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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婉莹对着周景祎浅浅一笑,微微福身,动作得体又优雅。
周景祎眉毛一挑,冲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离去。
“表姐,你看什么呢?”意晴顺着乔婉莹的目光看去。还没看清什么,视线就被乔婉莹挡住了。
乔婉莹笑意温和:“表妹多练习几次就好了,我也是挂了两刻钟才把姻缘带系上去,别着急,慢慢来。”
听到这么厉害的表姐说她自己也挂了多次,意晴突然平衡了,对于长姐一次就挂上去的沮丧减弱了不少。
乔婉莹:“表妹慢慢挂吧,我去跟姑母请安。”
意晴:“好,表姐慢走。”
意晚瞥了一眼乔婉莹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西北方向的回廊,收回来目光。她从不讨厌有心计的人,人活一世总要有些手段保护自己,只要那些心计不用来害人,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她只是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见到顾敬臣,想来前世他与莹表姐也是在此处产生了情愫。只要她在表姐生产前成亲,等到表姐生产时提醒她提前请好太医,想来前世的厄运便可避免。
见妹妹的丝带又被吹走了,意晚柔声提醒:“意晴,你扔的时候别往前扔,直直地往上抛。”
意晴听从意晚的话,往上扔了一下,结果丝带头上的小铃铛一下子砸在了脸上。意晴顿时冷了脸,不悦道:“我是没有长姐聪慧,但长姐也不能这般戏弄我啊!”
意晚没有辩解,她从地上捡起来铃铛,递到了妹妹手中。
“要不,再试试?”
意晴看着长姐毫无波澜的脸,心里的气没发出来,又憋了回去。她一把抓过来长姐手中的丝带,再次朝着姻缘树上砸去。这次丝带飘得更远了。
意晴心头的气更盛,觉得在长姐面前丢了脸,跺了跺脚,道:“我不扔了!”
说完,负气离去。
意晚叹了叹气,看向丝带的方向。前世妹妹嫁入国公府,可那国公府的哥儿是个好色之徒,成亲不到一月便闹着要为一位青楼出身的女子赎身,她那婆婆又是个厉害的,妹妹婚后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想到这里,意晚抬步朝着丝带的方向走去,她弯腰捡起丝带,回到树下,喃喃道:“愿二妹妹今生如愿觅得如意夫婿。”
说完,朝着树上抛了一下。
这一次红色丝带牢牢挂在了树上。
意晚顿时眯着眼笑了,眼睛像一弯月牙,转身离去。她没瞧见的是,刚走了两步,树上便有一条丝带滑落。而不远处的树后,一位身着绿色华服,生得面如冠玉的男子看着意晚的背影嘴角露出来一抹讥笑。
意晚回去时意晴的心情已经平复,正站在乔婉莹身旁说着什么,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又都穿了桃粉色的衣裳。乔婉莹的粉色素净了些,意晴的浓郁些。乍一看竟像是亲姐妹一般。
“婉莹与意晴倒是投机,二人站在一处跟亲姐妹似的。”陈夫人说出了意晚心中所想。
乔氏正笑着,闻言,立马敛了敛笑容,道:“哪里像了,意晴就是个泼猴,被我宠坏了,莹姑娘举手投足颇有大嫂的风范。”
陈夫人看了乔氏一眼,道:“她们是表姐妹,长得像也正常,妹妹不必妄自菲薄。”
乔氏脸上又堆了笑:“您说得对,都是姐妹。”
陈夫人转头看向意晚,面上带了些笑意:“意晚回来了。”
意晚朝着陈夫人福了福身,见母亲看过来,又朝着乔氏福了福身。
“嗯,让舅母和母亲久等了。”
陈夫人很喜欢意晚,笑着说:“无妨,小姑娘家的多玩一玩,等以后出了阁就不像如今这般自在了。”
意晚抿唇笑了笑。
陈夫人看向乔氏:“妹妹不必忧心,亭哥儿学问不错,应是没问题。府中还有些事,我跟婉莹就先回去了。”
乔氏:“大嫂慢走。”
上了马车后,陈夫人看向女儿,问道:“你今日为何突然想去寺中为你表哥祈福?”
前几日,老太太曾携众人来寺中为桑宁祈福,今日女儿却突然说要为表哥祈福。不仅祈福,还特意去了姻缘殿那边。把姻缘丝带系在树上后,脸上便一直带着笑。难道女儿对侄儿生出了什么情愫?
面对陈夫人的疑惑,乔婉莹笑容敛了些,道:“我听祖母说二婶婶娘家的嫂嫂今日会去府中做客,您也知道,他家那位小伯爷从小就喜欢黏着我。”
陈夫人眉头微蹙。
怕母亲又要教育她,乔婉莹抱着陈夫人的胳膊撒娇:“母亲,我不喜欢他,这才躲了出去。”
陈夫人顿时心软,但嘴上还是说道:“既不喜欢人家便要明确告诉他。”
乔婉莹:“我这不是顾着二婶婶的面子才没有明说么。”
陈夫人:“你若为难,母亲去跟你二婶婶说。”
有些事情越不及时说越会麻烦。
乔婉莹:“不用啦母亲。二婶婶性子泼辣,又总是给您找麻烦,我怕您说了之后她又要去祖母那里说您的不是。这件事女儿可以处理好的。”
陈夫人沉思片刻,道:“好。”
她倒是不怕那位妯娌,只是女儿总是不给人明确的回应,不太礼貌。
前方不远处的另一辆更为奢华的马车上,一对母子也在讨论婚姻一事。
定北侯老夫人秦氏道:“听说你看上了永昌侯府的姑娘?”
定北侯老夫人虽被称为老夫人,但其实并不老,今年刚过四旬。之所以称为老夫人,是因为丈夫已逝,儿子又早早承袭了爵位。
秦夫人身着一袭紫色的锦缎衣裳,头上挽了一个髻,用一根玉钗固定着。虽年过四旬,肌肤仍旧光泽透亮。生来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翘。
再看一旁的儿子,面无表情,眼神沉着。
看起来不像母子,倒像是姐弟。
在母亲嘱咐他不要骑马要进来坐马车时,顾敬臣就猜到了母亲的意图。
他眼前忽然闪过一个清冷的身影。
原来那姑娘是永昌侯府的。
顾敬臣沉声道:“北境战乱又起,儿子无心成家。”
秦夫人蹙眉:“国事是国事,家事是家事,平乱并不影响你成亲。”
顾敬臣不再说话。
秦夫人:“你都多大了,心里就没点数吗?我像你这般的年纪时,你都能满地跑了。”
顾敬臣木着一张脸,仍旧不说话。
秦夫人看着儿子这一张倔强的脸,心头微怒,眼不见心不烦,把他撵了出去。
“你出去吧。”
顾敬臣朝着秦夫人行礼,退了出去。马车帘子一掀开,人纵身一跃,坐到了一旁黑色的骏马上,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马儿迎来了主人,嘶吼一声,跑得更快了。
马车里,秦夫人气得不轻,嘴里轻声道:“讨债的!”
意晚随母亲在寺中住了几日,回去那日,恰好兄长考试结束,要从贡院出来。
乔氏特意等在贡院门口,迎接儿子回家。
此时贡院门口围满了人,全都是来接从里面出来的考生。
云府的马车等了约摸两刻钟左右,贡院的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个考生从里面出来。不过,进去时意气风发,出来时却蔫头巴脑,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模样。
意亭也没有例外。
他脚步悬浮,险些没站稳,还好云府的小厮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避免他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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