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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梦一看到林楚鸿,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扑过去就要掐林楚鸿。
墨琴、墨书立刻挡在林楚鸿面前,学了些拳脚功夫的墨棋迎上前,三两下把姜云梦的手扭到身后去,嘴皮子最利索的墨画立刻输出:“世子夫人失心疯了么,什么仇什么怨就冲我们娘子扑上来,国公府世子的正头娘子,正儿八经的高门贵妇,突然变得癫狂,是因为掌家的压力太大了吗?还是因为世子又纳了为美娇娘而心生妒忌?无论是压力太大还是心生妒忌,世子夫人都别勉强自己,瞧瞧,这把自己逼到癫狂,得不偿失呐!”
听说有热闹看的姚莹赶过来就看到这热闹非常的画面,笑盈盈对姜云梦说:“对呀,二娣,得不偿失,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脸养好才是。”
在墨棋手里使劲儿挣扎的姜云梦下意识朝骆武看去,就见骆武的目光扫过她敷着药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高门贵妇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姜云梦痛哭出声,边骂骆武没良心。
这好端端火烧到自己身上,骆武当然不肯认,和姜云梦“你说谁没良心”“你没良心”“你才没良心”“我没良心,明明是你没良心”地吵了起来。
胡元玉梳好头出来,看到这混乱一团,火冒三丈。
“都给我闭嘴!”她大喝。
然而没人理她。
骆乔依旧甩着骆崇绚玩儿。
骆鸣珺依旧离骆乔五步远骂她。
骆鸣珮依旧磕磕巴巴喊误会。
二房其他孩子依旧鹌鹑似的缩在一起。
骆武和姜云梦依旧在吵架。
姚莹和林楚鸿依旧在看戏。
骆广之……捂着额头眼不见为净。
“反了天了你们,一个个都想去跪祠堂是吗?”胡元玉把一只花瓶重重摔在地上。
这声脆响,终于让正厅安静了。
胡元玉胸口剧烈起伏,喷火的双眼乜过厅中每一个人,走到主位,骆广之右边。
“还是夫人有办法。”骆广之把手放下,看着胡元玉说了这么一句话,表情淡淡,看起来并不是在赞扬的意思。
胡元玉坐下的动作一顿,朝骆广之看去,后者已经没有在看她了,她不动声色地坐下,缄口,将问话的事交给骆广之。
骆广之心气儿顺了,正准备开口训斥,岂料骆乔环视了厅中一圈,抢先一步说道:“怎么不见三伯父和三伯母,还有三伯父家的兄弟姐妹?”
“你找你三伯父他们做什么?”骆广之被抢了话,到嘴的训斥说不出来,脸拉得老长。
骆乔把手上的骆崇绚一扔,精准投放在右侧的一张圈椅里,拍拍手,在骆崇绚的惊叫声中说道:“我以为这是你们的传统,以多欺少,仗势欺人。三伯父他们不来,感觉人少了些。”
“放肆!”胡元玉猛地一拍案几,“在场都是你的长辈、兄姐,谁教得你这样说话的,半点教养也无。”她骂骆乔,目光却是投向林楚鸿。
林楚鸿绷紧了心弦,跨过门槛进了正厅,把挡在了女儿身前,先福了一福,随后站得笔直:“父亲、母亲息怒。乔娘不说千好万好,懂事却是不争的。孩子们起了冲突,总是有原因的,不如先问问他们因何事起了争执,孰对孰错,该罚谁,怎么罚,相信父亲母亲心里都有一杆秤。”
“还能是什么原因,你这女儿仗着自己有点力气,凶蛮霸道,都是你教得好。”姜云梦进来,挤了林楚鸿一下,走到面如金纸的长子身边,心疼不已。
林楚鸿道:“我与乔娘住在府中外院二门东南的嘉宾院,珺娘住在内院东北的琼玖苑,与嘉宾院隔着几道门,这大夜里,我家乔娘如何能凶到珺娘。”
言下之意是你们过来找茬,被教训了反倒恶人先告状。
“是骆乔先欺负珮娘的。”骆鸣珺说道:“我们是去帮珮娘。”
林楚鸿微微一笑:“那珺娘,你告诉四婶,你怎么知道乔娘欺负了珮娘,谁告诉你珮娘在嘉宾院?”
