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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关玉秀的人生是一本烂俗故事的话,她大概就是里面那种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闺蜜,换句话说就是无私的工具人。专门负责给尚棠和沈临渊的爱情充当导火索,同时在女主角尚棠落入困难时适时给予安慰,无私提供帮助,甘愿为其身先士卒,鞠躬尽瘁。
尚棠,当朝丞相的私生女,关玉秀在书堂看不过别的世家小姐公子对她的莫名奚落和孤立,偶尔搭话而成为朋友。因为尚棠的人缘不好,同性朋友只有关玉秀一个,而寡言的关玉秀也根本没有朋友,所以这两人理所当然的成了闺中密友。虽然往事如过眼云烟,按理说人死灯灭,已成为鬼魂的关玉秀如今应该已大彻大悟,放下往事投胎去了,然而这似乎成为她如今死后最后悔的一件事。
如果这是一本正常的男亲女爱话本,像关玉秀这样坚定不移的站女主角色到最后大抵都是有个善终的,要不就是配了个一样温柔的工具人幸福一生,要不就是虽然孑然一身但事业蒸蒸日上未来可期,实在不行啥也没有默默无闻但也能沾着女主的光环安适一生的。
但开头说过了,关玉秀的一生是一本烂俗故事。
关玉秀最后没有得到善终。甚至可以说是死法惨烈,万箭穿心而死。是敌国为了报复已经成为帝后的男女主把无辜的关玉秀抓来祭了刀。至于死法为什么选择万箭穿心,大概是因为当着闻讯赶来的男女主面,这种死法更具有震慑力吧。
换句话说,生前她是尚棠和沈临渊爱情的导火索,死后也将成为两国战争的导火索。
关玉秀非常痛苦的死了。好在痛苦只有一瞬,毕竟万箭穿心,肯定要么一瞬就把她给串个稀巴烂了,要么一瞬扎成刺猬。总之死状一定相当可怖,好在她自己也看不见。被高高吊起时,关玉秀几乎是本能的察觉到,虽然她这短暂的一生如白开水般寡淡,死到临头的遗憾却仍有很多。最后几秒远远看着尚棠、沈临渊那姗姗来迟的身影,关玉秀发现自己最想念的还是远在边境的胞弟关玉麟。
关玉秀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爱哭鼻子,又死要面子的亲爱的弟弟啊。
姐姐虽然马上就要惨死,还请你千万不要过度悲伤,也绝不要意气行事奔赴战场。西沙之所以杀了她这个大将军府的女儿,未必不是想激起镇守边关的关家怒火,从而设下陷阱。不能让玉麟着了道。
还有,虽然她此刻已知事态无法挽回,甘愿赴死,可这么惨烈的死相,还真有点不想被玉麟看到。
这么想着关玉秀竟不自觉的红了眼,视线模糊,眼泪滚滚,连她自己都惊讶的,罕见的,丢脸的哭了出来。
此时关玉秀视线与匆匆赶来的尚棠偶然对上了,很奇异的,尚棠显露着关玉秀从未见过的惊恐神情。尚棠这个人很少大惊小怪,总是一副什么事都尽在掌控的姿态,能看到她这副模样,关玉秀也不由感叹,人之将死真是什么稀罕场面都能见到。
尚棠在疯狂的冲关玉秀喊着什么……关玉秀听不清,也不在意了。
关玉秀只是死死的盯着尚棠念叨了几句话,嗓子却好像哽住了,发不出声音。于是关玉秀深吸一口气,最后,用尽她毕生的气力,发出要将嗓子撕裂的嘶喊:“替我保护玉麟——!!!”
