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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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戏本里的江湖游侠?嗯,英俊潇洒,除暴安良的那种……程如一忽然明白了若娘当初为何执念“做妾”,想来除了寻生路,大抵也有那么一丝丝的,私心?人嘛,难免被美貌所……所惑。“严大人真是……真是好,好样貌……布衣难掩、难掩……”“贫嘴。”严况看着程如一结结巴巴的模样,缓步上前去,缠着绷带的手露出两根指头,堪堪卡住人下颔。严况装模作样道:“反倒是你,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可真该好好审审。”“你忘啦?你辞官啦……”程如一歪头,拨开严况那两根不灵便的指头:“既然这手也不方便,那就别动手……”话刚出口,程如一又觉不对:“诶,你头发怎么绑的?”“隔壁的夫人见了,好心替我绑的。”严况老实答道。“那大姐儿人是热情……昨个的软米油糕就是她送的。”程如一说罢,也抬手解了自己松散的发带,重新抓了几下,草草扎上。“走,出去吃——严况话未说完,不远处街头突然传来一阵呼喊——“来人啊!抢劫了!”“有人当街抢油糕了!”眼前一道人影掠过,接着是住隔壁的婶子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严程二人还未反应过来,那婶子见他们在院儿里,连忙上前求助——“二位哥儿,那人抢了我油糕!快来帮帮忙吧!”二人还没接话,前头一阵杂乱,像是有人撞翻了什么东西,乱哄哄一片,只隐约听见有人高声且嚣张的喊道——“你们岂敢动我!我可是韩……”众人七嘴八舌的讨伐起来,那人声音顿时被淹没,而严况也皱起了眉头。程如一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但一见阎王大人这副凝重表情,便知此事蹊跷。“严大官人?这热闹看是不看?”程如一问道。严况露出少有的犹豫神色,此时有村民高声道:“打!打得他娘都不认得,再送去官府了事!”“去看看……”严况推开篱笆门,快步上前去,程如一也一路小跑的跟着。人群围得滴水不漏,程如一踮着脚也看不清什么,好在严况个子高,一眼就瞧见了里头的状况。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被围在中央,送菜车被撞翻了一地,那男子依旧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众人指指点点,他也毫不客气且苍白无力的对骂,输人不输阵。卖油糕的大婶儿叉着腰骂道:“吃不起就说一声,舍你两个也不是不成咧!你抢什么!老娘筐子都叫你个瓜皮撞翻了!”那男子急的两腿乱蹬,道:“哪里抢!抢甚么!本衙内说了会给钱!不过晚些罢了!”大婶闻言哈哈大笑道:“多新鲜喏!头一次听见有人把抢劫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的噻!”严况默默垂头。这个“抢糕犯”,正是他猜测的那人了。程如一在严况身后,什么也看不见,却莫名跟着干着急,边往旁边挤,边道:“诶……让一让啊,来,让一让……”不料人群间一个空隙,程如一顶着严况挤到了最前排……“抱歉咧,抱歉……”不小心打断热闹也是有些尴尬,程如一连连道歉,却听中间那人大喊道——“大哥!”程如一:“……?”严况:“……”人群登时安静下来,程如一从严况身后探出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坐在地上,满身菜叶子的人。“大哥!这是我大哥!”那男子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爬起来扑向严况,严况见状,回身拉程如一侧闪躲开,直叫那人扑了个空,又摔了个人仰马翻。程如一又探出头来,这回他瞧了仔细,这不正是那天在酒巷带小混混堵严况的——当朝宰辅韩绍真之子,韩衙内?!程如一心说那挺富贵一哥儿,怎么变这样了……怎么,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大……大哥……”韩衙内挣扎着爬起来,摔得晕头转向,嘴里依然念念有词:“大哥……这我亲大哥……”此时,人群又开始议论纷纷,卖糕的婶子道:“哥儿,这人是你亲戚?”“不。”严况果断摇头。“我没这种亲戚。”作者有话说:小韩:嘤嘤嘤大哥嫌弃我!x 大哥大嫂
