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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县令走后, 伯景郁去找了许院判,帮他拿药。他从小锦衣玉食是真,却从不娇生惯养, 在王府里日日习武, 上午习武,下午读书, 日复一日,从来都是如此。区区二十鞭, 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惊风也就去喂了个马的工夫,回来就见伯景郁后背全是鞭痕。心中便不舒服,“殿下,你这是何苦。”伯景郁“不能让庭渊生气,我还准备邀请他做我的师爷,陪我遍巡六州。”惊风惊讶地看着伯景郁,“殿下,你是认真的吗”伯景郁“当然。”庭渊的思路很清晰, 虽说他昨夜发来一通脾气,却也没说错什么,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 也能提点自己。“庭渊很有原则,请他帮我, 也是好事一件, 这二十鞭,就当作给我一个警告,往后做事再不能冲动。”惊风一边吹着伯景郁后背的鞭痕,一边给他上药,“我觉得他也没什么优点, 怎么你和哥舒大人就这么看重他。”伯景郁轻笑“我感觉你对他意见很大。”惊风“又是让你称呼他叔父,又得处处哄着供着,身体又不好,还得处处小心着。”伯景郁“看人不能只看一面,他确实不守礼仪,没有规矩,但他自己掏钱办学院,帮着舅父治理居安县,不图权不图财,干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凭这点,他也是值得尊敬的。”惊风“我也没否认他干的好事,但他确实太不尊重殿下和哥舒大人了。”伯景郁“人无完人,昨夜口不择言,那是气急了。”惊风哼了一声“殿下你总帮着他说话。”伯景郁轻笑。上完药他去找哥舒琎尧用早餐,顺便问问他怎么看自己请庭渊一同巡狩这件事。哥舒听了他这话,还挺意外,“你真想让他跟你一起巡狩”伯景郁点头,认真地说“我从不开玩笑。”哥舒放下筷子,也认真了起来,“开始我是想让他跟着你一起一路上帮衬你。”伯景郁想到当初哥舒欲言又止,原来那时候他想推荐的人是庭渊,他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改变了想法。”哥舒琎尧当初没点破,如今到了这一步,不点破也不行了“他与我们不同,他追求人人平等,人人平等,何须帝王”伯景郁有些惊讶,他当初没想这么深。哥舒问他“即便他想推翻王权,你也要让他帮你”伯景郁有些犹豫了,若真是这样,带着庭渊确实挺危险。哥舒琎尧“他的主观意识很难改变,带上他,他未必能够帮得到你。”伯景郁认真地想了很久。久到哥舒以为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伯景郁“还是要带。”哥舒琎尧有些意外。伯景郁道“他虽然主观意识很强,但我和他,你和他,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为民谋福,我需要通过替百姓谋福稳固王权,他要为百姓做实事,虽然我们最终的想法不同,却也不是不能联手,不管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想为百姓做事的心确实是真的。”这一点哥舒琎尧也很认同。他与庭渊不同,终点也不同,认识这一年中,很多时候也有不同的想法,都是折中处理。如此想来,倒也不是不行。伯景郁“他身体不好,也没有什么背景,即便是跟在我身边,也掀不起风浪。”“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就试试吧。”哥舒也不确定现在的庭渊会不会答应伯景郁一同巡狩,从前那个庭渊是有可能的,现在这个庭渊对他和伯景郁挺讨厌的。早饭过后,曹县令过来邀请庭渊和哥舒舅甥二人一同去牢里审犯人。庭渊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不方便说话。曹县令问他“可有诊治”庭渊点头。他其实是挺想问,他去地牢跟着他们审案合不合适,转念一想,既然已经邀请他了,想来也是没什么不合适的。毕竟这里是曹县令说了算,他觉得没什么问题,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庭渊也想知道陈之和郑南江为什么要杀害闻人政。地牢和电视剧里的地牢差别不大,一股子霉味,留了一些小口可以让光进来。一些阴暗地方点着油灯,倒也不至于整个地牢过于昏暗。陈之和郑南江被分开关押。见曹县令带人下来,狱卒将二人从牢里带出来,手脚上都带着厚重的镣铐。