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九十年代的我们网吧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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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勤局的基地在西北方向，李元的家却在东南区域。因此，要回到家，就得横跨几乎大半个城市。李元换上便装，从基地里出来，搭上362路公交，再转300，然后坐11路车，最后在“榕树胡同”站下车。这里，离家只有四五百米，走着就能回去了。刚走了几步，李元就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此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黄昏时分，他自己却饥肠辘辘，中午之后就没吃什么东西。不过，这难不倒他。路边就有卖各种小吃的铺子，李元便背着行李到铺子跟前：“老板，来四个包子，两个豆沙馅的，两个肉馅的。还有一杯豆浆，两个鸡蛋，一包榨菜。”对单身超凡者来说，简单就是美啊。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就是四块五，李元数出五个铜板递过去，等着老板找钱呢，后面便传来一道熟悉而陌生的声音。“阿元，你回来了？你这段时间都去哪里了，一直见不到你。”李元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直了一下，然后接过包子铺老板递过来的五毛钱铜板，转过身，挤出欢快的笑容来：“娟子，怎么是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身后出现的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女，穿着青色的帆布牛仔裤，上身穿着简朴的单色上衣，梳着马尾，推着半旧不新的自行车。“你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好久都见不到你，每次去家里都是空的。”“哦你知道我的职业，当然是出车去了。”“你这趟出去都近两个月了，以前也没这么长过。而且，你不知道刚下过帝流浆，凶兽躁动，最危险的时候吗？”“呵呵，正因为危险，都不喜欢出车，所以给的钱会特别高。”“你，也没必要那么拼命吧。”娟子轻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忍住不说了。然后是短暂的尴尬和沉默。李元想张嘴说点什么，但竟然想不起说什么好，最后只能闭嘴不说。这便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了，没见面的时候还互相想着，想多说些什么，但实际见面却一个个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存在的只有尴尬的安静。不过，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两人很小的时候就互相认识，在初中和高中的时候还是一个班的，一度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无话不说的那种。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见面了，也没什么话可说，互相保持沉默。最可怕的是，这并不是两人有意疏远造成的，也不是外部压力干涉，只是自然而然的，毫无痕迹地形成这种趋势。“你什么时候开始对音乐感兴趣了，居然拿着个吉他盒？”娟子突然发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你要知道了里面真正装着的东西，会吓坏的“突然兴起的爱好，见笑了，呵呵。”李元掩饰地笑两句。表面看似吉他盒的大盒子里装着的，自然是拆成零件放进去的狙击枪“朱雀火”，特工的良师益友。“看你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要不要把东西放在车上，帮你推一会儿？”娟子提议。“不用了，这些东西看着重，其实很轻的。”李元不动声色地拒绝，总不能让娇滴滴的女孩儿推一些违禁品吧。“好吧，那我就陪你走一会儿。”娟子也不坚持，点头说道。“也好。”少年短暂地说道。两个人便搭伴，一起往李元家的方向行去。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相当温馨的一幕画面：背着行囊，提着吉他盒，风尘仆仆的少年；推着自行车的马尾少女，就如青春漫画的场景。只是，实际的情况就是两人竭尽全力，都难以找到共同的话题。李元一直不知道自己与娟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是长大，越无话可说，不知道聊什么好。或许，尬聊都比现在好吧

“对了，你这是在去哪里，这就要到夜里了。”李元突然想起来问道，觉得有些诧异，这么容易的话题之前竟然没有想到。“给我妈送留声机去，她在那边要用到。”娟子回答。“啊！”李元注意到娟子的自行车后座上放着老式的留声机，突然想起来，娟子的妈妈是一个庞大组织的热心成员。该组织现在还不大，只是显出了点苗头而已，但很快就会出现爆发式增长，席卷天下，二十年后就能成为横跨数个大陆的强大组织，远胜特勤局之类：叫作“跳广场舞的大妈”。看来是那边广场缺留声机，让女儿带过去。李元想说什么，但突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起来。“闷热的黄昏，永远走不完的路不知哪里传来的虫鸣声”附近的一处店铺外放的音响里，正传来隐隐的歌声。“轻狂热烈的我，安静沉默的你，一直在错过的我们”娟子静静地听着，叹了口气：“这是‘九十年代的我们’，最近挺热的。”李元点了点头，这是首红遍大陆的歌曲，甚至到以后也是，自己在很多年后一遍一遍地聆听和跟唱，在这个人生里，倒是第一次听见。此时才想起来，这首怀旧型歌曲热起来，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不过，李元更在乎的是放这首歌曲的店铺本身。“‘王者网吧’，开业酬宾，大幅优惠？我们这里什么时候开始有网吧的？”他看着那家店铺，皱着眉头说道。“嗯，就是这个月开始有的。你一直在外头，恐怕是第一次看到吧。”娟子解释了一下。“那还是挺稀奇的。”“我进去看过一次，摆着好几十台民用的数据处理机，能玩游戏、上网什么的。不过挺贵，一小时就要五块星铜币。”“抢钱啊！”李元感慨地说道，到不了三年，上网的价格就会大幅降低，不到两块钱一小时。不过现在，还是非常热门的好生意。“里面用的什么系统？”“好像就叫‘智慧之门95’，据说是某位古老半神亲自起的。”所谓古老半神，是从大灾变之前就出生，一直活到现在的那些半神的统称。活过最艰难的时期，还获得长生，这世界还是有幸运的人的。不过“智慧之门95”，当真是令人怀念的名称，很快就会升级到“98”、“00”等级别吧。只是，后面的这些数字有什么象征意义呢？那可是两辈子都没有搞清楚的事情。正在浮想翩翩的李元突然想起来，如今正是民用通信装备和数据处理器爆发式增长的时候。其实在大灾变开始之前，人类的科学技术就已经达到很高的地步，然而之后就陨石降落，文明几乎毁灭殆尽，之后花很大代价才一点点找回来。最近二十年来，随着生活较为安定，人口复苏，很多重要的技术都开始复原了，但因为时间和工业基础等缘故，多限于军用装备以及超凡者们特有的“黑科技产品”。直到近几年开始，这种军用技术装备逐步普及到民间，然后在今后二十年内爆发式增长，渲染出一幅大争之世。“最近出现的新事物挺多的。”“现在普通人也允许报装电话机了，还不贵，一千六百块钱就行，如果买台数据处理器和叫什么‘猫’的东西，自己在家就能上网。”“还有bp机、手机之类的，用无线电就能互相联系，就是太贵。”娟子唠唠叨叨解说起来。以前因为工业产量限制，只允许超凡者和军队使用的装备，都能做到量产，然后在民间普及。其实，李元在无畏者小队里就得到了一部军用手机，重达497克，接近板砖，一次充电就能用七八百个小时，还贴心地预装了不少游戏。不过，这些就不要炫耀了。广场舞兴起，板砖流行，数据网络普及，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回到了不得了的时代啊，李元突然有种身处热血时代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