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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金日磾这个休屠王太子?
卫青沉吟片刻, 才说道:“青认为不太像, 他若是知晓这些事怎么可能对个孩子讲?”
如果金日磾不想被上头知道, 那金日磾会守口如瓶;如果金日磾想被上头知道,那也不该选个四岁小儿来讲。小孩子的不可控性太大了, 他们哪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刘彻也思量起来。
卫青道:“何况小孩子也不一定不会瞎讲, 尤其是阿善这种从三岁起便能读书的, 兴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书上说的和他自己想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囫囵着便给说出来了。”
“譬如他见过去病的盔甲,也在上林苑见过去病练兵, 夜里说不准便梦见有人拿头盔煮肉吃。再加上从旁人那儿知晓了冰煮羊这种吃法,便把梦当做传说给讲了出来。”
卫青也是几个孩子的爹, 他对小孩子还是比较了解的, 别觉得孩子年纪小就没有想象力或者不会说谎,他们有时候比你还能编。
要不怎么总说小儿胡言不足为信?他们自己本身对事情真伪都没有足够的判断力。
相较之下,刘彻能信霍善的话才是咄咄怪事。
刘彻听卫青这么一分析,也觉自己想岔了, 不过是个饮食传说而已。
听闻那专诸为了刺杀吴王还特意去学了几年烤鱼, 成为了吴国有名的烤鱼专家。这事要是被霍善听去了, 怕不是得嚷嚷着要吃专诸烤鱼去。
刘彻心思莫名转到了烤鱼上。
嗯,似乎挺久没吃了。
卫青见刘彻不言语, 只得说道:“回头我也多派几个人去探听探听,以防匈奴当真得了强援相助。”
目前匈奴只是暂时不来漠南了,并不是被消灭了,卷土重来只是迟早的事。
他们确实不能因为清剿了漠南诸王庭便放松警惕。
刘彻道:“来,我们来下个棋。”
他命人把新做好的金骰子拿出来,叫卫青也来试玩一下这个小物件。
这东西确实比掷算筹要方便多了。
卫青:?
话题是怎么转到掷骰子上的?
刘彻不仅背着霍善玩骰子,还让人晚上做烤鱼给他吃。
……
霍善哪里知道刘·三岁·彻心里在想什么,他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冰煮羊,着实再满足不过了。到下午天放晴了,他便与刘据去鞠室玩耍。
所谓的鞠室其实是室内蹴鞠场地,冬天在里头踢球也不会冷。
刘据被立为太子之前,这边是没有鞠室的,后来刘据成了太子,配套的东西全都跟上了。基本上刘彻那边有的东西,他这边也会有。
后来刘据收到了霍善送的鞠球,鞠室使用率便大大增加了。
叔侄俩抵达鞠室,正要放开了玩球,却见那负责捡球的小内侍眼红红的。
霍善觉得奇怪,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朋友生病了,他心里难过。
霍善道:“什么病?有药了吗?”
刘据见霍善这般关心,也说道:“要用药的话只管支去。”
小内侍道:“就是每天早上撒尿时会突然晕倒,过好一会才能醒来,今儿我亲眼见了,上去推他,发现他手脚冰凉,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醒不来了。暴室那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担心他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暴室其实是宫中晒丝织物的地方,设置在皇宫最北边,离贵人们的居处还挺远。宫中伺候的人如果生病了,都是安置到暴室那边去的。
一来暴室那边的中官可以治些小病小痛,二来也能把生病的人和其他人隔绝开。
小内侍知道自己不该把情绪带到太子面前来,一个劲地向刘据两人请罪。
刘据道:“你也是担心友人,何罪之有?”
霍善听了小内侍说的病症,心里其实有数,他对刘据说道:“我去看看他朋友。”
刘据微讶,问道:“你去做什么?”
刘据还不知道他挂了个“天下第一医馆”的牌子呢。
要知道霍善经手的第一个病人是公孙敖,讲出的病症还有点少儿不宜,自然不会有人往刘据面前说。
霍善道:“其实我会看病!”
霍善其实也不是对自己盲目自信,经过上次对公孙敖诊病之后,他发现自己在现实中接触的患者能够在系统中存档,作为他和李时珍几人共享的医案。
系统的医案又比历代医家要先进许多,还能一比一还原患者当前的身体情况,李时珍他们如今虽还不能在现实里诊病,却能间接接触到医案中的模拟小人。
这样即使霍善有拿不准的地方,李时珍他们也可以及时帮他出主意。
所以,他不是一个人在给人诊病,而是足足五个人!
刘据听后有些不信,可是霍善想去玩,他也没拦着,还真叫那小内侍领他们去找他朋友。
小内侍也不信霍善会治病,可要是能得贵人们的关注、获得进一步治疗,陪着贵人玩过家家又何妨?
想通了这一点,小内侍马上在前头领路。
因着他这位朋友早上在他陪同下到暴室找人问诊过,所以对方的差使已经暂时停了,改为在暴室这边负责晒布。
暴室这边的医家本就不是正经学医的,也就随便给人开点药应付了事,能不能好全看这些宫人的运气。
像这种一撒尿就昏倒的稀奇病症,他们根本没遇到过,这次碰上后自然摸不着头脑。
只能先把那生病的少年郎给安排在暴室这边干活。
虽然这种古怪的病症不一定会传染,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由于路途有些遥远,刘据让人抬辇把他们叔侄俩送到暴室外。
霍善跳下辇,好奇地跑进暴室一看,只见里面晒满了五颜六色的布匹。
摊开晾晒的彩布正自由自在地随风飘舞着。
这是趁着今天天气好把织物都拿出来晾晒。
小内侍在忙碌的宫人之中扫视了一圈,很快从中找到了自己的朋友,快步领着太子两人往前走。
不少人都注意到刘据的到来,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趋步上前行礼。
刘据摆摆手免了他们的礼,领着霍善走到那个据说撒尿就晕倒的家伙面前。
这种病症刘据也是头一次听说。
他好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内侍谨慎地回道:“回殿下,小的姓温,单名一字应。”
宫里这些中官的组成成分很复杂,有些是家贫被卖的,有些是犯法受宫刑的,还有些则是被家里人乃至于邻里连累的。这温应看起来便是读过书的,说不准过去家境还算殷实。
刘据看向霍善,想瞧瞧霍善准备怎么给人诊病。
霍善把刚才那小内侍提到的病症给这个温应复述了一遍,问他是不是真的有这些情况。
温应没想到自己的朋友会把这种事搬到贵人面前讲,面上不免多了几分羞赧。
任谁每次小便时总是突然倒地不起都会觉得羞于启齿。
他白天都不敢喝水,生怕自己连干活时都会因为撒尿突然晕倒。
要不是今天被友人撞见了,他恐怕根本不会来暴室这边求医。
既然贵人们感兴趣,温应只能一五一十地答了。
不过是供贵人玩笑取乐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霍善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当即认真地给温应望闻问切起来。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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