陈之的手被简单包扎过,麻布被血染红,一夜过去,如今血是已经止住了,疼必然还是疼的。他的脸色泛白,没什么血色,想来昨夜手上的疼痛将他折磨得不轻。看着陈之的样子,庭渊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伯景郁也有些心虚,不是对陈之,而是对庭渊。“跪下。”狱卒将他二人按跪在地上。曹县令坐在桌案后,这是寻常捕快审讯犯人时坐的地方。县令只管断案,刑案审讯都是交给刑捕负责,这次也不例外。曹县令对刑捕说道“开始吧。”刑捕领命上前,手里拿着皮鞭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鞭子随时都会落在两人身上,“你二人若是不想继续受苦,我劝你们老实交代,为何要在半路杀害闻人政”古代不似现代,审案不能使用暴力,只要留下一口气能够接受审判就行,因此这些刑捕有的是折磨人的办法。这两位解差也是普通的官差,审讯手段见得多了,心有畏惧。陈之忍着痛咬牙道“这狗官该杀。”郑南江也附和“没错。”刑捕“那你们说说,闻人政究竟做了什么”陈之肉眼可见的愤怒“这狗官强抢民女,奸污之后,此女上吊身亡,而后他担心事情闹大,想拿钱财收买女子家人遭拒,便让人灭口,一把大火将他们全家都烧死了,这样的畜生,你说该不该杀”如此惨案,确实骇人听闻。陈之“只因律法规定不能私斩官员,要押解上京交由刑部处理,让这狗东西多活这么久。”刑捕“若你所说之事罪证属实,即便是上了刑部,他也活不了,你二人何须在路上将他杀害”陈之冷笑“此人在京城有关系,即便是到了刑部,也未必就能杀了他,若非亲眼看到他死,谁能证明最后被刑部砍头的一定就是他本人”这话一出,几人皆是震惊。曹县令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刑部又怎会如此荒唐,搞偷梁换柱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臆想。”哥舒也觉得不可能,“刑部执法严苛,即便有官员存心袒护,也不可能做到你所说的偷梁换柱。”无论是哪一个部门,里面的人员都是纵横交错,要搞得这么复杂就是要避免这种官官相护。哥舒“送至刑部,复核由三位官员组成复核组重新核查本案的罪证,由谁来审案,和谁搭档,都是随机的,京城中能有几人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在层层机制下偷梁换柱保全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官员。”君王一向忌讳京官相互勾连,若说即使年前人员调配制度没改良前还有这个可能,如今想要在君王眼皮子底下做这样的事情,绝无可能。刑捕“你又怎知在京中真的有所谓的官员能够护住他可有实证”陈之“没有。”刑捕“那你二人奉谁的命令要在路上杀他”郑南江“没人指使我们,是我二人所为。”“是吗”刑捕拖长了声音。庭渊注意到他二人明显有些心虚,显然是有所隐瞒。“你们从总府而来,若真按你们所说,此人身犯重罪,为何不由马车押解上京,要靠步行我朝幅员辽阔,环境复杂,早年不少犯人还未走到京城便在途中暴毙,因此早有规定,避免受审官员死在途中,总府审案确认重罪,由总府派人押解上京,除了京州入京城步行,其他五洲早已使用囚车押解,现在即便是京州,也极少会步行押解囚犯入京,总府为何不依制用囚车押解”中州总府距离京州三千里,带着囚犯日行十里,从总府走到他们浮光县,接近两个月时间,此去上京,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郑南江“此人行为恶劣,原是要用马车押解,百姓截道抗议,这才改用步行押解。”刑捕绕着他们转了两圈,“你二人真有这么善良,为了一个女子,便要诛杀狗官行侠仗义”做捕头多年,刑捕也不是傻子,能让他们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蒙骗过去。刑捕“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搭上两条性命,你们是觉得我的脑子不好吗”
郑南江“我二人并未说谎。”刑捕冷笑“你二人没想过事情败露,会牵连家人”郑南江“我孑然一身,何惧之有”刑捕看向陈之“你也没有家人”当时在客栈,庭渊拆穿是二人杀了闻人政时,陈之能放满两个库房,他们骂他是帝王家的走狗,编童谣,京州三岁小儿都能歌颂,推动新政也损害到了曾经支持过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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