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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她却再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仿佛这句承诺只是怜悯他的一句白话。
………
濯黎从人族飞升化神一共用了一万两千年。
之前从未有人如此迅速,亦从未有人拥有他如今的地位。
他却只懊恼悔恨这一切的阴差阳错。
………
他从踏入上界的第一刻,就已动用身边的一切人脉,在找那个丫头。
从小仙到上仙,从上仙…再至上神,他做过杂役,亦当过富商…却再未碰见过她……
他问了很多人,也寻了很久很久…星蓝衣裙的小姑娘,还有一朵黄色的月见花,他仔细回想过,总觉得那个丫头应是上界少有驭光者,看她当初那等攻击力度,少说也因是个上仙,而且她也曾亲口承认过自己是仙。
可他终究没有找到别着一朵月见花的驭光姑娘。
毕竟上界的上神总共便无几个人,几乎走访而遍他也都认识,他也曾怀疑过这丫头怕不是某个上古真神,后来花费了不少势力仔细寻过、调查一番之后,上界真神之中的驭光者也并没有这号人。
她一如星光乍现下的夜昙。
在他漫长的生命中似乎只开了一夜。
就如濯黎从未想过自己会找错方向一般。
因为真神神荼,父神膝下极获宠爱的养女,却是原灵境中唯一特殊的存在。
风、水、光、雷、火、金、木、土……
她是夜空中独特而又繁亮的星星。
自八万年中的某一日,神荼为了自己的爱情选择带上一番乖巧的面具之后,她便长长久久地再未出过十重天一步。
上界众人只知神荼…可究竟这位天之娇女面容如何…却着实少有人说得清……
濯黎也自然侥幸了一番,并无试图将爪牙伸进父神九子的内部。
直至他为了扩大人脉,打算入仕为官,却被人多下坎坷,再经之后神魔大战的混乱,待到某年某月,他真正安定下来之时,他才重拾寻找小姑娘的任务,漫无目的地继续搜遍整个上界。
…………
他得知神荼的消息,是在神魔大战真正结束后的一万年。
天帝零随意欲利诱拉拢东王公重霄,遂派他前去东海方诸拜访。
重霄当日宿醉未醒,他在书房等候许久,闲来无事便随意借了些纸笔,突发奇想画上了当年那朵别在发间的月见花。
东王公醒来却说,那朵花名唤星落,只是长得相似月见。
还说这花本无姓名,常人亦无法碰触采摘,否则此花便会化为一阵星尘。
直到后来,终于有一个小丫头成功采起了那朵星界的高岭之花,也为它们取了名。
星落…星落……
每一颗星星死亡之前,都会是它人生中最亮眼的一刻。
绚烂过后落下的星尘留恋世间,化为一朵朵漂亮的小花根植于星界,期望有一天能够再度成为夜空中的一点光亮。
“她说,每朵花都会说话,只是我们听不见,只有她能听得见。”重霄极为怀念地摸了摸纸上极为逼真的淡黄色小花,像是重新见到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一般,咧嘴笑了笑,“我当时总怀疑她是在框我的,你说说,一朵花哪会说话呢。”
谁知下一刻,他便被一旁早已红了眼的男人颤着手揪住领口,狠狠压在了墙上。
“她…她在哪…我…我……”濯黎激动得言语难明。
“她死了。”重霄难得地收了笑,一脸认真地对着面前眼眶泛红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她死了。”
“神魔大战之时,她为救重伤的玄桓,主动引开魔兵,最终死在了大荒域。”
濯黎揪着他的领子,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你之前认识……”
“别说了…别说了……”重霄只觉胸口钳制一松,转眼便见濯黎已似疯了一般,将他案上的笔墨纸砚,通通扫在了地上。
漂亮的淡黄色星落,亦不经意间染上了点点黑色的墨痕。
神魔大战…上界的神…上界的仙…死的太多了,他似乎曾经是有听到过这件事的…只觉父神九子都死伤惨重,多搭一个小丫头倒也没差……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
…………
重霄的话,就像一桶冷水,将他呵护燃烧了数万年的星火直接浇灭。
他还记得他之后不信邪地夜闯过清微府。
那时的玄拓已经是个疯子,所以他很轻易地便在某个书房的角落,翻到了真神神荼的画像。
熟悉的笑颜与装束,发间的月见似乎还沾着星露。
濯黎的心,似乎已经死了。
她是个骗子。
……她终究,还是没有等他。
骗子…骗子…骗子……
他这一生,只掉过两次泪,一次是为了齐叔,一次是为了她。
他不知道一个男人嚎嚎大哭的模样是怎样狼狈与懦弱。
那晚他却哭了,难看的像个彻底失败者。
他成了彻底的工作狂。
他将他从清微府偷来的画像压在了小圜界的最底层。
也许永远也不会再翻开。
他可能永远也爱不了另一个人了。
但是他又实在不愿直接伤了那些缠着他向他表达爱意的女子。
所以他找了各种借口,也许她们有一天会自己想明白,自己并不是个值得爱的人。
就像英招,她后来终还是嫁了人,虽然婚后万般的不如意,到底暮汜还是令她省心的。
他还想起,他从清微府回来的没几日。
便收到了红阁传来的递贴。
本以为又是某个亲信或是属下成亲之邀,不想翻开一看,却说他三生石异动,丝丝缕缕的红线缠的是他的星位。
三生石上能刻写而出的仙侣不多,但几乎都是绝佳的命定良缘。
他闲下只是好奇去了去,哪知血滴而入,与他名字共同浮现的,却只有工整对仗的两字。
雩岑。
真是可笑,命定良缘?
我看是上天老眼昏花。
濯黎几乎是轻嗤一笑,便转头走了。
末了还曾暗暗吐槽过这个名字取得太大——
雩者祈雨也,岑者高山也…人界用作祈雨的高山无不是泰岳等名山大川,这等命格的名字安在一个娇娇糯糯的女子身上,不死也得经常倒霉。
男子?
男子就更不行了,不好意思,他不是个断袖。
…………
他就这样又寂寞了五万年,朝中形式基本稳定,已是压了三清一头。
零随是个可造的帝王之才,不枉他辅佐他忙活这么些年。
某一天闲来无事想起这件可笑的命定良缘之时,他也颇觉自己有些吃饱了撑的,反正豢养的那些人天天没事干的模样,不如让他们去找找这个什么雩岑,他倒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于是这样一找,数万年几乎翻遍了上界,连在册的小仙精怪都搜过一翻,就是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难道不成是人界的?
濯黎翘着二郎腿,亦派人去人界私下调查一番。
结果部下说这个名字太反动,根本不太可能是人族的名字。
这才对,哪个君王会让自己的民众起雩字,祈雨的活都让人揽了,还当什么皇帝,直接出去捡破烂得了。
总之这事就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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