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亦步亦趋的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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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崎抱着张小嘉上楼，张小嘉身上脏兮兮的。都是尿和精液，衣服也湿透了。没有力气的张小嘉盯着跟在宫崎身后上楼的男人，张小嘉发现宫崎看不见这个男人，他又对宫崎说“：我以后吃鸡蛋要吃流心的，还要吃两个。”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宫崎觉得张小嘉很可爱，主动和他做爱聊天的张小嘉让宫崎很开心。张小嘉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了，是好转的迹象。

张小嘉洗澡的时候，男人也不离开。宫崎耐心的给他打泡泡，他看着张小嘉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头上全是泡泡，宫崎让张小嘉闭眼给他冲水。张小嘉不理会，宫崎拿花洒对着张小嘉的眼睛用水冲了过去，瞬间的疼痛让张小嘉“啊”的叫了出来，蹲下来揉眼睛。

“张小嘉，他对你太过分了！”

“他对你就像对条小猫小狗。”那个男人站在门口用力的锤着门框。

“我眼睛好痛。”张小嘉看着门口的男人流泪，轻声的抱怨着。

“你耳聋了吗？我让你闭眼你不闭？”宫崎呵斥道。

但是张小嘉依旧没有接宫崎的话，还是盯着门口，傻笑着。张小嘉就这么蹲着让宫崎给他冲完了泡沫，他用浴巾包好张小嘉，把人放在了床上。宫崎摸着张小嘉，倒是比之前又瘦了一些，肌肉都没有了，皮肤也因为长久没见阳光，惨白。

“今天小嘉真乖，插的花我让司机放我车上了。晚上我不在家，我要去青羽家一趟。”宫崎抱着张小嘉，在他耳旁说话。

提到陈青羽，张小嘉都止不住的喘着粗气。陈青羽，陈青羽，凭什么他不一命换一命，我要他死！

“又来又来，你这样还能正常生活吗？”宫崎看着张小嘉眼神变得恐怖“：你什么东西，和青羽置气？”，每次提到陈青羽，张小嘉就会像这样喘着粗气。宫崎见多了他这个样子。

“别气了小嘉，别气了。能带我见见你的妈妈吗？我陪你出去走走。”男人蹲在墙角，温柔的安慰着张小嘉“：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去怀恋下妈妈，不然你都快忘记了。”

男人没出声，都忘记了他还在墙角。男人穿着白衣白裤，黑色头发软软的贴着头皮，眼角有一颗泪痣，嘴唇有点厚。他眼角的泪痣太好看了，宫崎还在训斥张小嘉，这个男人也一直在安慰张小嘉，两个人的话语重叠着充斥着张小嘉的耳边，宫崎离他太近了，他有些听不清那个男人说话。

他用手捏住了宫崎的嘴唇，这举动让宫崎惊讶住了，倒是任由着张小嘉捏着他的嘴唇，没再动弹。

张小嘉突然笑了，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笑得翻过身趴在床上，宫崎有些诧异，摇了摇张小嘉的肩膀。

“小嘉，小嘉？”

张小嘉突然起身，抽开床边的抽屉，翻出一支笔。

他打开笔帽，端起宫崎的下巴，看了左边墙角一眼。然后在宫崎的左眼下面，点了一颗痣。

“哈哈哈哈哈，一模一样。”张小嘉笑着，还想加深一点。宫崎觉得不对劲，以前的张小嘉怕他怕的要死，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大，还能和他调情逗趣了。

“宫崎，你像一个人。”张小嘉笑嘻嘻的说着。

“谁？”

“程惭。”

“他是谁？”宫崎在脑海里面搜索这个名字，丝毫没有印象。张小嘉却笑着看着他，像是并不期待他的回答。

“程惭两个字怎么写？”宫崎等会吩咐保镖去找找这个人，张小嘉转过头对着左边的墙角问“：怎么写？”，然后拿起手中的笔，在宫崎的手心写下了这两个字。

“程，惭。”

张小嘉笑着说“：程惭就是你啦！”

怕不是疯了，宫崎越看越不对劲，张小嘉今天格外兴奋，抑郁症患者怎么可能突然这么亢奋。不对劲，很不对劲。

“看在我今天这么乖的份上，能奖励我吗？”张小嘉祈求着。

“你想要什么？”

“我想去看看我妈。”

宫崎是不大愿意张小嘉去墓地，每次去了回来之后，张小嘉就一副不想活下去的样子。宫崎盯的特别紧，就怕张小嘉想不开自杀，连家里的家具都换成了圆包边。

“不让我去，我真的会闷死。好想死好想死，吃饱饭了太适合死了。”张小嘉脱口而出的这些话，就像开玩笑似的。

但是每当张小嘉说出这种话，宫崎会很害怕。张小嘉什么都没了，唯独这个身体还有自主掌控的权利，这是张小嘉唯一的筹码了。“可以，还是和之前一样保镖跟着你。”宫崎同意了。

张小嘉有点担心，其他人会看见这个男人吗？刚刚他说他叫程惭，惭愧的惭。他还说想和自己一起去八分山看花，八分山种了很多迎春花，现在正是开的灿烂的时候。随即，张小嘉侧躺着，没有再言语。

“宫先生，礼物和车准备好了，司机在车库等着了。”保姆在敲门。

“好，我现在就出发。”

宫崎利索的换好西装“：青羽家今天请了米其林的法点大师，我多带点甜点回来。”张小嘉还是没说话，一直盯着墙角。

无奈下，宫崎只好离开。叮嘱保姆多注意点小嘉，他觉得今天的小嘉太奇怪了，是时候带去医生那里复查了。

“先生，他今天早上就一直自言自语的。不停的在客厅转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保姆偷偷的告诉宫崎，她也觉得小嘉今天奇怪的很，原来张小嘉死气沉沉不说话，麻木的像个机器人，今天倒是格外的兴奋。

“我知道了，我让秘书预约下医生，开点药吧。也许是在家呆的太久，是该让他出去走走了。”

到了陈青羽家，宫崎拿着花束。天堂鸟歪歪扭扭的插在花束中央，一看就是张小嘉的杰作。

“要是和张小嘉组成一个正常的家庭怎么样？再收养两个孩子，一只松狮犬，回家就能看见小嘉和孩子。这样子的日子听起来很不错。”

陈青羽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路。宫崎转身将花递给陈青羽说道“：恭喜项目落地！”

陈青羽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宫崎，你怎么还在眼角画了一颗痣？”

宫崎才想起来，张小嘉在他眼角画了一颗痣忘记擦掉。一路上保姆和司机竟然不提醒他，他用袖子擦了擦，回家得好好说说张小嘉了，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张小嘉在宫崎走后，还是没有起床。“他走了，你要坐在床上和我聊天吗？”张小嘉拍了拍床铺。

“我们计划下祭拜完妈妈，然后去做什么吧？”

“你想做什么？”

“八分山的步梯侧面有个小溪，很少有人去。我们去那边？”程惭说道。

“好啊！你带着我去！”

“我们买点零食，我想吃路边的烤肠。”

“那我要吃冰淇淋。”

保姆经过房间，听见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开了一点点缝隙，看到张小嘉一个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像是有人和他对话一样。

“哎，可怜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