韩衙内不依不饶,站起身来理直气壮道:“你!你可不能翻脸不认!严——“住口……”严况一脚踹在韩衙内屁股上,及时打断。听着严况的大名差点当众被喊出来,程如一暗搓搓替他们捏了把汗。严况这名字虽然在大楚家喻户晓,但可实在不是什么……正面人物,恐怕只会为他们带来麻烦。严况脸色难看,却还是对卖糕的婶子道:“我替他赔。”糕婶不可思议道:“这……这瓜皮还真是你兄弟?”韩衙内却还不知好歹的揉着屁股,梅开二度,大声道:“你这个婆子,你敢骂本衙内!我可是韩——“哎呀呀呀!”程如一见势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捂了韩衙内的嘴。辅佐妖妃的奸相。韩绍真的名声,只怕也没好到哪儿去。程如一转头陪着笑脸道:“抱歉啊各位乡亲……这是我家二少爷,他打出生脑子就不好,喜欢四处乱跑惹祸……我和大爷这番出来就是为了寻他……这好不容易寻着了,他又闯祸了!真是对不住各位,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赔!”严况闻言,配合的点了点头,外人看来,俨然是一副痛心疾首不愿面对的神色。韩衙内:“唔唔唔……!”程如一贴在他耳边低声道:“想活命就闭嘴喔。”韩衙内顿时冷静下来,皱着眉噘着嘴不说话了。程如一满意的点点头:“对嘛二少爷,你得听你大哥的话啊,不然胡乱跑出来……叫人当疯子抓去了怎么办啊?”……韩衙内被二人领回小屋,而平时那不可一世的京城纨绔,此刻却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程如一也将门窗锁好,确定外头没有埋伏后,将自己买的新衣裳让给了韩衙内,顺手给他抓了个蒜头似的发髻,随便找根麻绳扎了。但韩衙内身量比他大些,导致穿起来肩膀处有些紧,袖口也短了一截。韩衙内撇撇嘴,嫌弃道:“大哥,这什么破衣服啊,小了……”程如一挑眉:“委屈衙内了啊,可惜只有破衣服。”韩衙内又望向桌上空空如也的碗,委屈道:“大哥……还有没有吃的了,我……我饿。”程如一摊手道:“没了,都被你给吃了啊……衙内这是几天没吃饭了?”“你是谁啊!”韩衙内一脸不满指着程如一道:“你!刚刚就是你!在外面妖言惑众败坏本衙内名声,现在本衙内跟大哥说话你又插嘴!”程如一闻言不由笑出声,心想这“妖言惑众”的罪名,真是自己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严况冷冷道:“你闭嘴。”韩衙内对程如一得意道:“听见没有,你闭嘴!”“韩凝……我说的是你。”严况无奈到直呼韩衙内本名,那本就铁青的脸色如今也多了其他颜色,颇有些绚丽多彩。韩衙内不满道:“大哥!你怎么向着外人!他谁啊!”程如一看出严况不想跟这“便宜弟弟”多言语,便主动开口道;“哎呀衙内……小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从上京跑来这儿了?难不成还真是千里寻哥啊?”韩衙内瞪了眼程如一,转而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那天在酒巷时,不知哪个龟孙儿骗人,说我爹来了!吓得我带着小乐连夜坐船出京,想避避风头……”程如一回想起那天,韩衙内在酒巷堵严况,他为帮阎王摆脱小鬼……可不就是他在暗处喊的,韩相公来了?思及此,程如一尴尬的咳了两声:“你……你怎么就知道是骗人的呢?万一是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韩衙内反驳道:“我每次离家出走,其实都在我爹的掌握之中!不论我跑多远,他都派人暗中监视我!一有危险,那些人就会顺势把我带回家的!韩衙内笃定道:“所以若那次来的真是我爹,他也定会派人一直监视我的啊!”“这哪儿是监视……这是保护吧。”程如一道。严况也猜个大概了,这傻亲戚是因着那天闹的笑话,无意中流浪街头了。他打量着韩衙内一身狼狈,沉声道:“所以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的随从呢?”韩衙内愣了愣,神色瞬间黯淡下来。“那天……我跟小乐坐船离京。”韩衙内说着,思绪回溯到了几天前——江水缓缓,平静无波,船上的主仆二人却面临着生平前所未有的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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