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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得谢谢咱呢。简若沉是有点邪门在身上的。今天晚上简直和做梦一样。他们来讨论黑警,本身也没想着一次就找到人,结果现在连证人都有了。真够戏剧的。如果没有这个证人,打死他也不信黑警居然是跟他们一届的警校生段明。刘奇商看向简若沉:“你怎么要去医院?”“体检。他眼睛有点畏光。”关应钧脸色不大好。计白楼:……这兄弟确实是动心了。当初读书的时候他发高烧,差点晕在宿舍。关应钧把酒倒在杯子里,加了点蜂蜜和柠檬给他喝,说是能治感冒。他还以为关应钧不知道香江晚上有私人医院呢。原来是知道的,只是不想带他去。简若沉对林征说,“看见没,给阿sir工作还包体检。不是公仆,胜似公仆。”关应钧:……他把羽绒服往简若沉脑袋上一挂,“走吧。”别忽悠人了,林征都要被忽悠瘸了。简若沉就冲着包间里领了新任务的阿sir们挥挥手,“拜拜。”刘奇商看着手里的饭盒照片,有点恍惚,“关应钧怎么搞到这个的?”计白楼睨他一眼,心说:嘿,你不知道吧?我知道内情呢。可惜了,现场有线人在,不能开口说。刘奇商啊刘奇商,这下你可只能被蒙在鼓里了。·那边包厢里还在讨论怎么找饭盒的源头工厂。这边简若沉就被押送到了私人医院。关应钧挂号付钱,钱包肉眼可见瘪下去大半。简若沉:……怪不得月光呢,关sir可真大方。验眼睛的机器要么是全自动,要么是半自动,出结果都很快。看诊的老先生看着手里的报告单,“视力51,没有近视和散光一切正常。很好啊,畏光可能是因为你最近看书看太多了,眼睛虹膜的色素又比较低。两相结合之下重新开始畏光。”“琥珀色的眼睛嘛,漂亮也有代价,这个是天生的。有的浅蓝色眼睛也会畏光。”简若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医生道:“你之前应该用过缓解这种症状的眼药水吧?用完怎么不去配?”关应钧站在简若沉身后,视线垂落。这道目光如有实质。简若沉脊背发麻,背心渗出些汗。他下意识想转头观察关应钧的神色,最终只是微微偏了些头,强忍住了。不能抬头,这时候抬头明摆着是心虚。不能做蠢事。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挠挠侧脸,情急之下道:“我不喜欢点眼药水。”话音刚落,简若沉心里就咯噔一声。坏了,这句话和他坐在关应钧车上说的那句“我不知道眼睛怎么回事,要去医院看一下。”前后矛盾了! 男人的心,海底的针老医生“嗯”了声, 低头在薄薄的就诊单上写字, “不喜欢滴眼药水也要滴。”深蓝色的字迹龙飞凤舞,看不出是英文还是中文。简若沉盯着圆珠笔尾巴上自带的塑料裁纸刀分神。觉得关应钧灼热的视线都要把人烧穿了。他伸手捏了一下耳尖。关应钧扫了一眼简若沉捏过的地方, 耳尖上那颗小痣被搓得艳红, 比周围的皮肤微微凸起一点,格外扎眼。
他被烫到似的,猝然收回视线。“滋——”医生将处方裁下来递给关应钧,“去窗口配这个眼药水,早晚各一次, 滴半个月。”简若沉伸手去截,“我自己配。”关应钧手一扬, 避开后不着痕迹地打探:“医生, 治疗这种先天症状的眼药水就这一种吗?有没有口服药剂?”“眼药水就只有这种, 又不是什么大病。再开个b族维生素的咀嚼片吃吧。注意用眼就能恢复。”老先生又唰唰开了张单子,起身道, “他得少吃腊肉、咖啡和啤酒,浓茶也不能喝,辣椒最好也不要吃。”简若沉舔舔唇珠。这些都是他经常吃的东西, 半点也没忌口。警局楼下茶餐厅的烧腊饭每周都要吃,奶茶每天都会喝, 酒喝过几次,咖啡也没断过, 辣椒更是最爱。华国刑事警察学院在辽宁沈阳。他待了四年, 早就从广东口味变成了沈阳口味。那菜,又辣又好吃。简若沉脑海里出现了大盘鸡和锅包肉的动态大图, 配有舌尖上的中国bg,口腔逐渐湿润。哪怕有酸菜汆白肉呢……老医生又叮嘱道:“要多吃新鲜蘑菇、牛奶、苹果、胡萝卜、猕猴桃和黄瓜。少吃腌菜。”他边收拾就诊桌上的文件, 边对关应钧道:“你当哥哥的多上点心,别什么都由着他。一会儿不爱点眼药水,一会儿又挑食。”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烧腊饭里被扔掉的清水菜心。简若沉小声道:“我没有很挑食,而且他也不是——”“……知道了。”关应钧打断道,“谢谢。”“去开药。”老医生挥手赶人。关应钧捏着处方付钱取药,又开了一张可以跟警局报销的账单。他拿起装药的牛皮纸袋,垂眸看向身侧。简若沉埋着头,两只手揣在袖子里,溜溜达达跟在关应钧侧后方,走得心不在焉,余光跟着视线里走动的鞋跟。去龙庭酒吧的路上,关应钧问他眼睛畏光是不是因为过劳。那时他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先天疾病?一会儿关应钧要是抓着破绽问,该怎么狡辩?简若沉想得入神。关应钧陡然停下。他跟着停住脚步,用鞋跟急刹。医院临近下班,才拖过地,瓷砖湿滑。简若沉今天穿的英伦矮帮小靴子没有防滑功能,鞋跟扁圆,踩在瓷砖上时就溜冰似的滑来滑去。如今一脚踩在水痕上,立刻脚往前滑出去。简若沉前倾着身体直直撞进关应钧结实的胸廓。他连忙直起身站好,“不好意思。”“没事。”关应钧语调喑哑低沉,“走路看路。”简若沉“哦”了声。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开。关应钧蜷起手指,紧紧扣住牛皮纸袋折下去的部分,忽然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简若沉摔在怀里的样子。明明只是一件极微小的事,如果换个人,他根本不会记得。可简若沉当时的样子却历历在目。关应钧的视线在少年的下颚游动着。他将另一只手揣进兜,摸了一下放在里面的随行酒壶。简若沉被看得发毛,低声问:“怎么了?”关应钧下颚紧绷,“走路心不在焉,在想什么?”简若沉:在想怎么狡辩。他咽下这句,顺着之前编的话道:“在想怎么才能不点眼药水。”关应钧转身,继续往前走,“别想。我会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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