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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如今看着也不小了, 很多事情乳娘应该不方便做才是,若说没有女仆照顾生活起居,男仆总该要有一两个, 帮忙跑跑腿什么的。何况这小公子将来要管家,总得扶持一个自己的帮手,将来帮忙一同监管家业。庭渊觉得有些奇怪, “没有伴读男仆生活起居都是乳娘负责”“是的,公子身边只有乳娘一人。”管事的点头“小公子对乳娘相当依赖。”庭渊“比如”管事的说“小公子相当听乳娘的话, 比起自己的母亲, 小公子更喜欢乳娘一些。”看老爷子如今瘫痪在床的样子, 时间门想必也不短了, 他问“那你家小公子现在已经接管家业了”管事的点头“是, 现在庄子上大小事宜都是小公子在管。”庭渊“那谁给他帮手”管事的说“是我与小公子的乳娘, 田产生意上的事情是我在帮忙照看,庄内的事情更多的是乳娘在管。”庭渊从管事的言语及动作间门能听出来, 他对这乳娘有些不满。这乳娘看着十分在意小公子,不知是不是亲手养大的原因,他二人间门远超出主仆情分的关系, 更像是母子。庭渊问管事的“这乳娘可有家人”管事的摇头, “没有,这乳娘是夫人娘家一个远房的表妹,夫人未出嫁前她便在夫人跟前伺候, 与夫人一起从娘家过来。”这个地方没有奴隶制一说,也没有卖身的身契, 签的都是工契,只不过是长短之分,所以这乳娘并非陪嫁过来的丫环, 与主家是雇佣关系。伯景郁“不曾婚配”管事的道“不曾。”庭渊看向小公子的乳娘,如今她的精神状态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出话,他走过去与她问,“大娘,能听见我说话吗”乳娘没有任何的反应。庭渊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是会跟着庭渊的手移动的,也就意味着她现在是可以听见庭渊说话的,他道“大娘,你家小公子遭人杀害,你如今悲痛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现在我非常需要你的配合来帮助我寻找真凶,我想你也不希望你家公子白死,让真凶逃之夭夭,你若是能听见我说话,希望你可以振作起来。”“大娘,大娘。”庭渊连着喊了她好多声,她都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的情绪状态非常低迷,能听见话,但是无法给予回应。伯景郁看乳娘依旧没有什么反应,提了个建议“要不泼她一瓢水试试”庭渊“这不太好吧”伯景郁也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太好,但眼下没有任何的办法,“小公子身边就她这么一个话事人,她若是不清醒,怎么问话那这案子还怎么往下查”伯景郁看了一眼竹椅上瘫痪的老爷子,又看了看这一个两个探头看热闹的仆人,这庄子上也没有旁人对这小公子事情有一定的了解,不这么做,他想不出别的办法。对于泼人这种行为,庭渊会有心理负担。伯景郁道“看不了你就把眼睛闭上我来泼。”庭渊作不了决定。伯景郁与管事的说“去打一桶水来。”管事的立刻照做,耳房的厨房里就有储水的水缸,他拎了半桶水出来。伯景郁抬手捂住庭渊的眼睛,迅速舀了一瓢水朝小公子的乳娘泼了过去。庭渊听到水落地的声音,眼前手随之放下。他以为伯景郁会给他一个心理准备的时间门,谁料他说干就干。再看向小公子的乳娘,如今整个人脸上头发上还有衣服都湿了。原本搀扶她的人没能将她拉住,乳娘没站住一下跌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泼水起了作用,还是跌倒失重起了作用,乳娘竟然真的清醒了。她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兰玉啊兰玉”庭渊问管事的,“她在叫谁”管事的回“小公子名兰玉,她在叫小公子。”庭渊走向乳娘,蹲下去搀扶她。乳娘抓住庭渊的手,抬头满眼泪水地看着他,“差爷,求你,求你一定要抓住害死公子的人。”庭渊想将她扶起来,她却趴在地上给庭渊磕头。庭渊赶忙阻拦,“大娘,我会尽力的,您快起来。”他将乳娘从地上扶起来,说道“现在只有您能帮我们,您对小公子的事情最了解,我们需要了解小公子近段时间门的事情,越详细越好。”乳娘一想到兰玉惨死的模样便十分痛苦,情绪控制不住无法保持理智,“你一定要抓住害死公子的人,求你一定要抓住害死公子的人。”“我会尽力的。”