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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鱼汤淋漓尽致,这盘“清水煮鱼”就像龙翔九天的写意画,由国手画师点上神龙那双眼睛,顷刻鲜活生动。宛若珍珠的鲜嫩鱼肉微微颤动,鱼肉乳白鱼汤垂垂欲滴,“吧嗒吧嗒”落在盘中,颇有些“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意思。冉冉升起的热气裹着浓郁的鱼肉香气,迎面飘来,那股鲜味儿,顺着鼻腔直抵唇舌,口水顿时涌了出来。
“你杀鱼我煮鱼,这就叫‘术业有专攻’。”我使劲咽着口水,“不喝几瓶二锅头,真是瞎了这道好菜。”
“你没当个厨子,真是可惜了天赋。”月饼眯着眼左右张望,手中反扣几根桃木钉,“可惜这盘菜不是为咱们准备的。”
我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完成三件事情的犒劳大餐,更不会吃“月饼洗脚没洗手弄出的鱼”。鱼做好了,该发生的事情,或者说该出现的人……
我摸出手机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是二十一点四十六分,月亮已经升至半空。亥时已至,天地鬼门开的子时,快来了。
我和月饼,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短短一下午和半个晚上,就像在玩一场亲身参与的闯关游戏。每一个环节,及其考验智力、体力、知识,却在最终环节即将完成时刻,还不知道游戏到底是什么?
这种任人摆布操纵的“棋子感”,让我很不舒服,甚至慌恐。
又过了几分钟,鱼渐渐凉了,鱼汤凝了一层薄薄的膜,再无方才垂涎欲滴的品相。那几缕浓郁的香气,早已顺着江面,飘溢远逝。
“月饼,怕不是有什么异兽,藏在江底。”我等得有些焦躁,隐隐泛起“对即将到来却一无所知的事物”莫名恐惧,“把鱼倒进江里,引它出来?”
“你当这是祭祀江龙王呢?要不要再扔两个童男童女?再等等看。”月饼摩挲着桃木钉,仰首望月,凝视片刻,“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抹乌云,顺着风势,由远及近,沿着月亮的边缘,覆盖而来。闪烁月光的江面,像是被一块黑布遮住了波光粼粼,顿时黯淡无光。
呼呼作响的夜风,起初如同夏夜熟睡,在耳边“嗡嗡”盘旋的蚊子。不多时便清晰异常,呼号着“呜呜”的凄厉风声,扑面而至。
“呱呱”,几声丧气沉沉的乌鸦夜鸣,于岸边传来。我顺着声音望去,黑压压一大片树林,胡乱挥摆着枝干,树叶“簌簌”轻响,像一群站在岸上的僵尸,嘶嚎着时刻都会扑过来。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却看到了很诡异的一幕。
一根粗壮的树干,闪烁着两粒黄豆大小、火红的光点。风吹叶动,光点若隐若现,穿梭于枝叶之间,留下两道红色残影。“呱呱”的乌鸦鸣叫,正是传自红光位置。
那棵树下,似乎站着两个人,可能是一身黑衣,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我不确定那到底是人还是树,运足目力正要看个仔细,一股极其阴冷的寒气,从人影处扑面而至,顺着眼睛直抵内脏。
我狠狠打了个哆嗦,瞬间明白了一件事。这种感觉,不是什么阴气或者某种术,而是恐惧。人类面对危险时,下意识产生的绝望恐惧。
“月饼,三点钟位置!”我报了方位再次看过去,红点和人影,消失了。
“月落乌啼……”
“霜满天……”
两个人,嗓音很低沉;一句《枫桥夜泊》,从树林远远传来。
他们,终于,出现了。
我和月饼对视着,沉默着。目光碰撞,炸起疑问、困惑、惊诧的火花。
那是,我们的,声音!
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从树林中升起,聚成类似于树叶形状的一团,缓缓覆盖江面,向着乌船的位置飘来。
五月,怎么会有,雾?
