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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川俯下身,单手揽住他的腰身扶他站起。商暮身体发软地贴着他,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周望川更紧地回抱住他,紧揽着他的腰身和脊背。
二十多天的两地分居后,重逢在医院,迎来了一个温柔的、和解的拥抱。
周望川扶着商暮来到诊室, 短短的十几步里,商暮的脸色又白了一层,紧抿着唇瓣, 额头上有冷汗滑落。
“宝宝, 躺着,我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周望川道。
商暮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先把剩下的号叫完,我想单独和你说话。”
周望川有些不赞同地望着他:“可是你很难受。”
“没事, 快去。”
他这样说了, 周望川只好搬来椅子让他坐下, 又倒来热水给他。这才叫了剩下的两个号。
两个病人患的都是常见的慢性病, 一番检查后, 周望川快速地开了药方。
商暮紧挨着坐在周望川身后,他一开始捧着纸杯小口小口喝着热水, 后来疼得难忍, 手腕抵着胃部弯了弯腰,把额头贴在周望川的背上, 低着头靠着不动了。
周望川察觉到他的躁动,写药方的中途伸出手,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大腿,商暮用手指缠住他的一根手指。
病人见两人举止亲近, 便闲聊似的问:“小帅哥怎么了?生病了吗?”
周望川把药方递过去, 又摸了摸商暮的头发,道:“这是我家属。他有点不舒服,我等会儿带他回家。”
病人笑道:“第一次见到周医生的家属, 是弟弟吧?”
商暮难受得不想动弹,只用额头蹭了蹭周望川的后背, 又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病人又笑着道:“周医生,你弟弟很黏你啊。”
周望川安抚地握住商暮的手,对病人道:“好了,拿着单子去缴费取药吧,按时吃一周的药,再来复查。”
病人道了谢,接过单子离开了。
周望川起身关上了诊室的门,又脱下白大褂垫在诊查床上,对商暮道:“宝宝,过来躺着。”
商暮躺下后,周望川握着听诊器的探头捂了捂,让它不再冰人。而后又解开商暮的衣服,隔着一层单衣,把探头按在他的腹部,听了十几秒后,换了几个位置又听了一会儿。
“听出什么了。”商暮有点虚弱地问。
周望川又在他肚子上按了几个地方,分别问他疼不疼。随后,又问他最近的饮食和作息。
商暮很乖地一一回答了。
周望川最后又问:“最近有没有……”
“没有。”似乎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商暮快速地打断了他,顿了顿又道,“没虐。”每次实践过后的空虚和难受,最令他无法忍耐,他一个人承受不了。
周望川了解了情况后,眉心微蹙,似在思索。
商暮拉了拉他的手:“揉揉肚子,难受。”
周望川便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按揉他的腹部。医生的手温暖又有力,拂过几个穴位,又在他疼得最厉害的胃脘处加重了些力道画圈按揉着。
难受了好些天,经常会半夜疼醒,终于在今天得到温柔照顾,商暮的眼圈渐渐红了,但他用力睁大眼睛,把泪水憋了回去,轻声道:“……对不起。”
周望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道:“那你去做个胃镜。过去的事情,就不再提了。”
商暮咬着嘴唇,明显抗拒地盯着他。
周望川道:“听话。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没能实时了解你的身体情况,需要科学的检查结果来辅助诊断。”
商暮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挫败地垂下头,闷闷地哦了一声。
周望川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乖,没事的,我在。”
“再揉揉。”商暮想多赖一会儿,拉住周望川的手腕,放轻声音道,“最近一直难受。”
“好。”周望川又问,“最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商暮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从你走后。”
周望川为他揉肚子的手一顿,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唇瓣,俯身落下一吻。
开了单子后,周望川带着商暮来到胃镜室,护士已经接到通知,准备好了仪器。见到他亲自带着病人过来,颇有些惊讶。
护士打趣地问:“第一次见到周主任亲自陪护啊,是朋友吗?”
周望川笑了笑:“家属。”
他扶着商暮在床上躺下,护士娴熟地插上仪器,做完了检查,整个过程中商暮一直紧紧地拉着周望川的手。
做完胃镜后商暮的脸色白得像纸,整个人像从湖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汗湿,抖得像筛糠一样,软在周望川怀里低低地喊难受。
护士刚想问这么漂亮的男生有没有对象,就见周望川偏过头亲了亲怀里的人,温柔地低声哄着。
护士:“……”好吧,原来“家属”是那个“家属”。
等商暮缓过来一些,周望川扶着他回到办公室休息。胃镜的结果已经送了过来,周望川边看边微皱起眉。
结合刚才的触诊、听音和搭脉,周望川判断,商暮是患上了神经性胃炎,还有轻度的胃溃疡。神经性胃炎与情绪相关,治疗起来不是那么简单。
见他盯着片子皱眉,商暮像是又回到了六年前的校医院,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周望川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商暮略微睁大了眼睛,盯着他。
“同学,你这有点严重啊。”周望川装模作样地又叹了口气,他放下片子,脸上浮现起熟悉又陌生的戏谑笑意。
商暮听到他这句话,一阵恍惚,似乎回到了六年前那个初夏的夜晚。他在病床上百无聊赖地旁听医患对话,听着可恶的学长忽悠了一个又一个的单纯同学。
黑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眼泪接二连三地滚落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手背上。
周望川温柔地擦去他的眼泪:“但是啊,只要听学长的话,接受学长做的爱心午餐和晚餐,经常和学长谈谈心恋恋爱,保准能治愈。”
两人都没有提起自己的隐秘发现, 却无疑察觉到了对方的柔情,一种心照不宣的蜜意藏在每一次眼神接触中,酝酿出久别重逢的亲密。
离去二十余天, 在医院的停车场, 黑色轿车顶上已落满了金黄的枯叶,车窗蒙上了一层暗尘。
喷了三次玻璃水,前挡风玻璃才恢复洁净。周望川一边发动车辆,一边问:“宝宝, 你这半个月是怎么去上班的?”
商暮有气无力地靠在副驾, 怀里抱着靠枕, 偏头看他:“唔, 花钱买服务。郑姐每天接送我一趟, 一天两百。”
郑姐是他在公司的助理。
周望川闻言摸了摸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商暮会开车, 还是周望川手把手教的, 老师教得好,学生天赋高, 商暮每科都是一次过,大学就拿了驾照。但奇怪得很,他不爱开车。
有一年周望川给他买了辆车当生日礼物,哪知他看到车钥匙, 瞬间就冷了脸, 当即道:“嫌我耽误你上班就直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就是不想每天送我去上班,也不想接我下班。你宁愿提前二十分钟到医院看病人,也不愿意送我上班!”
那时正是他们吵架最凶的时候, 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商暮说完就摔门走了,彻夜不归。周望川只好把车退掉。
周望川时常会想起他教商暮开车的时候,那段时间他们最为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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