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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保养很好贵气的手,没有一点皱纹:“小汀和阿鹤结婚的时候,找不到人来扶着你,走向他,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我。”礼汀泪流满面。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为了迟到很多年的,属于母亲的引导。虽然她叫不出口一声妈妈。但她心里已经认可了康佩帼的存在。其实这次的心灵沟通是双向的。这一刻,康佩帼看着驶远的笼罩在雾里的山。忽然觉得这次回国非常有意义。兰洲,见字安。也许我和你一样糟糕地,忽略子女的教育和感受,一位地沉湎在坏情绪里。但是我能用自己过来的经验,为他们指点迷津,我想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吧。孩子们的人生还长呢。他们的夏天,才刚刚开始。拍毕业照那天,礼汀准备去学校之前,去培养室看了那株妈妈遗留下来的鬼兰。它虽然缠绕在为它养殖的榕树上,但没有吸收一点寄主的养分,而是利用自己的根茎,进行光合作用。小贾来接她:“诶,这种花的花语是什么呀。”礼汀从来没有查过这种花的花语,于是用浏览器看了看:“鬼兰:卑微的爱,被抛弃的爱,缠绵的情人,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宁愿为你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她还没说完,小贾忽然笑得弯下了腰:“救命,这也太狠了”礼汀却觉得很浪漫。因为她看过一部叫《改编剧本》的电影,里面有一本《兰花窃贼》的小说。讲的是一个迷恋兰花,所以去沼泽险境出生入死,采摘鬼兰的故事。“我和哥哥在日本的时候,经常看nhk,被电影和电视剧熏陶了很多。后来,看到电影里出现日剧跑,我俩就会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小贾想了想,是不是因为日本打车费很贵啊!礼汀垂着眼睛说:“可我后来觉得,这是因为争取过后才得到,会觉得得到的事物凝结着勇敢,辛苦和汗水,会格外珍惜得来的甜蜜果实。”所以鬼兰的故事才格外浪漫,在覆盖满浮萍的黑水和含着毒瘴的雾气中,在高耸的树木和苍翠的树叶之间。人工养殖不便的兰草像幽魅的琴弦一样生长在树林里,枯败的藤蔓上白色的花朵美得近仙。两人穿过巨大的人工湖,远处的汀兰草涨势很好。礼汀忽然有点感慨,“哥哥当时从这里把我救起来,承诺说我喜欢小动物的话,给我养一些小水母,现在已经三年过去了,我还旁敲侧击地问过汤叔呢。”礼汀随即模仿汤叔疑惑的神情,“水母,什么水母,需要我去花鸟市场给小姐您买一些放在家里吗。”小贾简直笑得背过气去:“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幽默天啦,我真的笑死,你模仿地好像。”两人上车以后。小贾看见礼汀在涂抹睫毛膏,试探性地问:“江少有没有和你提过海汀水世界——”“嗯?没有,你说的是什么呀。”礼汀放下小镜子,掏出记单词的工具书。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便签条,分为五月十四日记的,五月十五日记的,按照记忆法循环复习。她翻页的指尖泅着玫粉色,细弱又漂亮。小贾装作不经意地摇头笑道:“没有,你安心学习吧,我把车内的音乐调小一点。”去年他的生日,礼汀对他坦白了自己暗恋他的心境,但是怎么也不满意。今年本来说一定要替他好好过生日。礼汀筹划了很久,因为自己之前把上一枚戒指不知道丢在哪里去了。所以这次她打算送他一枚戒指,但实在不知道以什么名义给他。