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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了,是一位看起来年龄在七十岁左右的年老女性,但她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陈四非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也接过s市的任务,当时她是带着受伤的同伴来的,而那时给同伴处理伤口的也是这位医生。
陈四非对见过的成员印象都不浅,虽然这位她以前只见过一面。因为在暗部,这么大年龄还出任务的成员很少,除了早已逝去的前辈们,大多数暗部成员在年老力不从心后隐退后方,给组织提供一些金钱或门路之类的帮助。
然而不仅陈四非记得对方,对方也记得她。对方见到她后微微一愣,“是你?”
“您还记得我?”陈四非惊讶。
“呵呵呵……你别看我这老婆婆年纪大了,但记性好着呢。”
医生说着话的时候,便已经在检查陈四非的伤口了。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当她再一次看到这种奇迹时,她还是忍不住震撼。
“我当年果然没看错……”医生喃喃说着。
医生给陈四非打了局部麻醉,便开始给她的伤口做缝合。她是接到组织通知的医生,当然知道陈四非的伤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当她检查伤口时,甚至觉得就算不缝合,仅是包扎便让陈四非自愈,那种自愈速度也不会花太长时间。当然,要是配合治疗,伤口只会好得更惊人。
七十几岁的老医生,缝起针线来手都不带抖一下,真是宝刀未老,是让很多老人羡慕的状态。
伤口处理好之后,医生一边给陈四非包扎,一边对陈四非说:“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体好,就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就算自愈得快,你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还是会有痛觉,还是会死的。”
“谢谢前辈,我知道了。两次见面,都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我姓陈,代号是阿砍,也许前辈已经从任务通知那知道我了。”陈四非轻轻活动着右手指,裹上纱布果然很不方便。
医生正在收拾着工具,漫不经心地说:“我已经隐退了,代号不值一提,现在只是刚好没事过来帮忙。我姓程,你叫我程奶奶就好。”
陈四非处理好伤口之后,便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她一出大门,便看到方颂年从车上下来接她。
见陈四非手上缠着纱布,他还是关心地问:“处理好了?手还好吗?”
陈四非点头,“没事。我们上车再说。”
话是这么说,在行驶的车上,他们一直无言。方颂年没问陈四非,陈四非也不主动说什么。
进入市中心之后,方颂年先开的口:“我先送你回去。至于去做笔录的事我一个人去就好,你是伤者不去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她神情自若地说:“没事,我和你一起去吧,做笔录是公民的义务不是么?”
陈四非讨厌去那里,不代表她恐惧那里。现在她可是受害者,甚至说是见义勇为的公民,她怕什么?
“可是你……”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你这样可以吗?”
方颂年担心她的特殊情况会暴露,那样她就有麻烦了。
“没事。皮外伤,没伤到骨头。”为了不露出什么破绽,他们需要统一口径。
他们来到了当地警察局,补了笔录。因为有监控在,警察只是问了一些事件发生时他们的见闻、经过、以及为什么不去避险反而去找嫌疑人的举动。
警察已经问过被困在厕所的那名女性,即使对方被吓得不轻,警察还是从她语无伦次中得出了一些陈四非与嫌疑人在女厕的对话,很明显是陈四非去刺激了对方,所以才有后来监控拍到的一对男女对抗嫌疑人的画面。
最后警察问陈四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不怕他伤害你吗?”
陈四非一脸心有余悸,她哽咽地说“怕,怎么不怕呢?可里面那个女孩更怕,那个男都快要把她害了。当时我想不了那么多,只想着把他引到外面拖延时间。我身体好也跑得快,还会点防身术,想着拖到警察来就好……”
她泪眼旺旺地看了外面的方颂年一眼,接着说:“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被伤的就不是手了……现在想想都后怕得慌,越想越怕……呜呜……还好我们都没事,还好他没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向他的父母交待了……”
很多人头脑发热,肾上腺素上来了,不会考虑太多,之后才会感到害怕的人并不少见,他们认为陈四非这种状态很正常。他们也查到嫌疑人和这些目击证人以及受害者们都不认识,是随机作案,陈四非他们确实都是路人。
“以后别这么冲动,见义勇为也要量力而行,不然人没救到却把自己搭进去。”警察教育道。
“我知道了,谢谢警官。”
从警察局出来后,直到上车离开之前,陈四非都是一副受惊的样子。等到方颂年开车离开后,她才抽了几张湿巾擦掉脸上哭花的妆,神情冷冷,脸上哪还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方颂年目睹了她的变化,觉得这种样子才是陈四非,之前在警察局那个陈四非虽然人之常情,但他总觉得怪怪的。不过最让他吃惊的是,陈四非这两种状态切换得来去自如,哪怕是在警察局面对警察也丝毫没乱,很多演员的演技都比不上她。
这是何等强大的心理素质!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
“陈四非,你到底是什么人?”
方颂年还是问了出口,第一次问了可能会冒犯她的话。
这时陈四非已经卸完了妆,她关上了副驾驶上的镜子,湿润又白皙无痕的脸露出了一丝不明的笑意。
“老方,你感觉到害怕了?”她懒懒地反问道。
害怕吗?哪怕是身体扑去想给陈四非挡刀,他也没有怕。只是感觉到陈四非是个猜不透的女人,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他犹豫了。
陈四非见他不回答,也不再逼问。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哪怕有些上过床,在察觉到她的危险后,她和他们的关系也在双方默认之下不再继续,她和那些人也没再见过。他们并不清楚陈四非做了什么,但动物最原始的本能会让他们察觉到危险。
陈四非对男人并不执着,她也不是会和谁长相厮守的人,更不会为了哪个男人放弃她的理想。倒不如说他们自己离开的话,她还省点事。
“你都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来问我,你对我的霸道就没变过,你就不能让我一次吗……”方颂年自嘲着。
陈四非转头看向方颂年,他不再像一个精明的商业人士,而是一个在寻求答案的迷途羔羊。
“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个很危险的人,远比你想像中要危险得多。如果你感到害怕,就不要再联系了,这对你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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