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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帮你,爸爸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他说他只是商人,不想参与进任何无谓的官场是非与政治斗争之中。”以晶臣的名义疯成这样,蒋二少确实没少挨老子蒋瑞臣的骂,但他对弟弟苦口婆心,倒并非是因为挨了骂,他说,“他的话也是我想跟你说的,我们受到的是国家的礼遇,并没有行政的权力,一次两次,别人容你让你,再三再四,就未免太不识趣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了。”蒋贺之垂目,点头,又问,“听说慜之受了枪伤,还好吗?”
“还好,只是擦掉了胳膊上的一块皮肉。他倒乐在其中,还说觉得自己就是枪林弹雨中的超级英雄,”蒋继之宠溺地笑了一声,“真是小孩子心性。”
“我是问那几个匪徒还好吗?”蒋贺之也跟着笑了,“谁不知道你蒋二少是护弟狂魔,那几个匪徒这会儿应该都沉在大西洋底喂鱼了吧?”
“难道我没护着你吗?”蒋继之挑了挑眉,像是默认了那声“沉海喂鱼”,继而他又认真地说,“大哥走了以后,照顾姐姐还有你们的责任就落到了我的肩上,我不希望你们当中的任何人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大哥的事只是意外,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蒋贺之暗自一叹,也劝哥哥,“姐姐和我们都成年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
“其实我这次来洸州,就是来劝你的,别‘自己照顾自己’了,还是回家吧。”
“回香港我能做什么?进公司吗?”每见一回就劝他一回,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蒋贺之耸了耸肩膀道,“商场上那些纵横捭阖、尔虞我诈,我不懂,也没兴趣。”
“你不用进公司,甚至什么也不用做,”蒋继之很大方地对弟弟表示,“只要你肯辞掉现在这份警察的工作,我每个月给你50万,你只管收下钱,然后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
“每月50万?”蒋贺之挑了挑眉,“美金?”
“你小子胃口还不小啊,”蒋继之笑了,“我想说的是人民币,但如果你真肯回来,美金就美金。”
“这么大方?”蒋贺之笑着“wow”了一声,但依然目光坚定地说,“一天前你要跟我说这些,可能还有的商量,可惜现在绝无可能了,我确定了我要留在这里——好了,别再劝我了,比一场吧,赢了就算还清欠你的钱,输了我立马跟你回家。”
“一言为定。”秉持公平竞赛的原则,蒋继之问弟弟,“你要先练练手,熟悉一下枪感吗?”
“不需要。”蒋贺之自信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你先来。”
蒋二少的爱好之一就是射击与狩猎,他在香港有自己的射击俱乐部,因此也是难得的枪械好手。随第一只飞靶抛出,他眼明手快,弹无虚发,最终所有的飞靶都应声落地。
这样的战果意味着即使下轮的蒋贺之全中,也才算跟自己打成平手,他朝弟弟微微一扬嘴角:“看来至少得再比一轮了。”
蒋贺之拿起自己的霰弹枪,“咔”一声单手上膛。他既不需要耳罩,也不戴护目镜,警局时有实弹射击训练或考核,更别提偶或与亡命歹徒发生枪战,哪有工夫准备这么精致乃至屁精的装备?他主动调动抛靶机的数值,直接将难度从“高级”调整到“地狱级别”,他对自己的二哥挑眉一笑:“省得一会儿说我欺负你。”
同时多个飞靶抛出,且飞靶抛射速度更快,几乎没有延迟时间。蒋贺之举枪便射,同样弹无虚发,甚至瞅准时机,以一枪同时命中两个飞靶。
最后一声枪响落定,四散的飞靶碎片仍吱吱冒烟。兄弟俩对视一眼,输赢立见,四目含笑。蒋贺之执起蒋继之的手腕,看着他白皙修长到有些夸张的手指,“你这是弹钢琴的手,不是拿枪的手。承让。”接着他便看看时间,又说,“我还要去接人,你一个人在这儿慢慢练习吧。”说罢,转身即走。
“贺之,”蒋继之出声喊住弟弟,待他回头,便问,“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看看?”他摘下了耳罩与护目镜,恰有日光透窗而来,阳光下,他发色偏浅,瞳色更淡,俊异得好似“非我族类”。
“带谁?”蒋贺之还未正式在家人面前出柜,佯作听不懂,“看什么?”
“你这一脸要入党的坚定,真是为了公义天理,为了责任使命?”自己的弟弟自己了解,蒋贺之当年非要考警校、当警察,很有那么一点“家里不让我干什么我偏干什么”的叛逆在,何况安排他住自家酒店,周遭多少双眼睛都替自己盯着呢。蒋继之看了看弟弟脖子上的创可贴,忍着笑问,“好靓咩?”
“好靓。”蒋贺之笑得像个炫耀满分答卷的小孩儿。对于这段感情,他还不想太操之过急,只说,“以后有机会就带他来见你,你一定会喜欢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他?”这小子根本不经诈,蒋继之故意板脸道,“我很挑剔的。”
蒋贺之想了想,问哥哥:“你试过在漫长的冬夜里等待日出吗?”
“怎么?你想说他是光芒万丈的太阳?”越说越离谱了,又不是伟大领袖。
“不,他是月亮。孱薄的,高洁的,慈悲的月亮。”蒋贺之说,“在一个可能永远等不到日出的冬天夜晚,你怎么能说服自己,不去爱上那唯一守在人间的月亮呢。”
“香港没有冬天。”蒋二少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爱情”二字,也无法理解这种“为爱发癫”的傻样子。他转头,闭眼,既厌烦又无可奈何地朝弟弟挥了挥手,“躝开啊,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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