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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犯罪记录者,不得出国出境。应将涉案的资产、财物全部清算完毕。”“不得从事合法的国外经商,不得申请或使用国外的银行存款和信用卡,也不得买卖国外的股票和债券等金融产品,以及其他从事国外金融活动。”“您还是尽早把信托基金里的钱拿出来,以免我们算个转移资产,叫您不小心罪加一等。”简若沉和善微笑:“陆先生,我说明白了吗?”你的钱,归根结底还是要被华国收缴的。陆荣面色微白。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光靠自己是斗不过简若沉的。他背后是整个西九龙,整个华国。陆荣咳嗽一声,看着简若沉的眉眼,寻找着反击的余地。他惊骇地发现,简若沉几乎无懈可击。金融,简若沉不会,但他知人善任,从不插手家族产业,全部交由罗彬文和职业经理人打理。破案,简若沉擅长审讯,那他就专攻审讯,从不和同事抢活干,几次身陷囹圄被迫枪战,都是因为西九龙人手不够才顶上。为人处世更不用说,他从不与人结仇,哪怕是经手过的犯人,大多也对他赞不绝口。陆荣叹了一口气,“简若沉,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只是将利害关系讲给你听。我从不将个人恩怨带进审讯室。”简若沉说着,点了点写满了官员名字的那张纸,“这些人我们会挨个询问,你嘴里吐不出的东西,他们或许会说。”陆荣抿着唇,一时没有接话。简若沉动之以情,苦口婆心:“你现在告诉我,你与i6安插在香江的情报组是什么关系,又如何联系他们,拿到了i6秘档。”“你只要告诉我,我们西九龙也可以为你争取减刑,你身上的财产那么多,没收违法所得之后至少也能留下一亿美金,你洗个钱最多坐五年牢,美金这么稳定,不会贬值的,足够养老。”他知道陆荣答应的可能性很小,便加上一句诈,“我不追究你联合奥利维·基思用苯甲吗啉杀害我的事。”简若沉端坐在审讯桌前,对着陆荣轻笑,又一拍桌子,豪爽道:“你只要告诉我们i6情报组织的事情,算你戴罪立功!我给你出具谅解书,不追究你杀人未遂的事情了!”左手边,丁高大惊失色:“这怎么行!”另一边,张星宗沉默不语。他总算知道简顾问为什么会让丁高进审讯室了。丁高心眼直,听到假话立刻就信了,捧场至极。他就跟古玩市场上无良老板找来的抢单捧哏一样。顾客本来不想买的,看另一人说想买,立刻就出手了。陆荣见丁高反应如此剧烈,果然犹豫,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不对。西九龙总区警署根本没有他参与杀害简若沉的证据!这是诈!陆荣脊背上瞬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他眼前发黑,喉结不自觉滚了滚,“简顾问,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面皮抖了抖,呼吸也急促起来,耳朵嗡鸣,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听到声带震动发出的声音忽远忽近传出去:“我怎么会杀你呢?”简若沉见没诈出话,也不气馁,反正这场审讯也只走个过场,“原来您不想杀我。那奥利维·基思的口供难道有假?”陆荣直直盯着他,半晌没有回话。张星宗用膝盖轻轻撞了一下简若沉。别逼了,再逼陆荣得发疯。简若沉遗憾道:“看来您不要这种机会。”种下个能减刑的想法,等陆荣被逼到无路可走,必定还会拿这颗种子,意图跟西九龙交换什么。到时就是他拿到“杀人未遂”这个口供的机会。简若沉道:“既然如此,那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还要留出时间审被你贿赂过的官员。”他上前,亲自给陆荣解开栓住手腕的链子,“签完审讯记录,你就可以走了。” 破绽(修+1000)陆荣呼吸一顿, 垂眸看着面前的审讯记录。今天的审讯记录格外少,他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说,薄薄两张纸上只记了审讯人员说的话, 记有审讯时间的那个空格里, 明晃晃写着30分钟。30分钟……陆荣又抬眸。简若沉来之前西九龙每天磨他8小时,简若沉来之后时间反而变少了?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是审讯记录表里有诈?陆荣翻开记录表,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检查两遍,生怕签了什么要命的东西,可却一个错字都没找到。
