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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不用——”

聂长安的回答是将他拦腰抱住,一只手捧住茎体,用嘴唇裹住龟头,开始试着舔舐。几绺头发滑脱下来,落到裴慎腿根,扫来扫去,扫得裴慎膝盖屈了起来,大腿在他脸侧蹭了下,却又强行按捺着绷住了,贴回床上。裴慎的手在他肩膀上握紧了,说不好是想推开他还是按下他,最后伸手过来,撩开了他的头发。

他容貌端丽,现在更可称秾丽,额角泌出一点细汗,显得尤为情色。他用掌指圈住根部,舌尖在前端绕了一圈,慢慢含住更多,从柱体侧面一点点舔上去,同时向裴慎脸上望去一眼,是个观察的意思。

裴慎与他对视,呼吸急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性器坚硬地抵到了他上颚,压住了舌根。数息之后,裴慎视线避了开来,不再看他的脸,仰头望着屋顶。

聂长安退后些许,换了次气,然后在顶端咂了下,让裴慎止不住地吐出一缕叹息似的吁气,这才吞吐起来,每次都深深地吸入,直到收缩喉头挤压性器顶端。吐出来的时候,又用舌尖舔进精孔,轻轻搅动。

精液在他口中涌了出来,他来不及接咽,从嘴角流下。

裴慎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拉了上去。他一别头,裴慎的亲吻落到了他颊边。

“我做错什么了吗?”裴慎问,调笑多于疑惑。

他嘴里还有精液,下颌上也是。但是反正裴慎不在意……于是聂长安果断启唇,抿住了送上的舌尖。

凑得这样近了,才看出裴慎眼尾尚因为情欲而潮红,而眼睑有些休息不好的浮肿。聂长安想,原来这段时间他并不如乍看之下的安闲轻松。

聂长安整衣出去,走出门口一段,停步想了想,又绕进正堂,蹲下身在案几底下摸了一会儿,最终从角落里摸出一个纸团,展开来。纸上本来字迹就连贯潦草,被裴慎揉过后,墨迹凌乱晕开,倍难辨别。他看了片刻,只能勉强认出字迹:

戍客惊回首,王师指剑岷。弓刀极万里,关塞又一春。

今古多行役,存亡俱苦辛。年年天上月,临照不相亲。

最末两行被墨杠抹掉了:

闻道青史上,克敌在安人。何当休武库,四夷更来宾?

从前聂长安约略听说过国朝将帅的治军风格:徐松陵是严厉的标杆,殷桐庐是宽简的标杆,裴家人介于中间,不算苛求,也不算纵容。真到了军中,果然不觉得氛围有什么了不起,裴慎做事和日常差不离。只他的幕府运转得相当精打细算,可以说是力求物尽其用,和裴慎私底下随随便便的作风很不一样。

裴慎指派他参与护送羌人北上,大概也算一种物尽其用。

——白马羌率众反正时,西川诸羌里仍有弱水、清远、逋租三部未做响应,直到苏毗退却、虞军进逼,三部陷入穷迫,才在得到保全性命的应允后,重新归顺中原王朝。战后,三部酋首进京面圣以表诚意,就羌人来说是入贡,就虞国来说却似纳降,因此底下对这些作过乱的异族贵人缺乏尊重,这点连聂长安都可以轻易地察觉。唯独行程的负责人是一名老资历的冯校尉,驻扎边境经年,和外族常打交道,通晓几种语言,对待羌使十分板正守礼。但毕竟大战已过,除他之外的诸人大都松懈了下来,所以此行不算严肃。

不过使团离帝京尚远,就在距会州前线只二三日路程的南安,碰到了降临前线的宰相。

知道宰相已先下榻在驿馆,使团自当主动退避。但刚要掉头,行辕中就有人出来传话,问蛮人既遇相公,为何不来见礼。态度礼貌,但绝不和气。

校尉答道:“羌使赶路到这里,正满身风尘,又不懂见上官的礼节,何妨稍作休整,由我稍微教导礼节,再拜会齐公?”

