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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能见几个愿意心甘情愿围着灶台转的汉子?更别提严之默还是个童生呢。两人也会做饭时打打下手,在这里多一日,都愈发羡慕起姚灼来。他们自己都是吃了没嫁对人的亏,好在现在都摆脱了磋磨人的汉子,日子也慢慢好起来了。头着晌午吃饭,方老大和自家媳妇一起,把严之默之前新订的模具都送来了。来前他都用麻绳捆到一起,两人直接用手提,一次能拿不少。肥皂模具因单个的体积不大,就都放进筐里背上。上回严之默一次订了一百个肥皂模具,这趟就送来五十个,另外五十个说明天好。这东西方老大价格算的实惠,因要的多,一个算下来才要了几文钱。根据上回姚灼的建议,考虑到会有切块卖的可能,所以新的这批刻桃花的位置修改了一下,改为刻在肥皂的首尾两端。这样就算切成两块,两边也都有印记,久而久之,大家都会认准这个标志,形成最基础的“品牌效应”。将模具都摆开,清点、检查无误后,严之默当面付清了尾款。又给方老大夫妇一人倒了碗水,几人闲聊几句,略坐了一会儿才走。下午严之默用上回没用完的漆树籽油和新烧的草木灰,做了新一批的肥皂。先前买的羊乳,用已有的十个模具做了十块羊乳皂,已经搁在窗台上晾着了。剩下的一些装不上,严之默就借用了以前做蜡烛时用的竹筒模具,灌了三个竹筒。到时候切成小圆块,也一样卖。这次五十个模具,就全做成普通的肥皂,好给刁翔交货。再多的五十块,严之默还有别的打算。忙活完做肥皂的事,依旧闲不下来。因明天一早盘炕的就来了,所以一些东西要提前收拾好。要带去王大夫家的一些日常物件,都装在一起,只留了必须要用的,到时再带走。而白日里姚灼已经把卧房收拾了出来,他横竖无事,就坐着轮椅慢慢地挪。把银钱、首饰都扎进小包袱里,贴身带走。衣服也都锁进旧木箱里,免得在盘炕时落上尘灰。原本想着换个地方住七日,要带的东西不少,可真收拾起来,才发现也没那么多。必须带的除了贵重物品,也就是床上的铺盖和换洗的衣物。想到住过去少不得要借王大夫家的灶房开火,就商量好挂在梁上风干的兔子与山鸡各拿一只。米面各装了一小口袋,明日再去方老三家换些新鲜的菜和鸡蛋,基本就够吃了。因而本打算提前一日运东西,眼下一看也没必要了。只拜托姜越下工去接殊哥儿时跟王大夫说一声就好。次日,盘炕果然依照约定一早就来了。因谈的是包工包料的,价格贵些,但省心。麻三说自家的炕就是找这人盘的,做事实在,去年睡了一冬,一点毛病都没有。而且做这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口碑,大家乡里乡亲的,给谁家做砸了,日后也没人找了。领头的人自称王大,看起来确实是个可靠的汉子。因之前就说要用砖,不要土坯的,谈的包工包料,所以王大直接带着一板车的砖头来。他们常做这事,需要多少条砖都心里有数。进屋以后,便是丈量位置,差不多基于原来床的范围,能够稍微扩大一点。确认无误后,严之默又提出,他想把柴房改造成相通的暖房。王大一愣,没想到还有村户人想在家做暖房的,这东西他听盘炕的师父说起过,只有城里大户人家才有。“做个暖房不难,就是麻烦些,工期需延两日。”他进柴房看了一圈,指了指房顶和门窗,“这屋子也要重新修补一下,窗户直接堵上,不然热气要跑。”修屋子的活索性他们也包了,这个容易,多拿不了几个钱,就是顺手的事。谈妥后,王大一共收了二两银子。减去买新砖的钱,他们几个还能各自分个几百文。盘炕是个手艺活,手艺人总是挣钱的。就是家里的钱袋现在余钱不多了,剩下的倒是够家里日常花销一阵,但大钱是没有。除了蜡烛这个稳定进项,肥皂的生产周期太长,严之默又记起想用枸桔提取精油和香水的事,算算日子,也九月下旬了,或许山上早一批枸桔已经有成熟的。得空倒是可以去山上看看。因考虑到这边要多做两日,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做蜡烛,又不能耽搁交货的日期,严之默遂去和王大夫商量,这几日还是借他的院子用。王大夫家的院子不小,前院晒草药,后院种草药,但也没把地方都占满。
