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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渊的心中仍有疑惑。他推测出杨成忠是凶手之一, 是有实质性的证据,老太爷为什么会认为杨成忠是凶手难不成他的手里也有证据越想庭渊越觉得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转身朝老太爷所在的方向走去,此时三爷半蹲在老太爷的身边给他扇风。见庭渊朝他们走过来, 三爷起身,与庭渊点了一下头。庭渊以笑回应, 扶着竹椅把手蹲下,“老爷子, 你为什么会认为杨成忠是杀害杨兰玉的凶手”三爷道“叔父已经瘫痪有一年之久了,早已说不了话。”庭渊自然是知道,但他心中的疑惑不得不问出来, 希望老爷子能够给他一个答案。庭渊等了许久,老爷子也没有给出回应。庭渊叹了口气。明知案子有疑点却不能查清, 庭渊十分不舒服。杨兰招到底是用什么条件打动杨成忠和沈玉黎,或许经过县令的严加拷问, 还有机会知道。可这杨成忠之所以会成为怀疑的对象,一定是他身上有什么疑点。庭渊问三爷“你可知道这杨成忠的来历”三爷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他来庄子那年我才刚刚出生, 连路都不会走,从我有记忆开始, 他就跟着叔父, 后来跟着兄长, 兄长去世老爷子瘫痪后他就跟在兰玉的身边,这些年对庄子倒也算忠心耿耿。”庭渊“他住在哪里, 我去他房间看看。”“你跟我来。”三爷给庭渊带路。伯景郁见庭渊跟着三爷走了,不放心,也跟了上去。杨成忠的屋子很简单,只有一些日常用品和衣服。只有书案上的东西比较多, 各种书籍都有。伯景郁翻看了一下,与三爷说“你们这管家涉猎还挺广,什么书都看。”三爷“这我也不太清楚。”杨成忠的房间里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抽屉中放着一个海螺。庭渊拿起来看了一下,问三爷“这海螺是做什么的”“海螺,我们西州的乐器,一般用海螺做乐器的,应该是靠海的大部落。”放海螺的抽屉下方还有不少信封,伯景郁将所有的信都拆了看了一遍。全都是西州寄来的家书,收信是兄,落款是弟。一共二十九封。“正好就是二十九年,一年一封。”伯景郁将书信转递给庭渊。杨成忠说他是三十年前战乱从西州流亡过来的,三十年前西州的战乱只有叛军起义,半年左右才被镇压,也没完全镇压,因为战乱不少西州的居民来到西府。“他老家亲人还在。”庭渊注意到这信上的花纹,问三爷“这是什么”三爷道“这是图腾,西州在没有被女君统一之前,都是以部落的形式生活在一起,每个部落都会有自己的图腾。部落有等级之分,部落联盟下是大部落,大部落下是小部落。女君统一西州后,部分部落选择顺应朝廷民划,走出部落后组建成村落,部落的图腾就逐渐被拆分转变成各个分支的家族图腾,像我们杨家与盛水的杨家都是共用同一个图腾,西州号称蛇州,各家图腾都是以蛇为基础衍生,我们的图腾是蛇头上带羊角,图腾越是复杂,在西州实力就越强大。”这信上的花纹是三条蛇,蛇绕在鱼叉之上,而这把鱼叉又是弓箭的箭,周边还有一些看不懂的东西。“那这个图腾在西州图腾家族算什么水平”“祖上应该在某一个小部落里有很高的地位,西州区分家族等级就看蛇有多少,九条蛇一般都是部落联盟正统,至少是统领级别的地位,六头蛇是大部落的首领,地位仅次于联盟正统的嫡系家族。三头蛇是小部落里的重要家族之一,每一个大部落由有无数个小部落组成,大部落的图腾就是将所有小部落的图腾汇集起来然后组成新的图腾,判断对方家族地位在西州算什么层级就看他的图腾上面有多少个小图腾就知道了。”庭渊大概明白了这个等级划分“那你们算是小部落的小家族”三爷点头“我们杨家放在西州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家族,完全不入流。”庭渊“没想到这杨管事的家族在西州还有一定的地位。”三爷道“现在西州的部落很少,只有南部原始森林里还有一些部落,大部分都解散部落改成了村落,图腾现在在西州只能算是一张身份令牌,已经不具备早年在西州的影响力了。类似于中州京州的一些大家族,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令牌,即便是族中旁支,摆出自己的身份令牌,也能受到尊重,从前在西州亮出自家图腾,也是一样的效果,随着民化后,天灾人祸,西州不少人离开家乡,图腾影响力逐渐变小,到现在图腾也算不上什么了。”