他拿起桌边的水笔, 犹豫一瞬,还是在空白处签上名, 无需提醒, 就拧开印泥盖, 在时间和姓名上摁了手印。诈不在审讯记录里,那就是在别处。简若沉智多近妖, 不会那么好心。陆荣将签好的记录表往前一掷,两张薄纸轻飘飘落在简若沉手边,带起一阵极细微的风。他有了疑虑, 不敢随意离开。简若沉轻笑着拿起审讯记录抖了抖,对着门比出请的手势, “你可以走了。”陆荣没动。他瞥见简若沉脸上满意欣悦的神色,又怀疑自己刚才没检查清楚。或许猫腻就在审讯记录里, 只是太隐秘, 他一时没有看出来。陆荣额角上的冷汗越来越多,浑身汗毛耸立。丁高再也等不下去, 豁然起身,走到陆荣身边将人架起来, “我送你。”张星宗立刻跟他一人一边,把陆荣强行请出了审讯室。出门前,陆荣回头,却见简若沉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手里正拿着那两张薄薄的审讯记录。他脑子里的警报疯狂响起,心跳恨不得震碎胸膛。不对!有什么不对!他环视a组众人的神色,觉得似乎都别样的轻快,像是放下了心头重担。刚才看的纸真的没有问题么?正面好似没有,但反面呢?反面有没有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陆荣被请出了西九龙总区警署,午后的阳光照在头顶,却让人愈发寒冷。不能再等下去了,得想想其他办法。可万一……万一简若沉是故意放了他,故意逼他想其他办法呢?陆荣一步一步走到停车场,上了副驾驶,将文明杖靠在座椅边,侧头看向老管家,半晌才道:“许管家,给你一亿,拿着钱走吧。”59亿美金。从小到大如叔如父的感情,竟只愿拿出一亿来打发人。许管家侧眸看他,忽然觉得好笑,“家主是因为多年情分,想我拿着钱远走高飞。还是因为我知道得太多,怕我被抓后出卖你,所以想将我支走?再或者……”是知道了限制出境令已经下发,想让他当出头鸟,转移警方视线。这是陆荣能做出来的事。许拓从小跟陆荣的父亲陆景琛一同长大,小时候做玩伴,长大了做管家,又看着陆荣和陆堑从小孩长成男人。眼看陆家高楼迭起,眼看着楼要塌了。陆荣与他对视,低低笑了声:“有什么区别?您照顾我的时候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亲切,你在我心里与亲叔父一样。”许管家勾了下嘴唇。话倒说得漂亮,但陆荣是个连亲生父亲都能算计死的人。陆景琛咽气时陆荣有多无动于衷,这话就有多好笑。许管家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警方弄了禁止离港的命令,无论拿多少钱,我都走不了。”自陆荣斗倒陆堑,气死陆景琛上位家主之后,陆家就像对着深渊踩了一脚油门。许拓直直盯着前方的路,“陆大少,你要还想和西九龙斗,还想再香江混,就把钱拿出来分给陆家社团的马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去道歉,放下身段请他们回来,让他们立刻发财。”陆荣听到那个称呼,面色扭曲一瞬,手指死死扣住了倚在车门的文明杖。许拓只当看不见,“陆家自大清起就做三合会,那是我们的根基。人可以把根上的土洗干净,但决不能断根。你可以的带手下的弟兄们一起开店做事,但绝不能将他们完全撇干净。”陆荣暴怒,一个管家,也敢教他做事!他越愤怒,面上便越平静,眸色幽深,再转头时已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许叔,你不懂。简若沉就等着我犯错,你怎么能在此时劝我回头?”许拓在红灯前停下,脊背骤然一松,重重靠在车座椅背,“不懂的是你!”“分了钱,跟手底下的人讲道义,三合会那么多人,多的是有情义的大哥为了手下的人活着而上前顶罪,你眼里只看到利益,看不到人心。有三合会在,陆家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有了人顶罪,你犯了天大的错也绝无可能坐牢!”他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盘,车子鸣笛,发出一声炸响,“你以为陆堑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他凭什么嚣张?因为他知道自己出了事有的是人给他顶!他有兄弟!你有什么?!”要不是如今的西九龙人才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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