那人道:“如今边军护送蕃客已出防区,且请止步,交由朝廷的主司接手。我正是鸿胪负责接待的专员,校尉当可放心。”

理由正当,冯校尉没奈何,转而安排将这帮异族王公转交宰相手下,回头吁了口气,吩咐卫队,“你们自去城里旅店安置。小聂你带队。今天不用等我了。我得一块进去,求见齐公一面。”

聂长安领命离去。然而行出数十步,脑内渐渐捕捉到那丝疑虑,又拨马回转驿馆,见冯校尉刚得到宰相允准接见的回音,门卫正要移开他面前交错的长戟,羌人的车队候在他身后,即将鱼贯而入。

他跳下马,没管落下的缰绳,缀到冯校尉身边:“我还能做什么?”

对方愕然:“你回来做什么?”

“事情有变,是吗?”

冯校尉快速瞄了车队一眼,低声道:“……要是想帮忙的话,就去那边,把人看好了。”

聂长安应道:“我这就去。”却被拉住了手肘。冯校尉盯向他:“你可要想好。裴帅命我保障这些人平安,我听命行事。但你可以不选这边。”

“我也听命行事。”聂长安短促地回答。

“齐相正和人交代事情,稍后便出来接见校尉。”宰相的随员穿过中庭来传话,“校尉进屋坐下喝杯茶。藩客让他们到西边院子里等着。”

冯校尉原地顿了顿脚,右拳往自己的的左手里敲了一记,随后举手作揖道:“劳烦引路。”对聂长安丢下一句,“大家都是听命做事。不用勉强。”

他走进去,没有再回头看聂长安。

他按刀立在羌人酋长的车下,另一只手举起示意那名鸿胪官员停步。

“武候卫的小兄弟,咱们都是从京师来的,彼此何必这么提防?”对方带笑止步道,“我们这厢不是什么还没干么?”

他身周簇拥的兵士有三十二人,将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羌人的马车刚进这院子就被包围了,院门也立即关闭。

“鄙人鸿胪主簿崔庆之,”中年人不紧不慢地指着自己说,“和羌人打交道快二十年了,这次只是请他们下车,换个地方休息休息。相公那边,就算有什么分付,也不是这一时半刻间就执行的。”

“假如这样,请列位退后,不然持刀执杖,恐怕会惊吓到车里的羌使。”他知道车中人不通华语,但也没有明言,“假如决意要他们去不得京师,请主簿持公文来。”

“说的什么话!”崔主簿嗤笑出声,“留不留,放不放,与我无关,决定在相公,在朝廷,在陛下的意旨。难道我和这几个蛮夷有过节么?”

聂长安对此当然无所谓。要说陛下的意旨,裴慎也曾拿着陛下的兵符,宣称赦免这些人是奉了陛下的意旨。皇帝尽可以一天换一个想法。聂长安不去考虑这些想法的前因后果。他要做的就是服从。所以他说:“裴帅之前奉敕,应允保护羌使,直到平安抵京。卑职听命行事。假如事情确实有变,自当从命让路。”

崔主簿上下打量他一遭,最后摊开手:“好吧,我就也在外边等一等,看你们那位冯校尉能不能说动相公。”

他挥手叫了个树根墩子来,坐在阴凉处。时近黄昏,夕阳最后的余光反射在一院刀枪的锋芒上,逐渐暗去。

他立在原处许久,没有理会车上人用异族语言交头接耳得越来越密,越来越乱,只凝神倾听隔壁院落是否有动静传来。

日光完全消失的那一刻,院门忽然敞开,几盏大灯的光投了进来,冯校尉站在灯后,冲他几乎微不可见地点头。

“齐相过会儿接见使团。”他声音有些微沙哑,“让他们下车拾掇一下吧。”

聂长安从刀柄上挪开手。他的手势仍然稳定。崔主簿拍拍袍角,站起来:“我来负责。”

次日使团继续去往京师;宰相的车驾也起行向会州。聂长安在人丛中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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