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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2
阿衡打开窗,望着屋檐下结的冰凌,心中有了些奇妙的不可知。
转眼,竟已经是她来b市的第二个的冬天。
第一年,总是觉得时间过得不够快,第二年,却又觉得太快。
言希在放寒假的前夕收到一封邮件。
那是,阿衡第一次在言希口中,听到陆流的名字。
思莞说过,那是他们的发小;达夷说过,那是一个眼中可以看到许多星光流转的少年;思尔说过,那是她的神仙哥哥;爷爷说过,那是一个连他的思莞思尔阿衡加起来也比不过的好孩子。
可是,她从未,听言希提起过,即便是别人提起,他也只是逃避不过便装作没听到。
那是一张铁灰洇蓝的卡片,高贵而低调。言希的手指映着那色泽,竟素雅诡异到妖艷。
上面只写了「家中无雪,维也纳今年连绵,莞尔希夷,共赏。」
中间,夹着一张机票。
阿衡微笑,问他是谁。
言希却一直咳,入了冬,他又感冒了。
他咳着,脸色没有涨红,依旧是苍白——陆流。
阿衡把盛着热水的玻璃杯塞到他的手心,叹气——「喝口水,再说话。」
他却咬了杯子,想了想,喃喃,带了鼻音——我的好朋友。
「什么?」阿衡迷糊。
言希笑了,点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我说陆流,是我的好朋友。
哦。
阿衡拿着机票,翻来覆去地看——刚巧是我们放寒假那天。
言希眉眼是笑的,嘴角却带了冷意。
阿衡张口,想问什么,门铃却响了,有些尖锐,在寒冷脆薄的冬日。
她去开门,思莞站在门外,只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唇色有些发白。
「从哪来,不冷吗?」阿衡有些诧异,零下的温度,这衣着未免太过怪异。
少年的脸色很难看,温和望了阿衡一眼,脚步急促,径直走到客厅,却止了步。
他怔怔望着言希手中的灰蓝卡片,扬扬左手攥着的如出一辙的卡片——「果然,你也收到了。」
虽然一样是温和,但那面容确是有些发苦的,连酒窝也淡了几分。
言希咳,笑,眉毛上挑着——思莞,陆流邀请咱们去维也纳度假呢。他有没有对你说衣食住行全包?不然我可不去。
思莞表情收敛了波动,修长的双手放在裤兜中,低头,却发现自己还套着棉拖鞋,苦笑——这是自然的。陆流做事,又几时让人不放心了?更何况,这次陆阿姨也要一起去的。
言希却转身,语气微滞——她不回美国吗?
思莞呼气——好像美国的分公司运转一切良好,林阿姨也有将近两年未见陆流了,很是想念。
阿衡坐在沙发上,本来在绕毛线团,却抬了眼。
又是……两年么?
言希不说话了,站在窗前,伸出手,在哈气上印了一个又一个的掌印,乐此不疲。
思莞望着他,虽觉不妥,但还是问出了口——你……想去吗?
言希漫不经心,黑髮荡在了眉间——无所谓,在哪过年都一样。只是,要添一张机票。
给谁?
他努努嘴,指着沙发,似笑非笑——还能有谁?我家姑娘还没死呢。
思莞朝着他指尖的方向,那个女孩,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之前……几乎忘了她的存在。
阿衡抬头,望向言希,微楞——我吗?我不行。
她笑着解释——爸爸昨天给我打电话,说他今年过年回不来了,让我陪他过年。
思莞也笑了——这么快?爸爸也是昨天才对家里说,过年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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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寒假那一天,天气到了零下,结了霜,却依旧无雪,果然如陆流所说。
她送言希到家门口时,因为急着赶飞机,达夷催促着他上车,这少年走到了跟前,想起什么,又折回,站在门前,望了许久。
「你看什么?」阿衡问他,不解。
言希笑,瞇眼,看着眼前的铁牌——08-69,记住了。
记住什么?
我们家的门牌号。
记这个做什么。
万一我忘了回家的路……
无聊。
阿衡弯唇,牵着他的手却是死命往前跑——快些吧,没看达夷急得脑袋都冒烟了。
阿衡右手上的纸袋随着风有了响声。
言希指着纸袋——这是什么?
阿衡笑,垂了眼,放开他的手,把纸袋递给他,转眼,对脑袋伸出车窗的达夷开口——「达夷,就两分钟。」
辛达夷无奈——「不就出去几天吗,你们俩用不用这么难分难舍?」
思尔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思莞收紧的方向盘的双手,一径冷笑。
阿衡从纸袋中拿出灰色的兔毛围巾,轻轻掂了脚,她一米七三,他一米七九,六公分,无论长短,始终是一段距离。
言希眼睛亮晶晶的,第一句话不是惊喜,而是反问——「思莞有吗,达夷有吗?」
阿衡回答得敷衍——「嗯,有,都给过了。」
于是,少年撇嘴,她却兴了恶作剧的心,拿了淡色素雅的围巾,把他白皙的的颈连同有些干燥的唇都围了起来,围巾上一朵朵向日葵的暗花,在脆薄的空气中开的正是灿烂。
还有一副手套,挂在颈间的,依旧是灰色的,上面勾了兔耳大眼的小人儿,童趣可爱。
言希嘟囔——「什么呀,这么幼稚。」
阿衡笑瞇瞇——「你很成熟吗?不要,还我好了。」
言希抱住手套,防贼一般——「到了我的地盘就是我的东西!」
口中是绵绵絮絮的抱怨,嘴巴却几乎咧到围巾外。
「我靠!没完了还!」辛达夷怒,把言希拖进车中,向阿衡挥手。
言希瞪大眼睛,拍坐垫——「大姨妈,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阿衡都给你们织围巾织手套了,你丫还想怎么样,再废话揍你昂!」
辛达夷泪——「谁他妈的见内死丫头的围巾手套了!只问我想要什么,再没下文了……」
思莞无奈,开车,绝尘而去。
言希整张脸贴在后车窗上,俊俏的面庞瞬间被压扁,笑得小白,使劲拍车窗。
「阿衡阿衡,等着我呀,我很快就回来的呀!」
阿衡伤脑筋,心想总算把这大爷送走了。然后,坏心,最好小丫在维也纳迷路,晚些日子再回来。
然后,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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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二十八,她隻身一人,到达父亲所在的城市时,却未料想,南方却是出奇的冷,上了冻。
阿衡坐火车坐了将近三天。
母亲本来想让她坐飞机去,但是考虑阿衡之前未坐过,一个孩子,没人照料,放心不下,也就作罢。
她本来以后自己要上军舰,母亲却笑——到底是孩子,那种地方你哪里能去。
后来才知道,父亲是本是放了年假的,只是南方军区的一位好友邀请了许久,又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留了下来。
爷爷年纪大了,不便远行,妈妈自然不会去,而思莞思尔早些日子又去了维也纳,这便只剩下阿衡一人。
她下火车时,远远地,未见父亲,却只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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