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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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等等。”一旁的温雪瑛有些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道:“当时明明是大人您被花常胜挟持……”“诶!说什么呢……”沈念连忙打岔,谁知师爷也接过话茬,继续道——“哎对对对!的确是碎玉夫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大人,将花常胜打落了悬崖!”寂静。一时间,饭堂无比寂静。沈念再也笑不出来,又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先狠狠瞪了一眼师爷,又皱眉冲着温雪瑛抿了抿唇。“嗯……沈大人与雪姑娘的这段相识的确传奇,可称佳话!但……”程如一主动开口试图打破尴尬氛围:“说了这么久,程某有些好奇,你们口中的那个‘花常胜’是谁?”许久不曾做声的严况,闻言这才开口道:“他若活着,如今也该年近不惑。花常胜原是梁家军帐下一员猛将,年少有功,也曾官至四品都司。但后来梁将军失势,他受牵连被贬至七品把总。”“许是因为郁郁不得志,此人性情暴戾张扬,镇抚司受命调查过他,最后他被罢官驱出上京了。”“是啦!”沈念合掌颔首,接过话道:“他就回了齐州当土财主……可这人还是暴虐成性,不知收敛!”“沈大人先别说书了,快来帮把手。”梁战英一手垫布托着三层笼屉,一手端着盘不知名的荤菜。沈念见状连忙过去接笼屉,梁战英则将另一盘菜搁在桌上,后头的侍女陆续将其他饭菜端上了桌。梁战英将笼屉盖子一揭,登时白烟升腾,一笼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其余菜肴荤素搭配,也是个个色香味俱全。程如一心里赞叹连连,暗道自己一定要找机会跟梁战英请教厨艺!这样说不定往后严况就不会板着脸吃饭了……面对一桌美食,众人皆是食欲大涨,只有严况神色淡淡道:“后来呢,花常胜又是因何被官兵和聆天语同时追杀?还有……”严况没言语,却意味深长的看向了梁战英。沈念迫不及待的抓了个大包子往嘴里塞,一口下去便被肉馅儿热气烫了嘴,一时说不出话了,程如一连忙拿了扇子过去帮他扇风。梁战英闻言对上严况目光,登时心下了然,却只神色平静对严况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妨,在座皆是自己人,都知道我姓梁,也知道我是谁的女儿。”“花常胜是曾在我爹帐下效力,但他没认出我来。我非当年幼女,他也不是当初的花小将军了。”提及此,梁战英微微阖眸,但手上也没闲着,一边分发碗筷,一旁道:“正如沈大人所言,他暴虐成性……”温雪瑛正帮着梁战英接放碗筷,听到此处也叹息道:“那花常胜十分好色,隔三差五便要猎艳纳妾,若非我有官职在身,沈大人又护着,他当初怕是要将我也纳了去……”师爷从一旁柜子里抱了坛酒上桌,闻言也愤愤不平道:“的确的确……他还养了一群喽啰混混陪他练武摔跤,还带着他们上街!在外作威作福,在家妻妾成群!我们大人堂堂的齐州知府,年近三十尚未婚娶,他有何资格如此嚣张啊!”“哎呀,你们说重点!”沈念缓了过来,道:“他犯了死罪!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必须得死!”此言一出,温雪瑛和师爷都垂眸侧头,不再言语了。程如一有些好奇,却发现梁战英也只微微皱眉,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沈念倒是毫不避讳,仍旧怒道:“他杀了他的发妻妾室还有儿女!够他死个十回的了!”严况和程如一不约而同皱起了眉,而梁战英沉吟片刻,再度开口道:“不止如此。”程如一震惊道:“不止如此,那还要怎样……?”程如一心道这薄情郎自古有之,若再要比起狠心,那真是难分胜负……但都说虎毒不食子,什么人竟连子女也下得去手?“他以发妻与人有染为由,将其捆在自家院中……凌迟处死。”梁战英此言一出,程如一心下猛然一沉,却发觉自己的身侧严况脸色似乎更加难看。又是相同的说辞,又是如此无情的夫家。