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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他从出仕那天起就被人指指点点说“不拘细行”,仔细一看还真是相当不拘。
这么浪荡的结果可能就是欣赏他们这种“风流才子”的牛僧孺政治立场与他截然相反,而能实现他理想抱负的世交前辈李德裕却很不喜欢他们这种人。
李德裕是出了名的不好酒色,这也是他不用白居易的原因之一。
白居易虽然不至于和杜牧那样流连秦楼楚馆,但也是个爱美酒爱美人的,著名的杨柳腰、樱桃嘴就是出自他写的“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以至于苏轼后来写诗都表示“我甚似乐天,但无素与蛮”。
李德裕最看不惯这种整天正事不干、光顾着寻欢作乐的家伙。
据传有次刘禹锡极力向李德裕推荐白居易,还把白居易的诗集递到了李德裕手里,让李德裕有空一定要看看。
结果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动静,刘禹锡忍不住再次登门问问李德裕是怎么个想法,结果发现自己上次送来的那卷白居易诗集已经落满灰尘,显然是从来没被翻开过。
李德裕见老朋友发现自己没动过它的事,只能解释说:“虽然白居易很有才华,但是我不喜欢他的为人,所以不想看他的诗文,怕我自己改变心意。”
很明显,李德裕不想用那些花团锦簇的诗文来取人,他还是更看重能力以及品行。
文人的嘴,骗人的鬼!
谁信谁出事!
对白居易是这样,对杜牧也是这样。
李德裕当宰相时收到杜牧献的兵策,很爽快地拿去实施了,但是对杜牧这个人他并没有重用,大抵就是觉得杜牧为人过于轻浮、难担重责。
杜牧因为仕途失意,又忍不住……变本加厉地沉迷酒色。
这种境况之下,出现【榜子百余】的情况就不算稀奇了。
苏轼看着这大唐党争情况,横看竖看都觉得很熟悉,尤其是杜牧既与这边交好、又更看好另一边的政见的矛盾态度……
这不就是他苏轼本人?!
两边都靠那么一点,等于两边都不靠,这是苏轼用半辈子贬谪生涯得出的经验。
“唉,我们正在做的所有事,过去都曾经发生过啊。”
苏轼忍不住惆怅感慨。
霍善点头:“对啊,牛僧孺也曾把李德裕辛辛苦苦打回来的维州送回给吐蕃。”
还把人家投降大唐的降将一并送了回去,投降的人被送回本国能有什么好下场?那肯定是被吐蕃那边残忍杀害。
这样一来,李德裕这位西川节度使的威望荡然无存。
向你投降你都护不住我们,还让你们的朝廷把我们送回吐蕃去,以后谁还敢降?那肯定是死战到底!
牛僧孺为了排挤李德裕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来,连当时的许多有志之士都颇为不齿。
没想到过了几百年,大宋搞起党争来也还是这么玩:你们把这种破地方打下来有什么用?还得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去治理,太亏了,还不如还回去算咯!
苏轼:。
此时一个来自大宋的苏某人暂时退出了群聊。
霍善也退出了群聊。
他本想去找他师父,过了一会才想起他师父没跟来上林苑,只能转道去找霍去病聊聊自己这几天的丰富见闻。
比如杜牧提供的【榜子百余】技能道具。
比如苏轼提到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真是生活好多姿多彩的一群人啊!
霍去病:“……”
有的人年纪轻轻就不思进取,整天流连那些个秦楼楚馆,着实不像样!
怎么才能悄无声息把苏轼和杜牧都给剁了,还不让自家娃知道?
急,在线等。
霍善跟他爹分享了一通,心满意足地掏出一瓮乳腐跑庖屋问人家会不会做,据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分享,这种乳饼还可以切块油炸着吃,滋味很是不错。
炸牛乳!
霍善还没吃过!
这个必须得尝尝看!
霍善算是贵人里头和庖人们最熟的了,不说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光凭他自己过来吱一声自然就有人积极帮他做吃的了。
他很快吃上了具有大唐特色的炸牛乳。
这东西味道居然还不错,就是不能吃太多,需要来点茶下下火。
霍善端去给刘彻他们尝了尝,大伙都还挺喜欢,就是感觉大夏天的吃这种东西未免有些不相宜。
人本来就热得喷火了,谁还乐意吃油炸的东西?
怎么都得去泡着池子凉快着吃!
于是众人找刘彻议事的时候,又得跟泡在池水里的刘彻汇报工作。
急需汲黯来管管他们这位愈发放飞自我的陛下!
不少人已经盘算着这次东巡道淮阳郡的时候要找汲黯这位老前辈告状。
霍善不耐烦听别人谈正事,与他爹一起带着霍小王和霍小圆在上林苑中打猎玩。
他听苏轼他们分享过李贺写的诗,说是“秦王骑虎游八极,剑光照空天自碧”,诗里的秦王是谁大伙众说纷纭,但是李贺把这位秦王骑虎领兵的画面写得威风凛凛!
看看这秦王,骑着老虎到处浪,士兵们手里的剑光把天空都给照亮了!
霍善回来后就找霍小王商量,问霍小王以后能不能也让他骑骑看。
霍小王嗷嗷两声作为回答,霍善也没听懂它在讲啥,反正他单方面和霍小王达成了约定。
迟早能骑虎!
霍小圆在旁边大咧咧地抬起腿舔自己的脚丫子,没有和霍小王争抢给霍善当坐骑的机会。
这家伙老沉了,蠢虎!
除非赶着逃命,否则它霍小圆绝不驮他!
过了两日,霍善就收到了苏轼的消息,说是他已经到洛阳和白居易喝上酒了。
作为大唐的东都,洛阳可比他们大宋那会儿繁华多了,昔日那些因战火而焚毁的名人故居也都还在。
今天他跟着白居易他们赏玩了王维画在别人墙壁上的真迹,只觉得这趟真是来得值了!
苏轼这一番炫耀在霍善面前约等于无效攻击。
霍善对他发出灵魂拷问:既然想看王维真迹,为什么不去杜甫那边认识王维本人?
苏轼:。
这不是怕自己和王维聊不太来吗?
虽然大家都信佛,大家都既会画画又会写诗,他还给过王维一个流传甚广的点评(“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但真正见了面还真不一定能倾盖如故。
要知道杜甫和王维也是曾经同朝为官的,不也没收获多深的友谊?记得有次杜甫去拜访辋川庄那边拜访朋友,顺便去王维的别业外瞅了眼,结果王维正好不在家,杜甫只能对着紧闭的门扉感慨“何为西庄王给事,柴门空闭锁松筠”。
可见有共同话题的人也不一定能成为亲密无间的好朋友,还是得看有没有那个缘分的!
苏轼觉得自己肯定和白居易更有缘分。
说起来杜甫和王维还曾跟着上司一起和过歌功颂德的马屁诗。
后世一堆人对着他们这次和诗来回点评,大都说这个老杜排在最末。
很显然,在官场里发挥不出老杜真实的水平,还是得经历过后头的颠沛流离才能让他的诗风变得沉郁顿挫!
突然被提及的杜甫:?
我难道还要为了写诗去颠沛流离一下?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入秋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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