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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闹个精尽而亡也没生出儿子来。可见这生不出儿子与我无关,是他自己做了阴损事,老天爷不给他儿子送终。”
一句话顶的赵老太太差点气背过气,死命拍着胸口咳嗽不已。在旁静坐的陈老爹瞧见不像,少不得又责骂自己的女儿道:“跟长辈说话要和颜悦色,温顺可亲,免得人说咱们老陈家家教不好。”
却也没说陈氏的话不对。想来陈老爹和陈老太太也恼怒赵家在女婿灵堂上就闹事威逼女儿的举动,心里大不痛快。
赵氏族长眼见事情僵住了,心下便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听了赵老太太的撺掇过来参和这件破事。好处没捞着眼见着又惹出一身骚来。赵氏族长皱了皱眉,从前听闻大房家的媳妇难缠泼辣,他还不以为然。觉得小小女子就算撒泼又能厉害到哪里,如今看来,这女人要撒起泼来,可比那混世的泼皮还难缠。
赵氏族长长叹一声,硬着头皮向陈氏问道:“既然你这个反对那个也不同意,那依你而看,该如何使得。”
陈氏抱着肩膀细细打量众人一回,语破天惊的道:“我要改嫁。”
“什么?”
闻听陈氏语出惊人,别说是赵家族人,就连陈老爹和陈老太太也都坐不住了。
“我要回娘家!我要改嫁!”陈氏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开口说道:“我十六岁嫁给赵琛,满打满算今年不过二十五岁,正是花朵儿般的年纪。难道还能为了那个从没把我放在心上的死鬼守一辈子寡不成。我当然要改嫁。”
一语未落,又冲着赵家众人冷笑道:“此举不也合了你们的心意。我如今既要改嫁,这大房的田地买卖我自然带不走。届时你们要过继子嗣还是要搬空大房,我更懒得理会。不也省了你们费尽心机的算计。再者……倘若你们能依我一件事,我将我原有的嫁妆留一半给赵家也不是不可。”
赵氏族长没等陈氏再说下去,连连摆手摇头说道:“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咱们赵家虽然算不得什么书香名门,却也是乡宦之家,族中仍有进学念书之人,要的便是这脸面名声。岂能做出让媳妇改嫁这种令人嗤笑的事情来。”
陈氏冷笑连连,也不纠缠,指着站在一旁的二房赵琳跟他儿子赵硕,挑眉说道:“不改嫁也成。只是现如今赵家大房跟二房的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叔壮侄大,瓜田李下的,可别叫外人说出什么好听的来。”
赵家族老闻言,面面相觑。
赵老太太向来不喜欢陈氏,此刻见她如此咄咄逼人,恬不知耻,更是气得浑身哆嗦。疾言厉色的开口说道:“你若害怕瓜田李下引人闲话,那倒也好办。咱们这样的人家最重名声,自是不允许家中女眷不守妇道做出那等淫狂浪举。你若是怕人说嘴,不如自请到庵堂里,青灯古佛,谨守妇道。”
一句话未落,陈老爹跟陈老太太豁然起身,再也忍不住的怒喝道:“欺人太甚!”
陈老爹怒极而笑,指着赵家众人说道:“逝者为大,你们在灵堂上公然大闹,不等赵琛百日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商议过继之事,心里打量着什么盘算别以为旁人都不知道。如今一言不合,竟还有脸把我女儿赶到庙上为你儿子守寡。我竟不知道你们赵家就是这般重名声的。既然重名声,咱们不如先掰扯掰扯,我那好姑爷,你这大房的宝贝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语既出,旁人犹可,唯独赵老太太和赵琳夫妇容色大变,小孙氏一个失神,更是将一盏官窑甜白的雕花茶碗摔在地上,只听“豁啷”一声,茶碗内茶水四溢,茶碗也被摔成两半。
陈氏见状,越发有了主心骨,抱着膀子斜睨着众人,更是冷笑连连。
赵氏族人闻听陈老太爷语焉不详的一席话,尚且不明所以。就见赵老太太形容大变,立刻葳蕤在床上,再也没有先前的一番趾高气扬。再看二房两口子,也是失魂落魄面色羞愤难当。更即狐疑不已,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陈老爹一句话镇住了赵家众人,尤趁热打铁,冷着颜面说道:“女婿身为朝廷九品官员,居然违背朝廷律法厮混烟花之地,若没叫人抓住也还罢了,偏偏又没脸的死在青楼窑姐儿的床上。家中出了这等丑事,你们不说百般遮瞒,反为了些许银钱利欲熏心,在灵堂之上就闹腾起来——若只你们赵家里头闹腾,我也懒得理会,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我的女儿做刀子使,真当我们陈家没人了不成?”
