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若有来生 愿化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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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璀璨，时空流转，其中运行着诸多世界，浩瀚如沧海。芸芸众生不过是沧海中的尘埃，生生灭灭，绵绵不绝。诸般世界中，世间万象，如同流淌的河水，奔涌不息，河流的源头是仙道长生的传说。

星空无垠，仿若永恒。

有那么一处角落，星光黯淡，充斥着无尽的迷雾，雾气浓郁翻滚，如同雾海无涯，却有灵性般与这星空区分开来泾渭分明，各不相犯。

一道流光破开虚空穿越而来，带起星空如同虚幻般的涟漪波动。流光来临，不过眨眼之间便从万里虚空之外到得雾海之前。

“便是这里了吗？”流光中一个声音响起，光芒收敛化为一名白袍女子。她杏目瑶鼻，气质高雅，周身十八朵莲花法宝绽放，映衬的此女如同瑶台仙子，神仙人物。只是她的眼神顾盼中带着一丝悲，加之脸色苍白，血气亏损，显得分外憔悴。

女子凭立虚空，面对翻涌的雾海，静默。她似在犹豫又似是在感受。良久，女子眉头一蹙，察觉到了远方虚空中轻微的法力波动。

一道闪电划过，虚空突然破裂，从中越出四道身影。四人身畔道神环绕，光芒耀眼，看上去神威凛然。

“今日生死两难，该是你我分别之时。若有来生，便来寻我，不求长生，只盼还能相逢。”

白衣女子语气凄清，像是自语。

一个洪亮的声音，雷鸣万里，声浪滚滚传来：“哈哈哈，前面绝地无路可走。寒仙且随我等回去复命，帝尊开恩，或可网开一面！”

另一个平和的声音道：“寒仙受万界供奉，可入圣成神，何苦要走这条绝路！”

白衣女子神色一转，眉目含煞，紫气冲天而起，一身白衣瞬间化为一袭紫衫，裙袖无风而动，蔓延而开。她身旁十八朵莲花合而为一化为一枚紫色圆球发出蒙蒙光芒，将她身周尽数笼罩。

女子微微扬起下颚，面对来人，自有一番不可冒犯之威严。

她一扫虚空中出现的四名大能之士，冷冷的道：“你等背叛旧主，终难有长生之望，好自为之吧。”

女子身影一起，浑身紫光大盛，却转身一头扎进了无尽的迷雾之中。紫光进入迷雾如同石子掉落水中，瞬间被翻滚的雾气吞没。

虚空中出现的四人，原本蠢蠢欲动，既要防备女子绝地一击，又打算合力生擒此女，然道法还未曾施展，那女子已投入到了层层迷雾之中。

“哼，执迷不悟！”发出洪亮声音的是名高大威猛的金甲赤脚大汉，他见女子逃入迷雾中愠怒的冷哼一声。

但见金甲赤脚大汉全身法力暴涨，犹如一颗璀璨烈阳，手掌伸展中一道金色的光芒飞射而出，气势如虹瞬间冲入迷雾，紧随女子所化的那道紫光而去，看其样子要把遁入迷雾中的紫光一举覆灭。

“不可，神墟之地，禁用道法！”身旁平和声音的主人，声音惶急，出口阻止金甲大汉，却已晚了片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光追入雾海之中。

平和声音的主人想不到女子毫不犹豫的遁入绝地，更想不到一同前来的金甲大汉更是毫不迟疑的出手击杀，事出突然，已来不及阻止。

金甲大汉释放出的那道金光飞入迷雾，犹如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天际，却以肉眼可以分辨的速度急速黯淡，不过数息就金光散尽，化为粉末，随风而逝，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呀！”金甲大汉错愕中，还没来得及心疼宝物就此损毁，眼前波澜不惊的雾海已剧烈汹涌翻滚，好似活了过来。

雾海似栖息此地的生灵，被触犯激怒了一般。

翻滚的雾海瞬间凝聚出一只手掌，五根冲天手指犹如擎天之柱，手掌遮天盖日，绵延无际，掌中纹路犹如沟狱。轰然一响，巨掌便往金甲大汉身上当头拍下。

“哆！这是何物！”

