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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没什么。”

午饭后，沈鱼在房子里走来走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沈池在城市里的房子，怎么都很好奇。

“小鱼，你下午想去哪里玩？”沈池问那个趴在窗前看楼下风景的沈鱼。“呃，看电影，还是什么，游乐园…？”

沈鱼眨眨眼睛。“看电影，游乐园，是，什么意思呢？”

“看电影就是看很大很大的电视，游乐园里面…就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沈池挠了挠头。说起来，他自己都没去过几次游乐园来着。

“很大很大的电视！”沈鱼兴奋的跑到沈池的面前。“是比沈池家里的，电视，还要大吗！”

“嗯，要大很多喔。”

“我要去看电影！可是，可是游乐园，也想…”

“没关系，都可以去的。那就，先去看电影吧。”沈池扭头看向林沛。“林伯，去安排一下吧。”

“好的，少爷！”

林沛看起来感动的不行。毕竟他的少爷已经数不清多久没有出门放松过了，赶忙安排去了。

偌大的电影院就这样被沈大老板包了下来。

沈鱼尝了一口手里的爆米花和可乐，眼睛亮晶晶的。

“沈池，沈池！这个，好好吃！”

“是吗，那你多吃点吧。”

沈池怎么觉得看电影那么无聊呢，困的他直打哈欠。

沈鱼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一边吃着手里的爆米花和可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上的电影，看到屏幕上的男女主角接吻时，他还不小心在黑暗中红了耳朵。

很奇怪的，沈鱼不自觉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沈池。

“……”

结果沈池睡得很熟。

沈鱼又扭回头看着屏幕上陷入热恋的男女主角。

屏幕上的他们接吻是因为他们是恋人，他们相爱。

他和沈池连更深入的事情都做过…

可他和沈池，又算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

因为时间来不及，今天只够去个看电影的，游乐园只好明天再去。

沈池感觉这趟出门来倒是确实起了作用的样子。

他叼着烟路过室内泳池时，听见正在里面洗澡的沈鱼传来哼歌的声音。

总算从死鱼变成活鱼了。

沈池心情不错，拿出手机给苏云转了个大红包。

他掐灭了即将燃尽的烟，走进了室内泳池室，却发现里面黑漆漆的，没有开灯。

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将水面照的波光粼粼。

沈鱼坐在池沿，尾巴随意的拍打着水面，灰蓝色的鱼尾也被月光染上了晶莹闪烁。他天籁般的嗓音哼着沈池听不懂的歌曲——从人鱼嘴里哼出的旋律好像是有魔力一般，让沈池整个人变的无比平静。

这好像是沈池第一次听沈鱼唱歌。

不知怎的，沈池突然没有了开灯的打算，只是觉得不忍破坏，月光下美的像画的此刻。

沈池无声的来到了沈鱼身后。

沈鱼忽然停下了歌声，微微仰头看着窗外的月亮。

“沈池，”沈鱼说。“月亮，很漂亮哦。”

沈池嗯了一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人类世界的，月亮，看起来，和海上看的月亮，没什么不一样。”

“是吗？”

“我喜欢，看月亮。”沈鱼维持着仰头看月亮的样子。“沈池，喜欢吗？”

“大概不太喜欢吧。”

“沈池，喜欢什么呢？”

沈池又沉默了。

几秒后，他平静的道：“大概没有什么喜欢的吧。”

沈鱼笑了笑。

沈池说的喜欢是假的，他当然知道，那不过是沈池情动时可以随意说出来的胡话。

他只是觉得，哪怕是谎言，如果沈池此刻说喜欢他，他一定还是会很高兴的吧。

毕竟对于长期生活在深渊中的人而言，丝丝阳光哪怕是虚假的幻象，也是弥足珍贵。

但沈池更多的还是像此刻一样，连骗都懒得骗他。

沈鱼笑容依旧。

没关系的，意料之内。

他习惯了。

他不难过的。

“洗完了吗？”

“嗯。”

沈池凑过来吻他，让他变成人类的模样。

他们又接吻了。

似乎已经吻了无数次。

但这什么都不是。

沈池不喜欢他。

他…也绝对不能喜欢上沈池。

沈鱼果然不简单。

第一次来到游乐园，他居然就迷上了过山车，拉着沈池玩了来来去去有七八次。虽说沈池也不害怕玩过山车，但是七八次下来是个人也会难受。

第八次从过山车上下来时，沈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浮起来的，跟成仙了一样。

“沈池！”沈鱼又用那种期待又兴奋的眼神看着他。“再玩一次，可以吗！”

“小鱼，你真他妈是条鱼才啊。”

沈池目瞪口呆。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沈鱼低下头，有些委屈。“我自己，不敢去。有很多，人类。我不想跟，他们，待在一起。”

沈池自嘲的想，沈鱼连他这样的烂人都不怕，还能怕跟别的正常人相处？

“小鱼玩点别的吧。我真的顶不住了。”沈池有气无力的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

“沈池，不舒服吗？”沈鱼小跑过去，在沈池身边坐下来，看起来很不安。“你不舒服吗？”

沈池拍了拍沈鱼的肩膀，伸手指向一个地方。“小鱼，你看那。”

沈鱼顺着沈池指的方向看过去，两个人从过山车的出口出来后顿时扶着垃圾桶“yue”一声疯狂呕吐。

“……”

“你懂了吗，小鱼，正常的人可能玩一次都受不了，我已经陪你玩了八趟，高低算个人上人了。”

“……”

沈鱼也只好去玩别的。

他和沈池在游乐园里转着，想找什么好玩的东西。因为他和沈池的颜值都实在抗打，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和超高的回头率。

不比沈池的大方，对于这种过度的关注，沈鱼觉得不安又难受。又一次被行“注目礼”后，他没忍住问沈池道：“沈池，他们，为什么，一直看，我们。”

“哈？”

“是不是，因为，”沈鱼的头低的更下去了。“因为我，太难看了？”

沈池再一次目瞪口呆。

“你难看？”

老天爷，沈鱼绝对是他这二十五年来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人鱼。但沈鱼拥有这样的容貌，沈池也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人鱼和他们不是一个物种，也许人鱼都长得很美也说不定。

“嗯。”沈鱼声音轻轻的。“别的，人鱼，都说我，长的，很丑…”

沈池汗颜。

如果不是沈鱼真的在同类中长得还算一般，那说明人鱼跟人也没什么不一样，有嫉妒心这种东西。

“对我们人类来说，只有好看的东西才会吸引他们。”沈池笑。“所以他们看你是因为你长得很好看。”

“是这样，吗？”

“嗯。我不是说过了，”沈池摸了摸他的头，语气真挚。“你长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