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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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好看，猴王心说。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这根红绳。里面似乎掺了一条黑线和金线，被红绳卷在其中，末端打了一个很特别的结，小小的，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猴王从来不拘小节，既然是杨大哥送的，他没有推拒客套，大大方方笑道：“多谢杨大哥。”杨戬松口气的同时，也不由心中遗憾。猴儿没认出那一黑一金，实则是他们的发丝，而末端系的同心结……也罢，认不出也好，省的他多做解释，猴儿也未必肯戴。哮天犬简直痛心疾首，他不明白主人怎么就沦陷的这么彻底！一只浑身猴毛的石猴——不错，石猴的相貌确实好看，化成人形时更是耀眼夺目，可天上的神仙哪个不好看？也没见主人对谁这般特别过。就连最好看的哪吒三太子站在面前，主人也是淡淡的，从不多看一眼。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竟能让主人动这么多的小心思，还只敢暗戳戳地不让猴王知道。哮天犬的神思，杨戬全部感应到了。狭长的眸子睨过来，哮天犬听到了主人淡然说：“都看到了？”哮天犬：？“往后对猴儿放尊重些，莫要欺负他。”哮天犬：……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主人您没事吧，被绑架了您就眨眨眼啊！猴王看着红绳，越看越喜欢，一双金眸弯成月牙状，却听到门口的傻狗哼唧起来，似乎带有呜咽之感。猴王疑惑看去，就见傻狗身子一抖，慢吞吞地挪出他的视线之外。“它怎么了？”杨戬收回警告的视线，温声道：“许是惊着了，无事。”哮天犬耷拉着尾巴，多想仰天长啸一声：老子他妈失宠了啊！！！主人偏心！别说红绳，它狗绳都没有一根。焯！ 妖风猴王一连在杨府住了十余日，杨戬每天都变着花样哄他开心，二人谈天饮酒，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快活到猴王险些忘了下山的目的。这日，他们游玩到一处山林间，正巧看到远处的树上蹲着一只小猴子。杨戬摘果子的动作一顿，转头就见猴王敛了笑意，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小猴子，神色透着些苦恼。杨戬心里猜到几分。将一颗硕大饱满的桃子递过去，他问：“在想什么？”猴王倚在树干旁，闻言直起身来，将桃子推了回去，“杨大哥，叨扰你多日，我……”“为何不吃？”

杨戬心里明镜似的，猴儿这是想离开了。他有些后悔问了，故而打断他道：“这桃子品相不错，你尝尝。”杨戬的一双眸子真诚又温柔，猴王望过去，心里莫名一紧，竟有些不忍看了。他接过桃子啃了一口，笑道：“好吃。”唇边沾了些汁水，温热的指尖微曲，为他擦净唇边，那动作温柔至极，仿佛怕伤了他似的。猴王盯着手里的桃子，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世上鲜有人待他这样好，如杨戬这般的，更是头一个。猴王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是直白的告诉杨大哥他该走了，叫他好生珍重，还是洒脱转身，从此两两相忘？他似乎都做不到。向来行事果敢，潇洒恣意的小猴王在这一刻变得犹豫起来。他有些着恼，不会隐藏情绪的他，把什么都写在脸上，杨戬看到，便心疼了。实则不论猴儿走到哪里，他都可以变幻各种各样的身份陪在他身边。他实在见不得猴儿为此事发愁，如此想通了，他揉了揉猴王的脑袋，引着他开口。杨戬问：“猴儿可是想家了？”猴王一侧脸颊鼓起，显得有些可爱，杨戬忍不住伸手捏了下，那手感好极了。猴王怔了怔，闻言咽下桃肉，诚实道：“想。”“不过……没有学会长生前，我是不会回去的。”想起花果山上一排排的小土包和猴子猴孙们期盼的模样，猴王眸色坚定，抬眼道：“杨大哥，叨扰多日，我该走了。”果然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的小猴王，没有那些弯弯绕绕。杨戬忽地笑了。猴王本就天生地养，从来也不属于谁，他是独立的，自由的，纵使有花果山的一众猴子猴孙牵连挂念，也只因他天生纯善。他又如何敢妄想用这十几天的相处，将人绑在身边。话既已出口，猴王便不再纠结了。他道：“多谢你多日照拂，杨大哥，我会记得你的。”顿了顿，又道：“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小猴王说的一板一眼，金眸里满是真诚，看的杨戬心口发热，遂问：“当真会记得我，永远也不会忘？”“当真！永远！”承诺之下，猴王的石心又动了。他抿了抿唇，歪头问：“那你呢，会永远记得我吗？”“会。”杨戬的声音放的很轻，却很坚定。猴王三两下啃完了一只桃子，他捏着桃核忽然道：“杨大哥，我们一起把桃核种下吧。”杨戬什么都愿意依他，点头道：“好。”他转身寻找空地，耳尖听到猴王小声嘀咕：“待明年桃树发芽，我就回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