陈老太爷话音刚落,阖族人等大为惊诧。赵氏族长觉察不好,连忙转头问道:“不是说老大家的是心悸而逝,怎么如今又闹出什么青楼楚馆来了?”
陈老爹站在一旁,不屑的唾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冷言冷语道:“心悸而逝,这倒也勉强称得上。这马上风跟心悸还是有些类似的。”
这话实在牵强,这心悸与马上风岂可同日而语?前者乃寻常病症,使人惋惜。后者却要贻笑大方的。倘若今日陈老太爷这一番话传将出去,赵家其余族人别说进学读书,入朝为官,恐怕连街头巷尾邻里之间都立不住了。
赵氏族长气的直哆嗦,颤颤巍巍的指着赵老太太喝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家丑被揭穿,赵老太太着实没脸。当即耷拉着脑袋也不答言,二房赵琳跟他媳妇见状,连忙上前赔笑道:“族长明鉴,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如何能告诉前来吊唁的人,大哥死的那样不光彩呢。”
““你们——”既知道无脸见人,又何必在灵堂上横生枝节。亏他之前还念着一脉血亲,特地过来为他们做主。没想到连累的自己也不清白了。
赵氏族长气的话都说不出口,还没来得及发难,就听陈老太爷不咸不淡的说道:“虽说家丑不好外扬。但是青楼楚馆人多口杂,多的是人嚼是非。纵使你们先前打点了银钱,也难保他们能守口如瓶。这件事情若是以后叨登不出来,是大家的造化。若叨登出来……”
陈老太爷面色森寒的扫了赵家众人一眼,轻拂衣袖,好整以暇的说道:“我记着赵家也有几个小子在县学里念书。不知道家中出了这般丑事,这考核时的风评不好了,还能不能得到业师的器重提拔。倘若真为此事耽误了学业,那就不好了。”
赵氏族人闻听此言,面色更加难堪。
顿了顿,陈老太爷看着满屋子里头全都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洞钻到地底下的赵家族人,徐徐说道:“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原本咱们这样的人家,为名声脸面计,着实不该有改嫁之事发生。奈何先有亲家母伙同二房子嗣谋夺大房家产,后有叔壮侄大瓜田李下不可不避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朽以为,与其被亲家母赶到庵堂里孤苦伶仃,青灯古佛的做个活死人,莫不如就此断了姻亲。今后各自嫁娶,两不相干。”
赵氏族人听得面面相觑,赵氏族长忍不住商量道:“此事事关重大,咱们可否从长计议?”
陈老爹摆了摆手,摇头笑道:“老哥哥是明白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看今日亲家母和你赵家二房这心机谋算,若不是我们陈家还有些许人脉根基,若不是我这女儿性子还刚强些,老哥哥觉得长此以往,我那可怜的闺女还能带着她两个女娃安然过日子吗?”
一句话问的赵家族长哑口无言,不禁迁怒的瞪了赵老太太一眼。他今儿过来裁度这事儿,可真的是吃饱了撑的,往自己个儿头上扣屎盆子。
陈老爹微微一笑,再次弹了弹衣袖,翘起二郎腿开口说道:“赵家跟陈家本是世交旧友,天缘可巧,俩家又做了姻亲。本该守望相助,相互扶持才是。只是如今女婿病逝,亲家母与二房一家又是这般形容。两房嫌隙已深,就算是我女儿想要安分随时,也未必有这个机会。既然如此,尔等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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