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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流放,一种是押解上京。京州附近没有流放之地,因此可以判断这是押解上京。通常官员犯法,需要押解上京,交由刑部核查,然后再作出处罚,官员与官员之间即便是上下级关系,也不能直接斩杀。只有两种情况除外,一种是证据确凿负隅顽抗者,可酌情斩杀。另一种就是奉旨巡查发现官员品行恶劣,渎职,玩忽职守,滥用职权,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草菅人命触犯众怒、情况恶劣,钦差大臣可就地斩杀。本朝自制度完善后,这样的事情已经鲜有发生。西州起义后,太平帝为了加强对地方的管控,成立了独立在朝堂体系外的三院,天巡院、监察院、典司院。三院直属帝王管辖,在三院任职者在院内需常年佩戴面具,不可以真面目示人。三院成立是为了更好的管控地方,以天巡院为主,监察院和典司院为辅,三人一组,随机搭档,每季会随机排前三十组搭档,随机抽选地点,带着执行任务是专属的巡令牌,前往目的地巡查地方,包括民生,经济,官员是否清廉等。天巡院主调查,监察院主监察天巡院和典司院是否公正客观,而典司院则是沿途记录天巡院和监察院的言行举止,三人形成互相监督的关系。
在这样严密巡查制度中,加之官员在同一处州不能超过三级,因此很难形成派系,官员之间多数都是半路搭档,能够有效地监管各级官员,不容易出现滥用职权的情况。如今在这官道的客栈里看到这么一幕,伯景郁和惊风很难不被吸引注意。惊风想去搀扶,被伯景郁摇头制止。此时他们隐藏了身份,不便插手此事。惊风属于皇家近卫,是武官,无权插手文官的事情。由普通官差押解的必然是文官,武官押解由军队兵役负责,这两者明显有区分。伯景郁虽有郁王的腰牌,但这种事情他也不便插手,身在帝王家,他也不可随意插手地方上的事情,京州由帝王直管,他作为帝王家的人,自然可以随意插手,但出了京州,他想要管辖地方的事情,就需要依靠旨意和凭证。京州内多是皇亲国戚算家事,京州外则是国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是本朝最尊贵的王爷,也要依制度行事。另一名官差在门外抖落了身上的雨后进屋,将摔倒在地的囚犯拉起,和动手的官差说“行了,这也不是他故意的,就差这么一两步就下了雨,谁能预料的到。”小二见其中一个官差脾气不好,说话也放尊重了一些,“二位官爷是用饭还是住宿”“都要。”小二问“本店还有地字号和通铺,不知二位官爷要住什么样的”“一间地字号房。”带着囚犯住通铺不合适。想着都住客栈了,顺带打打牙祭,“好肉好菜上些。”小二给了钥匙,笑着说“好嘞。”态度较好的那位官差道“帮我们准备热水,让我们洗个澡,有干爽的衣服也给我们找两身。”小二“官爷放心,我这就让人准备。”不等小二问他们要在哪里用饭,二人就已经在堂中找了个角落坐下。那囚犯根本不能上桌,只能在一旁角落地上坐着,像是一路走来早已习惯。许院判作为医士,看着这一幕叹气,“这走起路来也不知得多疼。”惊风顺着院判的视线看过去,那人手脚都被磨得皮肤溃烂,“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伯景郁道“既是押解上京,想必罪行不轻,又何必同情。”惊风一想觉得也是,问伯景郁“公子,你要洗个热水澡吗”伯景郁点头。惊风“那我让小二安排。”赶来一天路,风尘仆仆的,不洗个澡他睡不着。饭后伯景郁和许院判先行上楼,惊风要去找小二安排沐浴一事,又要去后院喂马,便没跟着他们一起上楼。房间连排,伯景郁住在最中间,对面还有三间房。外头暴雨,夜色漆黑,四处除了雨声还是雨声。后院拴马的地方漏雨严重,马草全都打湿了,伯景郁最是宝贝他这匹良驹,惊风同客栈小二商量,给踏雪换个干净的地方。小二也是觉得稀奇,头一次见还要给马安排干净屋子的。不过他做伙计多年,也是头一次见通体雪白的马,想来同行的公子并非凡人,他也依着惊风的意思,给马换到了柴房里。柴房里堆的都是柴火,屋顶是瓦片,不漏雨,倒也能满足惊风的要求。又去找了干净的马草拿来喂马。惊风原想上楼去陪在伯景郁的身边,谁知马草递给小二,小二喂马马不肯吃。惊风有些无奈,这匹马伯景郁过于爱惜,平日里都是他们几个近侍谁有空谁喂,这倒养成了它认人的毛病,莫说是喂养,旁人就是牵都牵不走。许院判肚子不舒服,下楼去了茅房。伯景郁一个人在房中休息。惊风想着等会儿喂完了踏雪,再伺候伯景郁洗澡。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客栈,最终被雨声淹没。伯景郁距离叫声来源最近。