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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踏勘觅兽踪暴风雨过去后的第二天,勃克和密尔惠尔骑马来到岛地,探望巴克斯特家是否安好。他们是扔下他们自己那些在洪水中处于困境的家畜,径直上这儿来的。一路上的景象,他们说,在他们这一代人中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洪水对小动物是毁灭性的灾难。大家同意,他们四个——勃克、密尔惠尔、贝尼和裘弟——应当进行一次几哩路范围内的查勘,以便了解那些野兽在最近这一时期的动向,不仅是那些普通猎物,也包括那些猛兽。福列斯特兄弟带来了两只猎狗和一匹特备的马,要求裘利亚和列泼也加入他们的行列。裘弟对他自己也将被带走感到非常兴奋。他问道:“小旗也能跟去吗?”贝尼转过身来严厉地看着他。“这是一次认真的狩猎,”他说。“我带你和我们一起去,是为了可以教导你打猎。如果你想玩耍,也可以留在家里。”裘弟低下了头。他溜开去,把小旗关进棚屋。虽然棚屋里面的沙地还是透湿的,屋子里也有一股霉味,但他用粗袋布铺了一个窝,使小鹿能有个干燥的地方睡觉。另外,为了预防外出过久,又放好了水和食物。“你乖乖地留在这儿,”他对它说。“回家来的时侯,我会把我看到的事情统统告诉你的。”福列斯特兄弟和往常一样,总是备有充足的弹药。贝尼在暴风雨期间曾经花了整整两个黄昏,备好许多粗铸铁沙子弹,而且已装入了自制的弹壳。他已备足了可供一个月之用的弹药,每颗子弹都已装好火药,安上火帽,可以随时使用。他装满了弹药袋,擦亮了他那支双筒枪的枪膛。他对福列斯特兄弟说:“我换给你们的那只无用的狗,现在倒变成一桩骗局了。什么时候你们想用这支枪,你们就说吧。”勃克说;“除了雷姆,我们没有一个人会卑鄙到要讨回这支枪的地步。贝尼,雷姆这家伙竟变得如此卑鄙懒惰,暴风雨期间竟每天缩在家里不出去做事。我不得不亲自教训了他一顿。”“现在他在什么地方?”勃克唾了一口。“到河边去了。他感到烦恼,恐怕会有什么祸害落到他看中的那个害人精吐温克身上。他想先跟她讲和,然后去对付奥利佛。这一次,他可以单独跟奥利佛决一雌雄了。”他们决定绕一个大圈子,包括福列斯特岛地和巴克斯特岛地、裘尼泊溪、霍普金斯草原以及那成为鹿的乐园的栎树岛地。那是从满生着锯齿草的泽地中间凸起的一片高地,目前当然已成了动物们的避难所。除了西面走向奥克拉哈瓦河的一连串起伏的岗地外,巴克斯特岛地的地势要算是丛莽中最高的了。可是它的周围却都是低洼的土地,他们划出来的那个圈子就足以说明这一情况。他们预定上福列斯特岛地宿夜,如果赶不到而天已黑下来的话,他们就准备露营。贝尼细心地装满了一只背包。他放入了煎锅、盐、肉、一大块熏肉和一包烟草。在一只粗布袋里,他放进了引火的木屑、一瓶猪油、一瓶他珍藏着的治风湿痛的豹油。因为暴风雨期间的几天身体暴露,使他的风湿病又发作得很厉害。最后,他发觉还没有喂狗的肉。勃克说:“我们可以打些野味给它们吃。”最后,他们做好了准备工作。他们翻身上马,循着大路,精神抖擞地向东南出发,朝着银谷和乔治湖的方向前进。贝尼说:“既然我们上那儿去,最好去看看威尔逊老大夫怎样了。他住的地方,大概有一半浸在水中了吧。”勃克说:“也许他醉得一点儿也不知道哩。”巴克斯特岛地和银谷之间的大路,陷落得很厉寄。大量湍急的洪水冲下来,使那平坦的沙路变成了狭谷。各种垃圾被密集的丛莽矮松低低的桠枝兜住了。再过去一段路,小动物们生命的丧钟正在敲响。其中以负鼠和鼬鼠的损失最为惨重。它们的尸体成打地横陈地面,那是洪水退去后留下来的;有的则和各种废物一起挂在低矮的树枝上。东方和南方一片死寂。丛莽虽然也常常是寂静的,但现在裘弟却能体会到,在以前的丛莽中,总有那些动物的叫唤或骚动所产生的微细声音,虽然它们并不比微风的声音更容易辨别。只有在北面高高的丛莽地带,那密生着瘦削的松树的地方,那里却传来了一种不平常的沙沙声和遥远的吱吱喳喳的声音。