金甲大汉见迷雾所化的手掌袭来，凛然如同天威降临，他的身躯被天威笼罩，感到大祸临头，天地不容。他寿虽万载，历经艰险修成道神，却从来没感受到如此生死危机。在巨掌的笼罩之下，金甲大汉极速挪移，却无法遁入虚空中，逃不脱巨掌的覆盖范围。

“救我！啊……”

只是短短一瞬，金甲大汉凄厉的叫声响起，雾气所化的巨掌已淹没了他急切间放出的护身法宝，连同金甲大汉的道神都消失的无影无终，巨掌过处，再也感受不到金甲大汉留下的任何气息。

与金甲大汉一同来此的另外三人，见金甲大汉瞬息道消人亡，万载修行归于尘土，看的心胆俱裂。

雾气所化的巨掌灭杀金甲大汉后，倒卷袭来，三人都不由自主的尽数放出随身法宝环绕身前，宝光绽放，极为夺目。这些法宝虽威力非凡，护住三人，然他们在雾海的翻滚中，如同怒江中随时都要覆灭的孤舟。

“噗哧”、“噗哧”、“噗哧”……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三人的法宝好似阳光下的泡泡，在雾气中一一黯淡覆灭。

眼看无幸，原先那平和的声音，终于气急败坏的叫道：“帝君救命！”呼救声传入星空，三人身上的气血迅速下降，好似被什么东西隔空抽取。

“哗……”数息后，三人附近的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转动，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漩涡中飞腾而出。

苦苦支撑的三人见此大喜，急急往漩涡靠近，雾海所化的巨掌席卷，眼看就要把后退的三人尽数吞没，一根巨大的食指却从漩涡中凭空出现，带着无尽的威压，迎向了雾海所化的巨掌，双方凭空一击，虚空好似震荡了一下，雾海倒卷。手指与巨掌一同消失。

“守陵，你为何不遵守承诺！”漩涡中一个威严的声音沉稳的质问道。

雾气翻滚中，另一个声音低沉缓缓的道：“故人因果未了，且还他一线生机！”

漩涡之中冷哼一声，沉默片刻后传来四个字：“下不为例！”

漩涡在虚空中消散，那根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手指，来的突兀去的也快。汹涌的雾海再度变得平和，恢复了原先的状态。

虚空中伫立的三人精血抽空，浑身无力，他们面面相觑，适才生死一线，死里逃生，若非帝君远隔万界强行以一指之力给他们挡下一劫，即便他们修道大成，有道神护体，也免不了和金甲大汉一般形神俱灭的下场。

“幸哉！”

“呜……大道未绝矣！”

“天道眷顾，帝君恩德！”

片刻之间，从大道灭绝的恐惧到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们恍若隔世。此番虽然运行秘法为帝君道法降临强开通路，弄得气血大损，没有个千载修行怕是无法弥补损失的气血，但相比金甲赤脚大汉的道消身亡来说，已是侥天之幸了。

虚空中的三人死里逃生后，看了一眼眼前平静了雾海，再不敢多做停留，当下破开虚空一一离去。

星空中的雾海，重新又恢复了平静。

化为紫光的女子，进入雾海之中，生机快速流失，周身紫光迅速的黯淡，无尽的迷雾断绝任何的生机。只在她的眉心有那么一点金光，让她苦苦的支撑着，形神不灭。

紫光中女子在迷雾中生机悬若一线，已难以为继，她的执念又想起前尘往事，忍不住悲切：“异域山川，风月同天。君若有来生，愿化烟尘为伴，若无来生，便随君去，了却一纪芳华。”

紫光中的女子法力已竭，在无穷的雾海中，本源枯萎。她缓缓阖上眼睛，眼角出现了一滴泪滴，晶莹剔透，落向虚空。

“嘎……”一声凤鸣，如真似幻。

是真还是假，她泪滴飘落，风声响起，眼前犹如神迹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