要连名带姓。”

季书辞以为自己听错了,路年好像连名带姓也才两个字,迟疑地问了一句:“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我爸妈都叫我小衍。”谢衍之戳着他的大腿笑道,“你也叫声听听呗。”

季书辞对叫什么不太在意,依言喊了一声:“小衍。”

他看多了谢衍之平常讲两句话就要闹腾几下的样子,突然见他这么老实还有点不习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被老板骂了心情不好,看了眼挂钟上的数字,打算陪他干点什么。

“你要不要?”

谢衍之起先没反应过来,怔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听明白他的意思——是问他要不要做。

“不要了。”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开玩笑道,“晚上喝多了不利于我发挥,面子可以丢,体验感不能差!”

季书辞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确认他是认真的而不是说笑后点了头,让他赶紧洗澡上床睡觉。

一般周末的早上季书辞不会起太早,但再晚也不会超过九点。去小区的健身房锻炼两个小时,回来正好赶上谢衍之起床。

但今天大约是心里的事压得他没法休息,谢衍之睁眼的时候刚过九点,门锁卡扣的响声都没完全从耳边消失。

他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退得一干二净,凝视着手机录音机里录下的最新一条录音怔怔发呆。

录音只有短短十秒,六七秒的空白过后,是季书辞喊的那声小衍。

他又在床上出神了好几分钟,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挣扎了,眼瞳颤了颤,极缓地拨通了一串数字。

电话铃“嘟嘟”响了许久,唐见疏半死不活的声音才从对面传来。

“……不是我说,大清早的你催命啊。”

谢衍之没理会他死乞白赖地抱怨,开门见山地问道:“书辞是不是跟你说了周一给我过生日的事?”

唐见疏现在满脑子浆糊,迷迷瞪瞪的脑神经仍然告诉他要对寿星守口如瓶:“不知道。”

“跟我说实话。”谢衍之沉声重复了一遍。

唐见疏被他严肃不容拒绝的语气问愣了,强迫自己从瞌睡虫里挣脱,抵着床头坐起来,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唐见疏都以为这通电话是自己没睡醒的幻觉时,谢衍之艰难的请求才重新传了过来。

“唐见疏,帮我个忙。”

分手总在下雪天

“好了,今晚的作业就是课上发的卷子。12跟16题可以不写,其他的自己掐表做完。”

橙红色的夕阳在教室拉出一个逐渐放大的长方形,窗帘被风吹得飘荡。学生的魂被下课铃吸走了,蔫蔫地爬在桌上,十几分钟就能做一场梦。

季书辞合上书,抖了抖上面的粉笔灰,让课代表把讲台上的试卷发下去。

“现在就走了?”

他刚走出教室,就迎面撞上来布置作业的语文老师,是个慈眉善目还留了一脸络腮胡的老人。

季书辞轻笑着点了点头:“嗯,麻烦您了陈老师,帮我看一天晚修。”

“这都是小事,谈不上麻烦。”陈老师乐呵呵地摆摆手,看上去心情很好,“从你来学校开始就跟我带同一个班,总是见你在办公室待着,多忙活点个人生活好啊。”

他隔着窗户喊班长去抱作业,又回头煞有介事地跟季书辞提点道:“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就该多兼顾自己的私生活,把所有精力都扔到工作上,等到我这个年纪可有的后悔喽。”

季书辞耐心地听他跟自己絮叨,只是点头笑笑稍做附和。

“是要跟女朋友出去约会吧?”陈老师笑着问他。

“陪他过个生日。”

季书辞倒是不避讳,只是陈老师毕竟到了过两年就退休的年纪,怕他接受不了同性恋这个观念,也就没纠正这个性别错误。

“年轻人的爱情就是要轰轰烈烈一点。”陈老师看着他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也跟着提了下嘴角,“那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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