一听严之默说的,他就答应了,严之默又顺势提出用蜡烛抵借住这几日的银钱,毕竟王大夫不肯收钱,可蜡烛是都用得上的。王大夫推了两句,最后也应了,是以两边都踏实。运果子和模具花了些时间,已经灌入模具的那些没搬来,直接放进灶房锁了门。果子和模具也只带了这两三日能做的数量,更多的也没必要搬来运去,反正等暖房修好还要回去。忙碌的白日以大家围坐在王大夫家里,吃一顿山鸡汤作为句号。山鸡炖汤很是滋补,而且因为是在王大夫家开的火,严之默还加了几位不太影响味道的草药与山菌同煮,有点药膳的意思。苓哥儿跟着爷爷生活,爷爷的厨艺能好到哪里去?充其量就是两个字:能吃。所以别看他不短吃穿,可也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了。偏偏爷爷还要在一旁教育他细嚼慢咽的养生之道,他只好耐着性子止住了狼吞虎咽的势头。王大夫其实心里也高兴,日日在家就他和小孙儿,房子一安静下来,他就总想到自己去了的儿子和儿媳。后来殊哥儿成日都在,孙儿有了玩伴,也比以前更加活泼爱笑了,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现在严之默又领着夫郎过来借住了,他和这两个小辈很是投缘,尤其是严之默。高兴狠了,还抱出一坛米酒,隔水温了,说这米酒和严之默与姚灼喝的药不冲突,可以稍微尝一杯。严之默尝了一口,只觉得甜甜的,和饮料一般。姚灼显然也喜欢,稍微抿了一点,咂砸舌头,又抿了一点,看着格外可爱。可惜米酒基本和酒的关系不大,弹幕期待的酒后情节并未出现。一顿饭吃罢,王大夫意犹未尽,又拉着严之默进屋聊。在听说严之默会下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当即摆出棋盘,要和他手谈两局。严之默也好久没下棋了,手有些痒,便先送姚灼回了房。苓哥儿跟着姚灼进屋,就为了多逗一会儿九月和十六,严之默见他俩一大一小也能玩到一起去,在门口看了半晌,才笑着离开。棋局真正摆开,王大夫才发现严之默的棋艺要比自己好许多。连输两局后老头心态有点崩,感觉捋胡子的手都快把胡子拽掉两根。看了看时辰,严之默也惦念回屋看夫郎,就动了点心思,不露痕迹地让了王大夫一局。老头终于眉目舒展,感慨今晚真是久违的畅快。严之默得以脱身回房,见屋内还亮着灯,心下一跳。他以为姚灼早该睡了,没成想推开门,见姚灼还在灯下做针线活。但长夜静谧,他也不由地放缓放低了声音。“怎的还没睡?”“等你呢,本以为你半个时辰前就该回了。”姚灼说的倒是实话,他不懂下棋,原来会下这么久的。“本以为就下一局,结果下了三局。”严之默进门前在院子里洗漱过,灶房有给他剩下洗漱的水,不过不太热了。走了几步回来,现在手还有点凉。他上前接过姚灼的针线筐放到桌上,大约是感受到了严之默身上传来的寒凉,姚灼握住他的手搓了搓。“下了三局,输赢如何?”严之默悄悄说了结果,像是生怕王大夫会听到似的。姚灼被逗乐,轻笑一声,又真诚道:“夫君你怎的什么都会?”严之默很想说,那是因为我活了两辈子,虽然长度较短,但厚度足够。“不过是什么都爱琢磨一下罢了,没把心思放在读书一路上,不然说不定我现在都连中三元了。”他开了个玩笑,也把原主的经历嵌了进去。这话题就此揭过,严之默脱了外衣上床,钻进已经被夫郎焐热的被窝里后,舒服地喟叹一声。姚灼把伤腿的位置摆好,挨着严之默躺下,也感慨,“新棉被就是舒服,这回被面和里子都用的是好布,结结实实的,定能盖好几年。”这个时代老百姓的梦想无非是四个字:吃饱穿暖。日日劳作,为的就是吃的一口饭,身上一件衣,头顶一片瓦。若饭能从粗粮变作细粮,隔三差五能吃顿荤菜,若衣服能从粗布变作棉布,还能多几件淘换,若土坯房能变作青砖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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