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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婠婠一进门就看见关应钧俯身贴着简若沉,不知道在干什么,顿时抱着资料后退一步。跟在后面的丁高没反应过来,踉跄一步,险些没站稳,“怎么了?怎么不进去?”毕婠婠哽了哽:“……保洁在拖地。”丁高:……“重案组的卫生不都是咱们自己搞?哪里来的保洁?”重案组保密资料遍地,为了方便,什么资料都往地上放,闲杂人等根本不可能被放上来。毕姐怎么睁眼说瞎话呢?毕婠婠叹气,“你怎么这么没心眼。”丁高:……怎么突然弹劾他?两人在外面等了几分钟,毕婠婠抬头往里看了眼,见尽头处的督察办公室里两人已经分开才抱着资料走进去。丁高跟在后面,只见简若沉在沙发上坐着看文件,更不明所以,坐在办公桌后面抓耳挠腮。什么啊?刚才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进?简若沉把脸藏在竖起的文件夹后面,拿手背蹭了一下发麻的嘴巴,侧眸看了眼关应钧,见男人牙齿一合,咔嚓一下把刚抢过去的糖嚼碎了。简若沉声音发虚:“幼稚。”这么大人了,还要从别人嘴里抢糖吃,抢不到还挠他腰上的肉,不讲武德。关应钧喉咙里漏出声笑音,“今天我们把审讯的材料弄一下,一会儿我送你回家。”他其实更想直接带简若沉回家。今天的事实在太过惊险,让人心有余悸。“不回了吧……”简若沉嘟囔道。西区海底隧道车流量多,处理完事故后就开始逐步恢复通行,这会儿stn的新闻估计都播出去了。自家新闻部的功力他还是知道的,消息来源靠谱,动作也快,警察抓小偷这种小事也能报得跟抓贼王一样惊险刺激,更别说今天这种环环相扣的连环事故了。肯定拍得和纪录片电影一样。罗管家那么聪明,一看新闻,肯定就明白他当时是知道了车上有炸弹,什么会议,什么东区隧道,都是专门唬人走才临时想的说辞。心虚啊。简若沉眼神胡乱飞了一阵,“我住外面。”订个靠近警署的酒店也行。关应钧转头笑了一下,“我把公寓的另一把钥匙给你了,这段时间住我家,离警局近。”“喔。”简若沉干巴巴应了声,将这段时间经手的资料和案件按照时间顺序摆好,将文件夹摆到外面办公室白板下的桌子上,以便其他人往里加资料。丁高看着简若沉整理好的文件喃喃:“可惜现在审不了奥利维·基思,他身上的案子太多,我们的线索还没整合。”简若沉:“没事,先晾一个礼拜看看。”丁高稀奇地看了他一眼,“关sir也这么说。”简若沉道:“这种犯案多的罪犯,晾一会儿反而好审。”一楼之隔的拘留所里。奥利维·基思呆滞地坐在拘留室的椅子上,看着寒光凛冽的铁门发愣。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错。明明一切都按照算计的走了,正常人怎么可能去赌犯人看不到现场的那点可能,反而让同伴继续查案呢?简若沉不怕死吗?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坐拥百亿的富人不怕死。奥利维·基思捂着仍然隐隐作痛的腹部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在拘留室里踱步,看到外面的看守警官后眼珠子一转,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去见警察?我是被冤枉的。”那警官心说傻鬼,还喊冤,都抓现行了还分不清大小王是不是?他睨过去一眼,什么表情也没有,直直站着,一个字不说。奥利维·基思额角跳了跳。以前哪有人会这么无视他!他又问了一句,门口的人却一个字不说。过了几小时,守卫换班,他们换班时也没什么交流,互相看了一眼,就这么沉默着交接。
奥利维·基思心想换一个人总能说点了,又故技重施问了几句,但门口看守的警官和木头似的,连呼吸声都很轻微。奥利维·基思焦灼地吸了口气,刚觉得拘留所的警察不能说话也正常,却听到边上拘留室里的犯人与警官说了两句话。怎么回事?为什么别人能说,他不行?简若沉他们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难道说……难道说冯野只是幌子,实际上西九龙总区警署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奥利维·基思被自己的猜测吓得魂不守舍,脊背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层汗。他一瘸一拐地在拘留室里踱步,越是疼痛,就越是恐慌和害怕。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再次面对那个踹了他一脚又抓着他脑袋往墙上撞的人!得想办法跑才行。奥利维·基思等到半夜,等到西九龙总区警署静悄悄没了人,才对着看守道:“我想上厕所。”凌晨,重案组下了班。简若沉和关应钧回了兰桂坊后的紫荆公寓。关应钧拿钥匙开了门。简若沉跟在后面拿着手机认认真真回答了一下罗彬文问的什么时候回家。说自己住在警署附近,让他别担心,一切都很好,大家都没出什么事,很安全。只是太忙了不方便回去。一口气说完了,光速挂了电话,随后抬脚脱了袜子,穿上门廊处准备好的凉拖。“洗澡吗?”关应钧放好了钥匙,抽出皮带,卸了手铐和配枪。“你先吧。”简若沉道。关应钧就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简若沉把袜子丢进脏衣篓,懒散蹑屣着走向沙发,横着倒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一闭上眼,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关应钧刚回警署时的样子。眼眶似乎是红着的,脚上沾着的灰也来不及打理,一进门就盯着他看,想摸又克制着,连亲吻都很快结束了。简若沉抿着唇,听着水声,忽然站起来。浴室里。关应钧站在热水下面,囫囵搓了一把脸。他有点后悔,后悔把简若沉带进重案组了。如果他当时没让简若沉做顾问。那么简若沉跟着李老师干,可以按部就班走政治路线,先去分警署做一做,再往上升时就不需要过这种刀口舔血,棋差一着就要死的日子。手里那团洗发水淋得久了,从指缝里滑下去。关应钧冲了一下手指,将热水淋到额前,有些遮挡视线的头发捋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简若沉盯着浴室里模糊的影子看了一会儿,压下门把手走进去。浴室的门响了一下。关应钧一惊,侧眸看过去。淋浴室有玻璃隔着,水汽一片,朦朦胧胧。只见到一只手掌压在淋浴室的玻璃上轻轻一抹。外侧凝结的水汽立刻消失,玻璃清晰得露出一块,两人对视一瞬。关应钧僵住了,他往下看,见到简若沉光脚站在瓷砖上,顿时脑袋里一片空白,热水从肩颈侧面浇下来,浇得人浑身滚烫。简若沉轻声道:“我仔细想了想,你或许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关应钧就是这种性格,表面上平静冷淡,内敛克制,实际上心里很敏感,一瞬间就能想个九曲十八弯的,把所有行为可能导致的结果都一排一排列一遍。然后试图选一个最好的执行,剩下的做pn b ,或者pn c。那块被抹开的玻璃又逐渐蒙上水汽。关应钧推了下门,防水条发出“啵唧”一声,热水瞬间溢出去了些许。他又把门关上了,“怎么不穿鞋?”简若沉拿脚尖踩了一下溢出来的水,在浴室里发出轻微地哒哒声。混在在热水落下的声音里,那么明显,又那么隐秘。关应钧忍不住了,他伸手开了门,将人拉了进去。 这么前卫?热水浇下来, 淋了满头满脸,浇得简若沉的上衣裤子紧紧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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