往事如潮涌上心头,严况只觉胸中发闷,忽然间,却觉手上一紧。程如一握着他的手用力捏了捏。程如一的手有些凉,却干爽温润的很,接触一瞬,仿若清泉注入心弦,竟叫严况胸腔中翻滚的血液渐渐平息下去。只闻梁战英蹙眉继续道:“他怀疑其他姬妾也不忠于自己,儿女更非自己亲生,便将儿子们扔进猎场,让他们逃命的同时,又亲手将其……一一射杀。“又将其余姬妾女儿一并剥去衣物,赠予城外的乞丐流民欺辱……”就算身披厚实大氅,程如一也还是打了个寒颤。似是想起了极为可怕之事,温雪瑛神色痛苦道:“城外流民乞丐如猛兽恶狼,我们来的太晚了……那些女子有的不堪受辱自杀身亡,有的则被……他最小的女儿,还不过六岁,未曾出过府门一步,最后却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气氛一时悲伤凝重,只有桌上的菜肴还殷切的冒着热气儿,像是在盼着大家能快些赏脸尝尝。“唉……所以本官说了,他死十次、百次都不够!他被雪娘砍断了一条手臂,虽然便宜了他,但好在是死了……死鬼莫提,死鬼何惧啊?”沈念说着,便开了酒坛替众人斟酒,又道:“这坏人啊,就是杀不尽的。”“要救的人啊,也是救不完的……”沈念嘀咕着,替每人都斟了一大碗酒,顿时屋内酒香四溢,气氛也似乎暖了不少。“来吧来吧,先填饱肚子再说!银杏村和薄云天的事儿还等着咱们去查呢!这回怕也不是个什么好差事……”“沈某还要仰仗在座诸位相帮,在此提前谢过各位了!”说罢,沈念端起粗瓷大碗,道:“本官先走一个!”“沈大人好气魄!雪如沁奉陪!”梁战英听得有些动容,一把端起酒碗,陪着沈念一饮而尽。“若无沈大人,雪瑛岂能入府为官?下官愿随时听候大人差遣!”温雪瑛也不遑多让,一碗酒一口干了。
师爷也将空酒碗倒扣桌上,而严况和程如一,两人却皆有些面带难色。“老严,程先生?”沈念见状笑道:“诶,你们若是赶时间要走也无妨,这酒也算给二位饯行了。”“不是……”程如一尴尬笑笑:“沈大人误会了,不是这个缘故……”“二位不必拘束,这本就不是你们分内之事,况且你们已经帮了许多了。”沈念正色道:“若非程先生的声东击西,本官和温医官如何能顺利脱身?”沈念无心绑着他们是真,但程如一和严况想帮忙也是真,只是……严况一直不语,程如一觉得好奇,梁战英却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沈大人,师……严大人这碗我替他喝了。”程如一心说奇怪,自己不敢喝酒是因为……严况是为什么?难道堂堂镇抚司前指挥使,令人闻风丧胆的玉面阎罗,居然……不、会、喝、酒?沈念一见梁战英要替严况挡酒,顿时不乐意了,连忙道:“不成不成!酒能替喝,心意能代领吗?”梁战英还想再替他说些什么,严况却想起了什么,立即开口道:“沈念,我们身上还有伤口,这么一大碗酒,是嫌我们死的不够快吗?”程如一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跟着附和道:“嗯对……我背上腰上还疼呢。”其余人也这下才反应过来,最后程如一和严况以水代酒还了礼,众人开始晚膳,吃得不亦乐乎。那包子个大犹如拳头,却是皮薄馅大,肉馅儿肥而不腻,一口下去满嘴留香,汤汁顺着筷子往下淌;九转大肠乍一看宛如山楂卷,晶莹剔透色泽光亮红润,吃在口中鲜甜酸辣,百味齐放直叫味蕾开花,那小青菜炒得也是碧绿清脆,吃来解腻上好。主食还有驴肉火烧,程如一倒是头次吃驴肉,入口香嫩不塞牙,酱料鲜香压口,馍又酥脆,当真叫人停不下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虽然肚子已吃不下了,心却还意犹未尽。程如一真心赞叹道:“雪姑娘的手艺天下一绝,来日有机会,程某能否讨教一二?”“若有机会,自然可以。”梁战英盈盈一笑道:“都说君子远庖厨,内宅之事又属妇人,程先生是读书人,竟对烹饪之道有兴趣?”程如一下意识看了一眼严况,又对梁战英道:“嗳,雪姑娘抬举了,民以食为天,读书人也是人,也总归也得吃饭呐……”严况也发觉了程如一在看自己,多少察觉些对方心思,只可惜再多美味吃在自己口中,也是味如嚼蜡。梁战英被程如一逗笑了,沈念也忙道:“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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