月落——“唰”!眼前突然漆黑一片,乌云已经完全遮住月亮。
乌啼——凄厉的风声宛如鬼号,夹杂着“呱呱”的乌鸦叫声,随着乌云席卷而来。
霜满天——那团白色雾气,在距离乌篷船十多米的位置,突然停顿,向空中升起,好似一堵白墙竖在江中。
几秒钟匪夷所思的异象,让我的思维停顿,根本来不及思考,树林中那两个和我们相同声音的人,究竟是谁?
乌云越压越低,雾气越升越高,在更嘈杂纷乱的乌鸦鸣叫声中,悄然相撞。黑白分明的边界,挤压融合,形成一团巨大的灰色浓雾,散发着说不上来的腥膻气味。
几片黑色鸟羽,飘飘然落在江面,落在乌篷船,落在那盘清水煮鱼。
“呱”,震耳欲聋的鸟鸣,像一道惊雷,由灰雾中直滚滚掉落,炸得江水翻腾。
整条江,如同煮开的沸水,翻滚着气泡,水珠迸溅炸裂,漾起一圈圈巨大的水纹,激荡的乌篷船左摇右晃。
我拼命抓住船舷保持平衡,晃动的视线中,一道乌黑阴影,闪烁着密密麻麻红光,从灰雾中钻出,扑了过来。
那是一群,乌鸦!
几百只,或者上千只,乌鸦!
每一只,黑色羽毛残破不堪,裸/露着白骨灰肉,爪子仅剩筋骨,闪烁着锋利寒光。那一双双赤红眼睛,根本没有生命的灵性,迸射着凶残、暴虐、嗜血的死气。
“月落乌啼霜满天,原来是这个意思。人血为食的金鲤为饵,引出蛊气喂养的蛊鸟。”月饼嘴角扬着一丝骄傲的笑容,笔直地站在船头,“南瓜,躲进乌蓬,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这不是你能应对的。如果有机会,潜入水中,别管我,逃!”
“小爷这辈子,”我稳住平衡,起身和月饼并肩而立,“只会站在兄弟身边,绝不躲在兄弟身后。一群鸟儿而已,我怕个鸟!”
虽说,豪气十足。但是,腿脚有些发软……
“轰!”
那群来自地狱的乌鸦,嘶鸣着,哀嚎着,撞了过来!
月落乌啼(十六)
密密麻麻的乌鸦,在我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有种高速公路开车,前方的巨型货车突然停住,眼睁睁撞过去,根本来不及踩刹车的既视感。
我绷紧肌肉,紧握军刀横在胸前,深深吸了口气,死死盯着飞在最前面的只身形硕大的蛊鸦。
蛊鸦群急速掠至我们米的距离,绷紧翅膀生生顿住。几百只赤红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白骨青筋的鸟爪,泛着一层淡淡的蓝光。
我心里毛嗖嗖的使劲咽了口唾沫:“月……”
还未等我把话说完,岸边树林传来慢悠悠的吟诵——
“江枫渔火……”
“对愁眠……”
“嘭!”笼罩蛊鸦群的灰色雾气,像是有个鼓风机在内部吹动,徒然膨胀了三四圈。顿止的鸦群如同上紧发条的玩具飞机,急速扑棱翅膀,在雾气里飞来掠去。后排的乌鸦飞至雾气顶端,一层层叠高,直至遮住月光,巨大的阴影覆盖小小乌篷船。
这种诡异的奇景,不身临其境,很难确切地感动深受。我的视线里,是一堵密密麻麻乌鸦组成、随时都会倒塌的高墙。窒息的压迫感和类似于腐尸的腥臭味,沉重地压裂着我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
“找机会,把船划到岸边,找出那两个人,才能破了蛊阵。”月饼往我嘴里塞了颗黄豆大小的东西。
一股极其苦涩的味道顺着食道传至胃部,片刻间我全身燥热难耐,舌头苦得几乎麻木:“你给我吃了什么玩意儿?”
“鸦爪淬着蛊毒。”月饼眉宇间锁着从未有过的紧张,“蛊药,解蛊,就一颗!记住,你要做的事情。”
“给了我,你怎么办?”
“别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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