骆鸣珺下意识地看向了骆崇绚。
林楚鸿也看过去,问道:“大郎,你又是怎么知道珮娘在嘉宾院,还知道乔娘在欺负珮娘,谁告诉你的?”
本就被骆乔甩来甩去玩儿得面如金纸的骆崇绚听到问话,脸更加蜡黄,磕巴了两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得知如意院有热闹瞧,骆鸣雁悄悄跟着母亲身后一道来,这时候忍不出跳出来“捶”骆崇绚两下:“四婶,我告诉你。骆乔要绚哥刻《太公六韬》赔罪,绚哥怀恨在心,不止一次说过要给骆乔好看的话。他叫人盯着嘉宾院呢,要不怎么去得那么快。”
“骆鸣雁,这里有你什么事啊!”骆鸣珺气疯了,怎么哪哪儿都有这个贱人。
“你们做贼心虚了吧。”骆鸣雁嗤笑:“说什么骆乔凶蛮霸道,我看这府里,真正凶蛮霸道的是绚哥才对。绚哥,骆乔是你堂妹,不是你的仇人,再说你刻《太公六韬》是你自己答应的,本来就是你有错在先。祖父都说你错了,你还不认错吗?怎么,就你高贵?”
这下,厅中大部分视线都投到了骆崇绚身上,骆崇绚羞愤难当,干脆装死,抓着姜云梦的手气若游丝道:“娘,我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姜云梦大心痛,连着唤骆武:“你快过来啊,你看看你儿子,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儿了。”
骆武自然看重自己的嫡长子,他本是不屑与妇孺争论的,但欺负他嫡长子,他可不答应。
“四娣……”
骆乔从母亲身后出来,拦在骆武面前,“二伯父想要说什么,可以跟我说。”
“你……”骆武猛地后退了一步,骆乔把他儿子当沙袋甩让他产生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你个没教养的丫头,长辈说话,岂是你能插嘴的。”
“我以为,骆家的没教养,是遗传呢。”骆乔看着骆广之,“祖父,侄子叫人监视婶婶,这就是骆家的教养?”
骆广之脸黑如墨。
骆乔一一看过厅中之人,最后落在骆武身上,道:“这和我想象中的建康京一点儿也不一样。”
骆乔想象中的建康京是什么样子的,骆乔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
她希望这里歌舞升平、富足安逸。可这里的人太过安逸了,又对比得常年战乱的兖州太惨。
若一国之京城都不能平安喜乐,那这个国家还有救吗?
若一国之京城太过平安喜乐了,这个国家又还有救吗?
不管什么样,归总不能是成国公府这个样的。
偏心的祖父,算计的祖母,搅事的大伯母,好色的二伯,蠢坏的二伯母,冷漠的三伯,可怜的三伯母,还有一群闹闹哄哄个没完的堂兄弟姐妹。
才几日的功夫,骆乔就觉得自己好像过了几年一样,烦死了!
“骆鸣珮过来找我问些事情,我们就说了几句话,骆崇绚就领着一群人冲过来,指着我就说我在欺负骆鸣珮,怎么,在这个府里,我是不能跟诸位说话的吗?”骆乔抱臂看着骆广之,大有他敢偏一点点心,她今天就要把这成国公府给拆了的架势。
“珮娘跟你有什么话说,你少狡辩了。我们可都看见了,你摁着珮娘的肩膀。”骆鸣珺道。
骆乔不耐烦道:“我跟她有没有话说,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她关系好,勾肩搭背,你嫉妒啊,在这里颠倒黑白,可能得你。”
骆鸣珺说不过骆乔,立刻把矛头指向骆鸣珮:“你来说,你跑去跟她说什么了,你跟她能有什么说的!”
骆鸣珮十指紧绞着,无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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