松鼠显然已成群地迁居到这里。即使驱逐它们的不是洪水,它们在低洼的沼泽以及硬木林中所经受的饥饿和恐惧的感觉,也足以把它们赶跑了。贝尼说:“我敢打赌。那边的丛莽,一定已被各种动物搞得热闹非常了。”他们犹豫了,很想到那绵密的丛莽中去打猎。但他们还是一致同意,先按原定计划到低洼的地方去巡视一周,以确定动物受损害的程度,然后再回过头来检查幸存的林莽居民的户口总数。在向银谷去的路上,他们都勒住马停了下来。“你们瞧见我看到的景象了吗?”贝尼说。“要不是你也看见了,我简直不敢相信。”勃克说。银谷里的水泛滥着,倒流了上去。洪水冲下来和它汇合在一起。造成极大的损害。动物的尸体在银谷洪水倒流的地方到处漂浮。贝尼说:“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竟会有这么多的蛇!”从高地上冲下来的这一类爬虫的尸体,就像蔗田中的蔗秆那么密。那儿有响尾蛇、王蛇、黑蛇、马鞭蛇、小鸡蛇、吊袜带蛇和珊瑚蛇。在那里退下去的洪水浅浅的边缘,还活着的铜头毒蛇和其它水蛇密密地聚集在一起。勃克说:“我不明白。每条蛇都会泅水,它们为什么会淹死?我曾看见过一条响尾蛇在河心中游得很好。”贝尼说:“不错,可是这些陆地上的蛇大概是在它们的洞中被洪水窒息而死的。”洪水什么地方都能进去,就像浣熊探索活食的趾爪一般。洪水把依靠陆地为唯一避难所的生物都冲了出来。一头小鹿鼓着肚子躺在地上。裘弟的心猛跳起来。如果小旗不是及时地变成巴克斯特家的一分子,它也会遭到跟这头小鹿同样的毁灭厄运。当他们看得目瞪口呆的时候,两条响尾蛇在他们眼前蜿蜒地游过。它们对人理也不理,似乎在巨大的灾难面前,人类已无足轻重了。贝尼说:“只要越过高地看一下,就会觉得每个人生命的宝贵。”勃克说:“我也这样想。”他们不再向东走得更远,而是顺着低处积水的边沿折向北去。以前是沼泽地的地方现在已成了池塘;以前长着硬木林的地方,现在成了沼泽。只有那地势较高、土地贫瘠的丛莽,逃过了这一灾难。但即使在这儿,有的松树已被连根拔起倒在地上,那些还未倒下的,也都向西倾斜,被那长达一礼拜之久的暴风雨打歪了。贝尼说:“等到这些树再站直,怕是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呢!”当他们快到勃兰溪时,他们感到不自在起来。这儿的水面依旧很高,要比乔治湖的水位还高。三、四天以前,这儿的水面一定还要高。他们勒定马,俯视着向湖倾斜的老大夫的住处。那片稠密的矮树林,一定是原来沼泽地上的柏树林。那巨大的栎树、胡桃树、香胶树、木兰树和桔树,都深深地沉浸在一片泥沼中。贝尼说:“让我们上路试试。”这条路和那条从巴克斯特岛地往东南去的路一样,本来是一条泄水渠道。可是现在它已成了一条干沟。他们下到沟里,循着它跑去。威尔逊大夫的屋子在前面出现了,它在那些大树的荫影下显得更黑。勃克说;“我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看中这么个阴暗的地方去住,哪怕是喝醉酒住着也不行啊。”贝尼说:“如果人人都喜欢住在同样的地方;我们定会感到拥挤不堪。”屋子周围是齐脚踝深的水。屋基上的石块显示了洪水曾经浸到屋内地板上去的痕迹。宽阔的阳台上的木板,已经翘曲。他们涉水走向门前的台阶,同时警惕地睁大了眼睛,留心着盘成一堆的毒蛇。在前门上面,斜钉着一只白色的枕套。那上面用墨水写下了一个告示。墨水已经渗了开来,可是字迹还看得很清楚。勃克说:“我们福列斯特一家念起字来都不大行。贝尼,你念吧。”贝尼念出了那湿淋淋的字句:“我已经到海边去了,这里的许多水到了那里就不算一回事了。我想喝得烂醉,度过这场风暴。我将待在大海和这儿之间,请不要来找我,除非是生孩子或者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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