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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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解放军连长张海涛和他们连队，包括在山东济南军区的其他部队，天还不亮，就出发，离开县城，到了山东济南火车站。这时，已经是八点近九点了。一列被太阳照成晕黄的，都开着各道车门发旧的青绿色车厢。解放军战士和指挥官们都站在陈旧的车门口。带着兴奋，荣耀神情，接受站在车门下，几乎就在他们跟前的男女来少的父老相亲的送别。

一个解放军，接住自己妻子强烈不舍的双手，抱在他怀里的自己才六七个月的儿子，他把儿子抱在自己充满父爱的厚实温暖的怀里，默默地低下了他纯朴，同样不舍的俊逸的脸，把自己儿子长得白净柔嫩的乏着红晕脸蛋，温情地贴在自己儿子的脸上。他的神情充满了强烈的不舍，和做父亲甜蜜，以及不愿离开自己的妻子和老母亲的无奈。

更是作为孩子父亲的责任。

儿啊，爸爸就要走了。就要去打越南侵略者了，爸爸不能在你的身边了。可是爸爸多么想在你的身边！这个解放军这样想到。又用自己的脸，贴近自己的儿子的脸，又再次把自己的儿子搂抱在自己温情的怀里。好像要贴在他心上。儿子是他的命呀！他是十分的舍不得。因为，他在十多天前，就从云南部队回来。还在家里，和自己的幼小的儿子，妻子，和妈妈一起。心想。云南有很多部队，就是要打仗，也不会喊全部的部队，上战场。可能是这个不确定的原因，他才获准回山东济南探家。可还是接到了立刻回部队的电报。还有五六个战士，同路回山东济南。他们一起回家，一起回部队。可心情沉重而茫然。

这一走，他可能就回不来。他非常清楚，一旦到战场，自己就会被打死。因为，在许多不可预想和无法思议的战斗，在那里等着，生死只要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就如影随形。他只有5岁。还有许多甜蜜的生活和自己的亲人。还想亲自听到自己的儿子自己一声爸爸。可。。。。。。

这样，就过了好一会儿。有三四分钟。

有战士喊他（在车厢边上）。也是催他：

“排长，排长，快上来了，火车要开了！”

这个解放军排长，立刻回头，回应到：“我马上就来。”

然后，他还是抱着儿子，不想松开手和他的怀里儿子。就好像一松手，自己的儿子就没影似的。仅两秒钟，他还是就把儿子抱回在自己妻子的手里。他似乎想说什么。好像刚一开口。脸都有点稍稍前倾，原来想张口的嘴，微微的蠕动了下，他略微闭上，可能这个时候说任何话，都无从再说。而且，他感到，不再又意义了。仅对他而言。他就转身，向还站在前面的肩与肩相挨的父老相亲的的一些身子间的间隙挤进去。站在门边的两个战士（旁边还有些），就马上弯下紧束腰间的皮带在他们弯腰一瞬间，腰身间上的皮带带扣环就闪亮了一下。并伸出手，这个解放军排长，同时伸出他的手，有力地搭在自己战士的双手里，然后，身子迅速往上一跃，就上了车门。

他在或者站在车门上时，看到了自己妻子抱着儿子，那非常茫然无奈的脸，从这眼神里，有一种强烈的担忧和牵挂。然后，他妻子就立刻转身抱着这个解放军排长的儿子就走了。。。。。

这解放军排长明白，妻子是不想在影响他的情绪和决心。。。。。。。

这时，张连长看到，一个头发有些白的可能是尽七十多岁，一张瓜子脸，黄里发白的，目光呆滞老母亲。她在极度搜寻自己儿子的眼睛，往车厢门边，极力地挤近站在车门边上的解放军，看着寻找着。而当她在竭力想看到自己儿子的身影时，只有那双有皱纹的脸，和呆滞的眼睛，在充满急切温柔。这是一个妈妈想看看自己远去前线打仗的当兵的儿子的神情。可她没有找到。

这时，火车的汽笛忽然响了，站台上的人们开始躁动起来。都赶忙向自己的亲人喊着，告别。

这时，张连长看到这个母亲还在找，看来是没有看见自己儿子，她的身子动了下想随着慢慢开动的火车，沿站台跑去。可是，她刚身子一动，就要摔倒了。张连长迅速跳下车，到了这个母亲侧边，立刻把她扶住，这个时候，火车开始渐渐快了。

他扶稳这个母亲后，就转身，跳上较快开去的火车。

这时，人们看到。每开过的一节的青绿色的车厢门口，站着一排的腰间紧系皮带的，都把右手举到他们绿色军帽帽檐上解放军战士，和指挥官。他们朝那些来为他们送行的所有的人们，山东的父老乡亲致以最后的军礼！。。。。。。。。。。

到了黄昏，小玉姑娘从县城边的一个玻璃厂下班了。和两个姐妹走在一段县城边不远的山脚下的两侧发干的小草里，长了些嫩绿色的新草的小道上。只要在拐前面一处土灰色山脚就能看到在不远处广阔灰色山地上，房宇楼房高时高时低，还间杂着一些乳白色的高楼的县的一视角。

这时，走到她前面的两个女工，在闲谈中。一个问挨着自己走的女工：“你知道吗？”把她在聊天中，忽然想起的什么的脸，就边走，边侧对她身边的往前较快走着的女同事。

这女工略转过因刚才还和自己同伴与愉快的谈话时，还留在脸上的笑容说：“你说什么？”

“县城边的军营里解放军都走了。”

“走哪里去了？”

“说是去云南。”

“这么远呀？”女工惊讶问。

“应该是要打越南人。”女人猜测说。

“你怎么知道？”

“我听杨大姐说的。”

这个女工脸上动了下，好像才明白什么。又脸上显得奇怪地说：“哦，一上午没有看见她，原来她去送她的男人去了。”

那个长头发的女工就责备她：“你不要当她面她男人，会不雅观的。”

“她又没有在这里，你以为我分不清场合吗？”

“好了，咱们走吧。”

两人就较快都往县城的道路走去。

走在后面的小玉姑娘，听了这话，她一下完全明白了。昨天晚上，张连长来，是在跟她告别的，只是感到这事难以说，或者是有一种不可预知的情形等。

小玉姑娘感到了，中国解放军连长张海涛是不想因他而让她担忧。而主要的是：不愿意跟她的幸福带来不幸。

他是多么好人啊，他是一个好汉。小玉姑娘想到。心里被一股强烈的爱恋，一种暴风雨般爱，激荡着。她感到，或者明确地感到。一个军人去了战场。就如同一人走向了火一样。将来会是怎样，以后又将怎样。要么有些人，活着就从战场回来了，而有些军人，就回不来了。像沉落河底的的石块一样。她感到自己被一种难以明状的情绪，淹没着，过了很一会儿，她想：不管怎样，张大哥，我等着你。

然后，小玉姑娘抬起她无限深情的秀丽的脸庞，把身子慢慢地转向南方。这是通向中国云南的方向。

两个女工看到小玉，没有跟上来。

“我们就知道走。把小玉都忘了。”头发长的女工说，就停下。

“喊她一声。”

“嗯。”

头发长的女工，就转过身，对站在小道上面向南方的小玉喊。|

“小玉，快点上来。”

心情起伏如浪潮的，小玉听到了她俩喊自己，觉得不想跟她们走，就回答：“你们先走。”

“你要干什么?

“我想呆一会。”小玉内心如波浪般翻滚。如湍急的河流。

“你怎么了”

“我没有什么。你们走吧。“小玉不想在多说话了。好像看到张连长来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