这次的戒指,她十分用心,挑选了一颗海洋之心的同款蓝色钻石。上面的装饰也是她设计的,小心翼翼地藏在手袋里,准备送给他。江衍鹤回来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睡午觉,脊椎被他的手指一寸寸划过。两人对彼此的渴求,从皮肤相触的地方一直燃烧到心里。她的身上有些许暧昧的掌印,像一滩水一样融化在他怀里。她又被他弄哭了,江衍鹤很喜欢捉弄她。他孜孜不倦地吻她的眼泪,舔舐她的汗,涩情到极致一点点带走,但他却很不喜欢她流血。上次被a4纸划破一个小口子的时候,她习惯性把手给他让他舔。
但那人并没有像平时一样说她好甜,全身都是甜的,反而执着地去找消毒液和酒精。他呀。还是舍不得他的小姑娘受伤。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礼汀已经不记得当时是什么时间了。她声音黏黏的,又有些哑:“出门了吗。”外面传来城市晚归的车流声,繁弦急管在车外响起来。想到即将要带她去看他筹备很久的惊喜,他英俊的脸上洋溢着一丝喜悦。他给她带着眼罩,吻了吻她的额头:“安稳睡吧,到地方了我再叫你。”礼汀卷翘的睫毛在眼边上眨了眨。看到她的小包安稳地放在副驾上。等一会要把戒指给他。礼汀心脏跳得很快,嘴角上扬着往他怀里蹭了蹭,嗅到他熟悉的冷冽香气,安稳地闭上眼睛。。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眼是澄澈到极致的蓝。“到了。”“哇,这里好梦幻好美。”两人正在水族馆的隧道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成群结队的鱼群。一群眼纹倒吊鱼在荧荧的蓝色中漂浮,离他们在很近的地方游曳。礼汀发出小声的惊叹,然后把指尖触碰到亚克力的水箱上。她在注视着一圈瑰丽的玫色星云,这只鱼的鳞片翻出耀眼的红金色波纹。这是一只落单的红海红尾蝶,在鱼群中发现不了它的美丽。在它离群索居以后,却可以清晰直观地发现它的色彩鲜艳。各种小型的宝石鱼汇聚在一起,就像沉入亚特兰蒂斯寻找宝藏的金矿猎人,在返程的时候打翻了宝石一样。巨大的鲸鲨在头顶游弋,缓慢而自由,身后的水流被它拨弄成小小的流苏。它的背上似乎装着星辰,圣洁的光洒在巨大的鱼脊上,星光熠熠。礼汀下意识屏住呼吸,波光照耀在她的身上。一如她在斯里兰卡岛屿上跳进海里的那个夜晚,波纹的涟漪荡漾着。就好像两人正身居于海水以下,没有氧气,能确认的只有彼此存在。蓝色披在礼汀身上,就好像一袭蓝色的婚纱。她扬起脸看他,充满希冀的眼神,噙着温柔的笑。他很自然地拥住她的腰,低头吻住他的新娘。背景是成群结队的鱼,它们被囚困但是自由,就像亘古不变的爱情这一主题。人们在爱中有了牵挂,人们在爱里被束缚,人们在爱里自由呼吸。水母馆的名字,是礼汀高中时耳机里听的歌。《在将死之时掩以水门汀》。水门汀。那时候正值高考前,她把门锁好,避免礼锐颂进她的房间。在学校里安安静静地看书睡觉,因为不想和经常来找自己麻烦的礼桃打交道。没有人和自己说话,就拼命学习来缓解孤独。并不是天生就那么聪明,数学的大题还是很难。礼汀把答案翻出来,背公式,再背答案。她最喜欢的就是费曼学习法,持之以恒地输出刚背诵的内容。一座座无法翻越的山峦,如果不肯往前迈进,就永远止步在这里。十六岁的礼汀不知道人生有多精彩,她勇敢地往前走,前面那无穷的黑暗,终于引来烟消云散的那一天。一簇簇的海月水母和海蛰在淡紫色的水缸里空灵又自由的漂浮着。在波光粼粼中,有细微的水声,就像一层一层被晕染过的梦境。隔着水箱凝望他英隽的侧脸,澄澈微蓝的光洒在他的轮廓上。礼汀忍不住放轻了呼吸。她观测着他漂亮的唇角,在水母缤纷的光亮里,像中了毒一样绚烂。就像致幻的药物一样,诱惑着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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