背后有风呼啸而过。巨大的痛楚一瞬将关玉秀贯穿,随即痛苦,意识,一切都消逝了。
关玉秀自小就个性寡淡,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用比较先进的词语概括大概就是,佛系。这是尚棠曾用来形容关玉秀的词语,关玉秀虽不能完全认同,且不知道为什么尚棠总称自己比别人先进,但在大部分方面她确实如此。因为不在意,所以在关玉秀的字典里很少有不字出现。比如和尚棠成为朋友这件事,其实关玉秀是完全没这个心思的,想结交将军府的人不少,结交的目标却从来都不是她而是玉麟,鲜少有人能注意到她,但既然尚棠向她搭话了,关玉秀也就接受了。
从根本来说,尚棠个性和关玉秀南辕北辙,是八杆子也打不上的,关玉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尚棠就爱跑马耍酒逛花街玩的无比花哨宛如纨绔。又如关玉秀总是那一身白,绿,青,首饰也是一水的素色。尚棠就酷爱大红大紫,沉甸甸的黄金首饰,这风格同龄世家小姐若穿上则显得庸俗张扬,在尚棠身上却熠熠生辉。
尚棠的长相绝美。并非关玉秀带着朋友滤镜,即使她再客观来说,尚棠也是倾国倾城,是任何人见了都要愣一下的凌厉逼人的美貌。关玉秀则和双胞胎弟弟长的一模一样。关玉麟的长相俊美无双,但关玉秀自己就引不起注意。所以她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貌美那一列。
即便差距如此,关玉秀也因缘巧合的结交了这个行事作风迥异但别有生趣的朋友。
出身卑贱,作风大胆桀骜不驯,长相又美冶近妖的宰相府三千金尚棠,一上学堂就引来无数王族公子哥的目光,因此被很多世家小姐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贵女们时不时的传个谣言,下个绊子,搞搞小圈子孤立一下尚棠,以此来平息内心的嫉妒之情。尚棠与关玉秀的搭话,也是起源于一场诬陷。那大概是新入学的的在隔壁尚棠的桌斗里搜出了一个粉色荷包。顿时抓到把柄的贵女们都用无比恶意的眼神将尚棠刺了个千疮百孔。
“这不是我偷的。”尚棠脸涨得有些红,语气压抑着尽量平静的反问:“难道我堂堂尚府小姐会稀罕你一个荷包?”
“尚府正牌小姐自然不会,可这打野外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可说不准咯。”有人阴阳怪气道。
“难怪啊,妓的女儿再怎么打扮,身上总还留着些不干不净的下流胚子血……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又有人接着阴阳。
尚棠闻言猛地将座椅往地上一踢,阴郁的扫了眼众人:“你们刚才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鸦雀无声。小群体间无形的默契已悄然形成。
黄侍郎家二小姐哭哭啼啼道:“尚三小姐,关玉秀不知哪里得罪了你,这荷包既然是从你桌下找到你又何必强辩,寻常东西你拿也就拿了,只是这荷包是关玉秀母亲亲手织给我的,还请尚三小姐还给我!”
“就是,偷就是偷了,敢做不敢认吗?吼什么,声音大就有理了?难道这荷包还能自己长腿跑到你桌下不成?”张尚书三小姐立刻帮腔。
“素闻尚三小姐行事霸道,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尚丞相府的小姐又怎么样,就可以恃强凌弱,随意欺负关玉秀这些下品官的女儿了?”
顿时又是一阵对尚棠欺凌弱女的讨伐之声。
尚棠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猛地把桌下的荷包丢到黄二小姐脸上,冷笑:“黄侍郎次女黄玲珑和张尚书三女张萏荷是吧,我记住你们了,给我等着!”
“怎么,偷了人家东西还要打人?!”顿时周遭叽喳的喧哗声更大了。黄二小姐也十分配合的蹲地捂脸大哭。
“虽然但是,这荷包确实不是尚三小姐拿的啊。”在一派讨伐声中,自后排突然传出的关玉秀闷闷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众人向关玉秀看来,尚棠也瞥向了关玉秀。
“是关大将军府上的……”关玉秀听到有人的窃窃私语,在跟旁边的随从几声耳语后张尚书三小姐面色不善的对关玉秀说:“原来是关将军府的大小姐,关小姐,别人的事情还请你不要随意插嘴的好。”
“是说你早上拉着黄小姐两个人嘀咕半天,黄小姐递给你个荷包,然后你趁课上尚三小姐睡觉就把荷包塞到她桌下,接着伪装成是尚三小姐偷了荷包的这整件事吗?”关玉秀托着头,百无聊赖的咬着笔杆:“但是看见了就是看见了,非要我当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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