他这么一解释,伯景郁和庭渊就懂了。推行民化就是为了削弱部落对于西州的掌控,随着一百多年的统一,历经七八代人,如今这些图腾在西州已经不具备号召力,并不如官府官员的令牌好使。哥舒琎尧出身哥舒士族,与帝王一族交流密切,庭渊见识过哥舒这个名号有多好用,面对县级的官员,只要伯景郁掏出哥舒家的令牌,这些官员对他说话都会变温和。朝廷虽不准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可一个家族壮大是无可阻挡的。大家族都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后代接受到更好的教育,族人在朝中为官人数越多,声名就越显赫,明面上或许不会出现很过分的行为,私底下还是会尽可能地行便利。大家族的女儿都是用来联姻的,婚姻不由自己做主,不准结党营私但没说不准联姻,因此京中士族非常多,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关系网。对于这种士族,也不能出手打压,便只能将他们召入京城,放在眼皮子底下。伯景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对西州的一切都很在意,他将其中一个信封收了起来。庭渊注意到他这一行为,虽有疑惑,并未挑明,打算私下再问。除了这些信件和海螺,杨成忠的房中就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县衙的衙役将案件相关的人都捆好了,县令寻来请示伯景郁。“大人,是否返程”伯景郁看向庭渊,庭渊点了个头。县令退了出去“下官在庄外等候。”三爷听县令在伯景郁面前自称下官,更是肯定了自己之前对二人身份的猜测。对二人更为恭敬,客客气气地将二人送出庄子。伯景郁扶着庭渊上了马车。出来溜达这么久,庭渊早就饿了,天色将黑,等他们回到县城,估计都宵禁了。好在出门前伯景郁让侍卫买了食盒,食盒里还有些点心。伯景郁将水递给他,“慢点吃,当心噎着。”庭院接过水袋,吃了块糕点后,饥饿感才消失,他将糕点递给伯景郁,“你也吃点吧。”伯景郁往后退了一些,“我不吃糕点。”庭渊这才想起来,伯景郁之前就与他说过,自己不吃糕点。他问“为什么”伯景郁道“小时候院子里养了很多金鱼,照顾我起居的嬷嬷端来厨房准备的糕点,我一时兴起将用糕点喂鱼,几息过后鱼就全都死了。”“有人在你吃的糕点里下毒”伯景郁点头“是,西州叛军不断潜入京城刺杀我父亲,当时我堂兄已经病入膏肓,朝堂上就靠着父王和舅父在撑着,我父亲更是住在宫内,他们没机会刺杀我父亲,便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若我死了,我父亲肯定要出宫,这样他们就有机会在父亲回府的路上刺杀。”庭渊听着有些后怕,若当时伯景郁没有心血来潮喂鱼,死的便是他。“他们为什么要刺杀你父亲”“兵权掌握在我父亲手中,堂兄没有多少日子,我父亲再一死,朝中便只剩下舅父与荣灏,彼时荣灏年幼,舅父刚掌权,朝中权贵不服,京中一乱,他们便可趁机夺取西府。”西府是胜国粮仓,不能丢。侥幸逃过一劫,伯景郁心中毫无庆幸,更多是后怕,险些胜国就因他陷入巨大的危机,对于糕点一类的东西,他本能地从心底抵触。得知背后的故事,庭渊也能理解伯景郁,“那下次准备一些水果或是糖带在身上,也能顶饿。”伯景郁温柔应下“好。”庭渊想起方才在庄子里伯景郁从杨成忠屋里拿了一个信封,问他“你对杨成忠是有什么旁的怀疑吗”“说不上来,据我对西州的了解,这样的图腾不一般,我想拿回去问问许院判,或许他知道。”许院判出身西州,是西州土生土长的人,又出身官家,想来是要比杨三爷知道得多一些。庭渊“西府有大量的西州人,你们对此不担心吗”西州本就有反叛的心思,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将他们彻底消灭,这样的心思至今必然还存在,而今西府大量农工来自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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