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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清回来的时候天色刚刚变暗,翟潇出现在玄关,他愣了半天才想起来去拥抱她。
快一个月没见了,他们抱得有点用力,翟潇的肩膀被他勒得有些发酸。她轻轻拍着廖家清的背心,语气有些哀怨:“怎么都不告诉我,都去心理咨询了。”
经历了刘沁的事情,翟潇对这种心情很能体会,也明白那种绕不过弯的无力感,廖家清反过来安慰她:“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就是先去调节一下心态,我知道的,不是我的错。”
廖家清拉了她坐下,两人头碰头的牵着手,这是他们最喜欢的谈心方式:“我没有觉得是我的问题,只不过有点茫然。作为公司员工,我没有完成项目的能力,作为普通人,我也没做到对人施以援手。我不知道我存在到底能改变什么,不是轻生的意思,而是有点找不到意义了。”
翟潇握着男人的手,这是第一次他们牵手时他的手是冷的:“阿清,你觉得世上这么多人,有几个的存在是能改变什么的呢?我们不是权势滔天的帝王,也参透不了所有人的想法,我们也抵抗不了死亡。如果一个人走到你面前告诉你’我想死’,你觉得你有十分的把握能阻止他吗?”
廖家清面无表情的摇头。
“因为我们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这个世界才迷人。你可以对公司的安排有怨言,可以因为没能帮到别人觉得遗憾,你的思想是你自己的,别人没办法操控,所以你才能去思考,才会有那么多不同的想法碰撞到一起。”
“那个女孩的事情很令人惋惜,可是这可能是她多番思考以后觉得唯一能解脱的方式。对赌的事情无法扭转,但即使一败涂地,你也已经拥有了很多别人都拥有不了的财富。想要探究存在的意义何其难,可能我们的存在无关痛痒,可转头想想,别人在我们脑中留下的印象也不过是浮云而已,但大家都在好好的生活。”
“阿清,我们给困难群体捐助好吗,不是为了赎罪,而是我们拥有了这么多,能直接反馈给别人,让他们得到了帮助,这就是意义。”
廖家清感受着翟潇话语中的重量,嘴中不自觉的回味她说的话:“是她唯一能解脱的方式吗?”
翟潇轻轻点头:“以前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不愿沉溺于快乐的情绪,非要在一切还没发生的不快乐中找一个缝钻进去。后来经历了很多我才了解,他们在承担这些之前一定也抗拒过、逃避过,不是因为甘愿,而是因为没有办法。”
“我们作为旁观者,当然觉得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但那可能是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们做不到去控制别人的情绪,但可以做卸稻草的人。如果你认为是赎罪那就是,你认为是帮扶那也是,只要你心理上觉得痛快,什么都是。”
翟潇没有停留太久,她只跟剧组请了一天的假,还要赶晚上的飞机回去。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完,有些坎还是需要自己迈过去才过得了这一关。
廖家清送她去机场,他沉默的握着翟潇的手,许久才问出来:“翟潇,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男朋友并不称职,远远没有你理智稳定。有时候应该我做的情绪调停,却每次都是你来做。”
翟潇捏了捏他:“我不记得我们有过这个分工。”
他们在停车场里已经停留许久,翟潇必须要去做候机准备了,她摊开手:“抱抱。”
他们穿着同色系的羊毛衫,拥在一起格外熨帖,翟潇摸着他后颈的头发:“我不认为男朋友就应该承担更多的情绪,有些我能想通的事,其他方面却又未必想得通,如果只依靠我或你一个人做情绪出口,那不如各自去找心理医生。你有你在这段关系里存在的意义,那我更不是需要依仗你才能做事的人,要是必须结合在一起才有建树,那说明前面的十几年我们什么都没干成。当初如果我希望找的是一个调停者,我完全不用选择你,那你说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呢?”
廖家清听懂了她隐晦的表白,终于露出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宝宝,我好喜欢你。”
翟潇用力抱了他一下,下车去赶飞机了。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想是回来的急,什么东西都没带,等他一天可能连东西都没吃,廖家清给小陈发了微信,请她记得准备一些食物给翟潇备着,又等到翟潇起飞才离开。
廖家明适时的又出现在他家里,见他回来,又问心理咨询的情况,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我也没想着跟翟潇说,但没经住套话,我一时脑子不够用就都坦白了。”
廖家清笑笑:“她那么鬼灵精,你不做防备肯定要被玩的。”
见哥哥脸上有如释重负的神色,廖家明心里也轻松不少:“是有了什么好消息吗?”
廖家清摇摇头:“我只是突然觉得,我一个人庸人自扰也没什么意义,既然决定是他们下的,那就应该他们来承担成功或失败,我只是执行的一部分罢了。就算最后结局不好,我也足够无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至于那个女孩……”廖家清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潇潇说得对,我们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的生死,也阻止不了一切发生,只能略尽尽力吧。你有空的话帮我了解一下心理健康的相关项目,我想看看是不是做一些相关的公益,能让我心里好过些。”
廖家明拿着手里的一沓从律师那里要回来的相关权益资料,目光询问,廖家清一并接过来:“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还有,不要忘记盯着石俪,我觉得她在这件事里没有那么简单。”
翟潇回去之后继续她的社会性练习,她刻意去琢磨了胡雪乔是如何发现男主对自己的跟踪的。她在网上找了一些纪录片,去了解人贩子在踩点的时候会做哪些准备工作,带走孩子的时候用什么手段,自己逐渐设计出角色在哪些蛛丝马迹中发现问题的桥段,再去和男主角商量。
朴镇顺也做了同样的工作,只不过他研究的是韩国的拐卖手段,两人在踩点细节上各抒己见,有些彼此不相让的问题,便再去找导演沟通。等他们终于捋出合理的故事线,便当即决定开拍这段剧情,翟潇这才了解导演团队的用意。
翟潇下戏之后听小陈疑惑:“这些不应该是编剧的工作吗,怎么还需要演员自己想自己定呢?”
其实她也觉得有点奇怪,说好听点是给演员最大的自主权,说难听点就是等着吃现成的,但是既来之则安之,不主动作为,就没有继续开展的进度,总不能一直在剧组呆着吧。
和异国演员搭档其实是很辛苦的事情,翟潇以往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幸好现在男女主还没有言语上的交流,开拍后暂时还没遇到什么沟通上的困难,至于开始有对手戏之后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翟潇向付川音讨教经验,他是她身边唯一有与国外演员对戏经验的演员,付川音给她分享了一些经验,但着重提示的还是说导演的引导很重要,可遍观自己这个剧组的导演制作组,走的就是一个放养措施,一切只能自力更生。
翟潇自认不是一个能很好的调节压力的人,以往的《如果能重来》便可知一二,她以为经过了一阵子的历练,自己能做到平稳心态,可连日的失眠提醒着她,原来还是没有任何进步。
为了保持上镜不浮肿,翟潇也无法借酒浇愁,她用了一些助眠方式,也没能帮助她成功入睡。小陈敏感发现了翟潇的问题,但她想不出改变的方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就这么凝滞了几日,还是女二的扮演者单箐帮她调整了心情。
单箐一看便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孩,讲话都很有深度、一针见血,翟潇跟她聊天总觉得能疏散心肠。单箐是知名学府的导演系毕业的,她跟翟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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