他开门查看情况,看见对面房间的门敞开。走进房间,就见脾气不好的官差倒在地上,而在他不远处的桌边,那位囚犯脖子乃至前胸的衣物都被血染红了,桌上放着一把沾了血的刀。他弯腰试探了一下官差的鼻息,还有气。接着又去试探了囚犯的鼻息,没气了,伤口还在淌血,伸手蘸了一点抹开,还是热的,颜色鲜红,这是刚死。伯景郁拿起这把正准备查看,身后便响起了尖叫声。“杀人啦,杀人啦”一名中年男子吓得面色苍白,连滚带爬地边跑边喊,险些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伯景郁“”他倒是不太在意这人喊什么,而是专注于眼前这把刀,这就是凶器,并且是官差的刀。一个要被押解上京的囚犯,为什么会被杀害在房中这是官差的屋子,他们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屋内一切都是正常的,伯景郁能够想到的就是杀人灭口。究竟是什么样的罪行,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被人杀人灭口是何人将他灭口的跑出去的那人惊扰了旁人,一大批人聚在门外。此时在他们的眼里,伯景郁就是杀人凶手。伯景郁此时的样子也确像杀人凶手,寻常人谁看了这场面不害怕,他反倒站在屋里,处变不惊,着实让人生疑。另一名官差衣衫不整地上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脚上都是湿的,显然是刚在洗澡,听见声音直接从浴桶出来,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就跑上了楼。看到眼前这一幕,给他吓傻了。伯景郁手中拿着刀站在房中,身旁是已经被抹了脖子的囚犯,脚下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同僚。在他眼里,伯景郁就是杀害囚犯的凶手,如今他手无寸铁,也不敢贸然进屋。一同上来的还有店小二,他才走出柴房不远,就听见有人尖叫,多走几步便与官差相遇,两人是一并到的前厅,复又听见楼上跑下来的客官喊着杀人了。小二在此多年,还是头一次遭遇上命案,当场就吓得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死人了,死人了”门外围了一堆人。惊风听到声音火速从后院的柴房赶来,看到伯景郁房门大开,而他们的对门围了不少人,有种不好的预感。其他人看到他上来,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毕竟惊风看着就不好惹,又是与这杀人犯是一起的,万一起了恶念把他们都给杀了。惊风走近,看到伯景郁站在屋里提着刀,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发生了什么,迅速镇定下来,他家王爷肯定不会是杀人凶手,“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伯景郁淡定地和惊风解释“我听到叫声出来,就看房门敞开,一死一晕。”方才跑掉的人站在人群最后梗着脖子,“不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看到的就是你拿着刀,也只有你进了案发现场。”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那位官差镇定下来问伯景郁“你说你没杀人,可有人证”伯景郁轻抬眼皮,情绪毫无波动“没有。”听到声音他就出来,看到这一幕,当时身边却是没有人能够为他做证。惊风不能让这罪名落在伯景郁的身上,争辩道“大家都是听见声音过来的,也没亲眼看见我家公子杀人,不能证明就是我家公子杀的人。”官差“即便证明不了是你家公子杀人,也证明不了你家公子没杀人。”“现在我们大家看到的就是你家公子在房中,手里拿着带血的刀,而囚犯死了。”外头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伯景郁倒是显得淡定。惊风“你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官差梗着脖子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伯景郁朝惊风摇了摇头,示意他别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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