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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看得战战兢兢,这些回复严叙明的话他好像看懂了,又好像没看懂。只能回忆了一下一个月之前是谁刚加了他的好友,好像是有一个学长要过自己的微信,说有课题上的事情想要请教他。麦冬今年才大二,什么课题不课题的,他压根不知道,不过别人都用了请教了,麦冬自然也就让他加了好友。
他还在想这事,恰好严叙明发来微信,问他睡了没有。麦冬回复没有,严叙明就打来了一个电话。严叙明那边有点吵闹,依稀能听见有男生正在喊“你跟谁打电话啊”,阴阳怪气的,让麦冬很怀疑他们宿舍的关系是不是和谐,末了又听见一句更加阴阳怪气的“是不是麦冬啊”。
麦冬正襟危坐,等着严叙明开口。
严叙明先是笑着低骂了一句“滚蛋”,然后才意识到通话已经接通似的,又对麦冬说了一声“抱歉”。
麦冬赶紧摇头:“呃,没事,有什么事吗?”
严叙明那边突然安静下来,像是离开了宿舍:“嗯,朋友圈的评论你看到了吗?学生会认识的一个朋友,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你知道学校有个国际辩论队吗?”
麦冬真的毫不关心这些:“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严叙明:“说什么对不起。是这样,一月份他们跟德国一所高校约了辩论赛,他们需要一个德语辅导。”
麦冬有些震惊:“德国的学校?!”
严叙明:“嗯,其实是跟我们学校有合作的交换生友好学校,不是完全陌生,两所学校之间算是熟悉。是他们主动跟人家约的辩论赛,参加比赛的都是交换生,德汉双语都能沟通,但是用来辩论就不太够看了。之前不知道在哪儿看到你辩论的视频了,又打听到你是专业第一,动了请你过去辅导的心思。”
麦冬觉得有点奇怪:“他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严叙明:“他以为我跟你说成功率高一些,是这样吗?其实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会不会有些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麦冬心里被蜜糖灌满,很想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又想装一下矜持。
于是这么说:“就算你来跟我说,我也要考虑一下的。”
严叙明缓缓“啊”了一声:“看来我确实有些自我感觉良好,以后要改变一下我的认知。”
麦冬听了又赶紧改口:“没有……不用改变,你来跟我说我当然会答应。”
说完这句话,麦冬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没憋住的笑,知道严叙明又在跟他玩套路。这已经不是麦冬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上当了,每次他都会浅浅痛恨一下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原则?又觉得严叙明在欺负他,欺负他完全没有跟别人暧昧的经验,只能任由严叙明摆布。
麦冬又问:“不过……我可以吗?找一个大四或者大三的学长学姐应该也会比我好一些?我怕我专业知识不够用。”
严叙明又搬出了他那副无奈的语气:“学霸,你对自己的定位到底是什么?高中就一口流利的德语了,之前不知道原因,后来才听你说外婆是外交官,猜到估计是因为这个。”
麦冬先是默默点头,然后才猛地睁大眼睛:“高中……你认识我吗?”
麦冬问完那句话,电话那头沉默下来,半晌,严叙明开口:“挂了,早点儿睡。”
麦冬赶紧阻止:“哎,等一下!”可话还没说完,显示通话已经中断。
严叙明挂得干脆,麦冬一晚上都没睡好。
一直在想严叙明到底是不是高中就认识自己。他努力回忆,除了运动会自己摔倒那次,两个人真的毫无交集,硬要说有一点交集也只是期末考试之后每个年级的年级第一拍荣誉墙上的照片。
高中一共就三个年级,拍照的房间里三个人,麦冬装作不认识严叙明,严叙明连装都不用装,显然是一副完全不认识麦冬的样子,两个人连“你好”都没说过。
于是麦冬改为回忆自己高中什么时候说过德语,应该是高一某一次参加的英语演讲比赛,那是班主任强制要求麦冬参加的。麦冬对这种课外的竞赛、活动真的是从小到大都丝毫没有兴趣,可中学没有拒绝的权力,就像他和同桌被逼着报了两人三足一样。
麦冬心里不满,在比赛现场瞎搞,别人都是英语演讲,他冷着脸上去来了一篇口语流利发音地道的德语演讲,讲的主题还是“尊重学生自由发展的意愿才是教育的意义”,评委们压根听不懂,一律给了零分,麦冬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现在想起来有些羞耻,麦冬觉得自己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换了现在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可严叙明没有参加过那次演讲比赛,那时候的严叙明正在准备物理竞赛,那他怎么知道的?
第二天一早,麦冬睡醒就看见一屏幕的感谢消息,发消息的人正是一个月之前加他微信的学长。学长把他拉进了辩论队的群里,群里所有人都在刷“拜学神”。
麦冬很应付不来这样的场面,没敢在群里说话,只是在私聊回复了一句“不用谢”。他真是纯社恐,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却是坐实了“高冷”这个标签,几个人偷偷讨论他,互相问对方,麦冬这么高冷的吗,都这么欢迎他了愣是一句话都不说?
晚上辩论队请吃饭,主要是想对麦冬表达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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