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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喜欢计较。”问荇冷冷看向问大宏,“你应该在我把你们拦在外边的时候就知道。”
“你对你家里人这样还有理了!”问乙瞪着眼睛怒视问荇,“如果不是你害得我们被笑话,我们也不至于来烧……”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问荇手里把玩的草叶不知何时变成了猎刀,他抬眸看向问乙:“说啊?”
“怎么不说了。”
他又往前了两步,离问乙堪堪有半步距离。
少年郎分明比问乙清瘦一圈,却宛如食肉的猛兽般骇得问乙不敢再大放厥词。
“你是还不知道你们在我家门口连火都点不着,是什么意思吗?”
“刚刚那些你们本来不该看见的怪异,你们觉得他们是善茬吗?”
被问荇质问,问乙身上气焰立马消下,头脑简单如他也明白了这里的一切都被问荇掌控住,容不得他过多辩驳。
“你也没被烧着什么,我们都没动手。”问大宏颤颤巍巍哀求道,“这样咱们往后不会再来了,也不会再来管你的事,看在我是你爹的份上,放我们走吧。”
“我对你们来干什么,要烧我院还是害我人都没兴趣。”问荇收起猎刀,半蹲下身,平视着问大宏,“毕竟你们又做不到。”
“但既然你说你是我爹,那我想问些事应当不难。”
“我要知道当时柳家要我入赘,是有什么心思。”他眼中滑过一丝不甘。
“为什么选上了我?”
一个男的莫名成了赘婿,问荇果然还是在记恨这事,可能还为才此走上歪门邪道。
问大宏了然,死命眨了眨眼睛,想挤出来两滴虚假的泪:“不清楚,他们只要了你八字,其他事我也没多问。”
“我知道不该让你去做赘婿,让你觉得屈辱。”他一脸真挚看向问荇,“你在柳家一定受苦了吧,那些少爷多少有些脾气,肯定是刁难你了。”
“那倒没有。”问荇轻笑出声。
“我不但没被刁难,还发现倚仗夫郎也没什么不好。”
问乙在旁边目瞪口呆。
心安理得给死人当赘婿,问荇莫不是疯了吧?
问荇脸上笑容只持续短短一瞬,很快便重新归于冷淡。
“所以你真什么也不知道?”
问大宏激动地要开口诉苦,回应他的是匕首的寒光。
问荇将刀的钝面贴在问大宏脖子上,锋利的铁器冰凉,他依旧用的是方才的语调。
“别急着回答我,想好了再说。”
疯子!
问大宏腿不听使唤,险些吓得就要哆嗦地尿出来。
“真,真不知道啊……”
他听说大户人家招赘婿,只要八字够阴的都能去试一试,刚好问荇八字阴,他就把家里碍人眼的小儿子送过去了。
柳家能选中问荇还给他三两银子,他只觉得谢天谢地,哪还能顾得上问柳家这么多内幕,惹得人家大户不快。
老汉哭着把能说的都抖落干净,问荇见确实问不出什么,收回匕首一副抱歉的模样:“原来是真不知道,那算了。”
他本来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刻意去问不过是为了别的事。
“你们应该不会计较这些吧,毕竟都是一家人,我又没真的割你们。”
他重重看了眼问乙:“不像二哥,之前可真是拿刀来割我。”
问乙赶紧唯唯诺诺低下头。
“最后一件事。”
“你们刚刚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提起这茬,问荇面色变得古怪,语调也开始不安。
“有的,有个长得像道士的人。”问大宏一五一十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问荇沉默片刻,随后只是“嗯”了声,居然放过了问大宏和问乙。
“我今天还有事,你们是自己滚,还是我找人送你们出去。”
说到“人”字,问荇语气略微加重,在眼冒金星的问大宏眼里,他身边甚至又隐隐浮现出光亮。
可想而知,这么晚送客的肯定不是人,而是……
他甚至开始走马灯起来,又想到问荇家之前传出的男人声音。
那清朗的声音压根不来自什么借宿的朋友或者偷人的哥儿,是鬼发出的吧。
扑通。
问大宏跪在地上,眼泪终于不受控制流下来,低着头要磕不磕:“我们自己走,我们自己走!”
问荇不置可否,挥了挥手扬长而去。待到他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那股诡异的压迫感终于烟消云散。
他们一时间居然没记着仓皇逃跑,而是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借此让自己濒临崩溃的状态先复苏过来。
“我们快走。”
良久,问大宏终于找到点自己的知觉,他咬着牙道:“问荇肯定在等那个道士,顾不上我们了。”
一开始他觉得那道士和问荇是一伙人,可现在看来保不准不是,问荇费劲聚了一群鬼,压根不是为了对付他们。
所以才会没过多折磨他们,而是说了两句吓唬了下便匆匆离开。
不是不想对付他们,而是比起他们,道士才是更难对付的坎。
虽然被轻视了,可问大宏难得没觉得冒犯,而是觉得庆幸。
就让他们狗咬狗,自己赶紧脱身才是正道。
问乙想了想,驱邪的道士和中了邪的问荇,问大宏说得还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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