庭渊尽可能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大娘,您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在庭渊努力劝说下,乳娘的情绪归于平稳。庭渊见她恢复得差不多了,问道“现在我可以向你问问题了吗”乳娘一边点头,一边用袖子擦眼泪。庭渊问“你家公子最近或者以前有得罪过谁吗或者短期内和谁有利益冲突又或者和谁有情感纠纷”乳娘道“我家公子为人温和,待人一直很和善,这些庄子上的人都能证明,他从来不会责罚仆人,也不会克扣任何人的工钱。”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这点管事的也是这么说,想来应该错不了。乳娘继续说“公子从老太爷手上接管生意,至今已经快一年了,一直做得都很不错,也没与人有利益牵扯。”庭渊问乳娘“你家小公子死了,那这家业会落到谁的头上”乳娘摇头,“这我也不清楚。”谁知道老爷子会把这个位置传给谁,小公子是主家这一脉仅剩的血脉,旁支倒是有血脉,但要说传给谁,那谁都猜不出来。况且现在老爷已经瘫痪,根本没有办法改立继承人。
庭渊想到之前还有个大公子,问“那被赶出去的大公子现在与你们还有联系吗”提起这个大公子,乳娘的情绪异常地激动,“只有这大公子是最有理由杀害我们家公子的人。”“因为表姑娘”庭渊猜测。乳娘摇头,“不,不是表姑娘,而是因为家业。”庭渊问,“这几人之间门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纠葛”乳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都是孽缘。”随后她开始讲起几人之间门的恩怨情仇。“当年我表姐与姐夫结婚多年都没有自己的孩子,老夫人不满意我表姐生不出孩子,便想让我表姐夫休妻,娶了她的侄女做继室,我表姐夫与表姐恩爱情深,不愿休妻,便主张从旁支过继了大公子兰招,夫妻二人当作亲生的儿子,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兰招,兰招三岁那年,我表姐突然得上天眷顾有了身孕,十月怀胎生下了公子兰玉,老夫人见我表姐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不喜欢兰招,想把兰招给旁支送回去,表姐表姐夫不忍心,便将兰招留了下来,仍旧好生照顾,视如己出。”“这表姑娘便是当年老夫人想要给表姐夫做继室的女子嫁人后所生,只可惜那女子命苦,夫家不满意她生的是个女儿,要求她生儿子,两年连怀四胎,两胎未足三月便小产,一胎出生未满月便夭折,余下一胎不足十月便生产,耗尽了那女子的元气,生了一个不足月的男婴便血崩而亡,老夫人觉得是她侄女没能嫁给我表姐夫,才导致她红颜薄命,那女子的丈夫也在那一年夏天捕鱼时坠河身亡,她婆家不喜欢女儿,便起了将表姑娘丢掉的心思,老夫人的母亲也在那时去世,回家奔丧得知那一家人的心思,便将她带了回来,当时那家人见老夫人要带走表姑娘,想拿他们的孙儿换表姑娘,让他们家孙儿过上好日子,老夫人当时就拒绝了。”听到此,庭渊觉得这表姑娘也是个苦命的人,她娘更是命苦。这世道,总是对女子不公,对女子要求苛刻。生男生女,又不是女人能够决定的,即便夫妻之间门不能生育,也未必就是女子的问题,却总要把一切罪责往女子的身上推。将古代社会的丑陋及对女子的压迫体现得淋漓尽致。两年四胎,那是庭渊想都不敢想的,即便是小产两胎,一个夭折一个早产,也能从时间门上推算出来,怀孕的时间门非常接近,完全是无缝衔接,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身体不亏空。“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兰招公子,就是因为过继了他,我表姐才没被休,那姑娘无法嫁给我表姐夫,而我表姐后来又生出了孙儿,老夫人怪罪不了我表姐,便将一切罪责都怪在兰招公子的身上,她将兰招公子接在身边,对兰招公子很不好,一直想等兰招公子出错将他赶走,小公子小时候很活泼,总是犯错,老夫人从不肯责罚小公子,都是责罚兰招公子,导致兰招公子对小公子心生恨意。”庭渊“”可见家里有明事理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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