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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听到染染在隔壁的甜甜笑声。一点身为妈妈和大人的责任感都没有。她兀自羞耻又享受。“哥哥,还要亲。”但礼汀不知道,她每一次的吻。在对方的眼里都是逃跑之前的迷惑手段。他看她在怀里颤抖昏厥,看她虚浮纤弱。“宝宝,你看我的眼睛,回答我。”江衍鹤疑问的尾音很轻,带笑,似暧昧的揶揄。“你离得开我吗?”吻和触碰并不酣畅淋漓。他只是胁迫她,然后陷入遽烈的不满和寂寞。“哪里都不要去,就陪在我身边。”礼汀纤细的臂弯圈着男人流畅的腹肌,意识断断续续。听见江衍鹤在耳畔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的身影压覆下来,喉结缓慢地动了动。“不乖的话,漂亮的皮肤上留下伤痕,被染染看到的话,她会责怪我的。”“——你忍心吗?”礼汀没想到染染都会成为他示弱,在他面前扮可怜的筹码。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力气,对他又恨又怜:“我都答应哥哥,都答应。”“乖宝宝。”“你也不想过带着锁链,醒来,睡着,这样重复的生活吧。”“所以乖一点。”她在高热中呆了太久,现在浑身汗浸浸地,环住他。小脑袋搁在他的颈窝里,软搭搭的,不做回答。“——我都这么克制了,汀汀不会讨厌这样的我吧。”他眼瞳漆黑,犹如烈驹夜行万里,从未窥见天光。礼汀凝视他很久,用手蒙住他的眼睛,轻柔地映下一个吻,算是应允。窗外朔风吹过。十月的京域,温度变得很低,日暮骤然风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窗棂。他掌心溽热,一点一点地帮她把睡裙的带子系好蝴蝶结,把她把凌乱的头发拢好。好宠溺地看着她在床上失去力气的模样。他蚕食掉了所有她拒绝的可能,还一副害怕失去她的温柔。她沦陷地彻底。落雪天气,礼汀陪帘姨在厨房里做猪杂粥。帘姨用粤东的米酒腌制着内脏。闻起来没有腥味,只有清冽鲜甜的酒香。礼汀端立在一旁,看她用银质小刀细细修剪枸杞叶。“小汀还记得,你刚来给少爷做饭,山药粥吧好像是,把手烫红了,端去停车场给他那次吗?”闲散地聊起旧事。当时的情景,帘姨依旧历历在目。“你不知道,当时江少打电话回来,发了好大的火。”她想起过往,嘴角晕着淡淡的笑意。“当然记得了,他当时不喜欢我贴上去的样子。”礼汀把生瓜丝装入陶瓷小碟中,垂着眼,有些寥落。“小汀,你错了。”帘姨摇头道。“他是为了你手指红肿发火,我在江家工作了那么久,从来没有看到他背地里那么关心一个人。”“后来吧,你离开他以后,我看他忧思深重,于是尝试着按照你当时做饭的记录,一道一道地复刻。”
“他并不是经常在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的,做了六七道菜以后,他站在我身后,说辛苦了。”“我不敢回头承认说,这是因为你而做的,但那么多年过去,他竟然连你做菜的顺序都记得。”礼汀手上的动作凝滞了一下。她本来在接水,水漫出来都没有发现。一丝长发勾连在她水红的唇边,显得温柔娴雅。她很瘦且单薄,就这样静静地任水流响彻。直到帘姨盖上勺子,慢慢煨火,一边和礼汀讲话。“他总是沉默的,爱一个人也好,恨一个人也好少爷总是太擅长隐忍了,什么都不讲出来。由着他们揣测家里放着翡翠珊瑚礁,是不是喜欢翡小姐的证明其实他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彻底摆脱——他老师离开以后,他明明如此反感,忍着积怨去意大利见师母,维持孝悌和体面。”“礼小姐,也许他这么多年,完全是为了你而活,你想过这种可能吗。”“他没日没夜地工作,花光心力摆脱翡鸿和朱家,只是为了走向你。”“”礼汀安静听着,并没有搭话。“揣测他的想法,可能是我偕越了吧。”帘姨叹息道:“你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我俩闲话家常。”楼上传来染染走动的声音,平白给家里增添了一些活力。自从小孩来了以后。她已经很少被他带到某个属于两人的地方,关起来狠狠地要她。对她很坏以后又患得患失地,摸索着一寸寸嗅她的气味。江衍鹤克制也收敛了好多。可依然是热衷染染在隔壁房间睡觉的时候,在隔壁房间拥紧她。偶尔,他看她羞恼又脸红的样子:“嗯?不怕被小孩听到吗?”他总是这样恶劣。把她刻意压低的眼泪和喘息吞咽在吻里。粥是做给礼汀一个人喝的。染染吃了营养辅食,晚饭就就到了她听童话书的时间了。礼汀放下手上的工具书,下楼走动。两人抽空得闲,帘姨能和她停下来聊聊家常。帘姨平时并不会她强调什么,他很爱你,诸如此类的话。她烫着手上的牛五花和猪板筋,和粉肠,一盘一盘耐心煮下去。空气中回荡着淡淡的咸香和奶润的粥味。待到帘姨把一切的内脏捞起来,才放枸杞叶和生瓜丝,略微搅拌。她用白瓷碗碟精心布置妥当。看到礼汀看着窗外簌簌落落的大雪,有些怔松的模样。帘姨想,少爷的眼光太好。礼小姐套着简单地家居服,依然影影倬倬,挺拔秀质。让人想起春星和玉树一样美好的词汇,却又如窗外飞雪,吉光片羽,难以握紧在指尖。“小汀,过来吃点暖和的,这几天天气降温了,你身体纤弱,要多补补才好。”帘姨如此招呼着她,把粉肠、脆肠、鸡子、黄喉、牛花肉都用不同的小碟子,盛起来。她还把麻酱,辣椒,蘸水分别给她准备好了。礼汀每次都很乖。她吃什么都不挑食,安安静静地坐着,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塞着。她是一个很会照顾别人情绪的人,知道帘姨为了让她暖暖胃,亲力亲为辛苦了很久。但今天,她却欲言又止地放下勺子。“不合口味吗?”帘姨整理着身上的围裙,把簪起来的头发理好,低头温柔地询问道。“很香,一点也不腥,很好吃。”“那小汀怎么没什么食欲。”礼汀很久都没有说话。窗外的雪还是不停地下着,急风卷过窗户和花架,传来呼啸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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