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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言希,你不知道,那是个多么可爱的孩子,每一天都会笑,像隻小猫,窝在我的怀里,喊我叽叽。他爱吃巧克力糖,因为很小,夜晚睡觉还会尿chuáng,揉着眼睛找叽叽。可是,我一直戴着口罩……他…甚至…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说着说着,蹲在地上,终于哽咽了起来,痛哭失声。
言希,我该怎么办,言希,我很难过,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言希……
她喊那个人的名字,是崩溃了脆弱了寻求信仰的悲伤。
不远处,站着那个骄傲冷清的男子,看着她的背影,眼波冷静,却红了眼眶。
这部电话,早已坏掉,她怎么可能拨得出去。
只是一个寄托,而已。她怎么舍得,让那个人替她担心。
是兀自言语着,真的qg绪,真的痛苦,真的……思念。
他甚至从未真正见过她口中的言希,即使听到过他电话中的声音,即使那个人,每一次都在电话彼端,拘谨低声地说谢谢你照顾阿衡,谢谢你。
可阿衡,甚至从不知道,她从b城逃到h市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一路相随,直至把她安全送到他的身旁。
整整两个秋冬,那个男子说,天冷了,能否多陪在她身边。
能否给她多买一些糖果。
能否带她去一趟游乐园。
能否每一天都对她说宝宝你很了不起。
能否……给她一个温暖的家。
能否呢。
他和她可以很亲密,握住她的手,却不知道她害怕寂寞害怕被否定喜欢吃甜的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当贤妻良母。
甚至她出走的那一日,那个,在电视上常常qiáng大高贵的少年,常常飞扬着眉眼的凌厉男子,还在低声下气地问他——能否,在一月十日零点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
多可悲,他自诩自己爱这个女子极深,钟qg刻骨,却不知她的生日。
他常常声音冰冷地问那个打电话来的漂亮少年——你在以什么身份和我对话。
那个叫做言希的人却不复人前的伶牙俐齿,他常常无措,láng狈着说对不起,你或许可以把我当做她的父亲或者兄长,嫁女儿嫁妹妹都是这样的心qg的诶,请你谅解。
可是,谁家父兄做到极致,连上节目时,都常常用温柔的语气提起h城,说那个一个多好的地方啊,山美水秀,等我年老死去的时候,把我埋在那里吧。
那个多好的地方,多好多好,有你当年的阿衡,我日后的妻子,我的子女的母亲。
顾飞白无法言语,脑中闪过的场景也只是闪过而已。
一切前尘,烟消云散。他想他,只是对当年b城那个小小的少女着了迷。
当年,在那个小少年身旁,曾经有一个穿着软毛衣的小少女,在面具被摘掉时,微笑温和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时年一九九九。
二零零三年的顾飞白伸出手,拉起那个白大褂的温柔女子,说一二三,傻姑娘,不要再哭了。
他红着眼睛笑了,把手机递给她,不过是思念,这有多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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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带着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份。
当时,全校已经封闭,下了禁令,全校学生都不准私自离校,否则开除学籍。
阿衡刚回寝楼没几日,隔壁寝室有一个姑娘高烧不退,紧接着,楼里接二连三地有人发烧,被送到了校医院隔离,而剩下的大部分人,因为事态严重,也被隔离在宿舍里,每日三餐,学校派人从餐厅抬饭进来。
后来,进校医院的确诊了两个。
于是,她们还要在宿舍中隔离观察半个月。
小五十分悲切,整天嚎——我的男人啊,他好不容易来一次h城,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阿衡心念一动,结结巴巴问她——五姐……你说,言希什么?
小五白她一眼——个没良心的,只知道和顾飞白在医院逍遥快活,言希前些日子公布,他参加主持完全国大型慰问巡回演出后,会完全退出公众视线。h市z大大礼堂是最后一站。
阿衡傻眼,讷讷——他没有跟我说的呀。我给他打电话,他什么都没说……
小五问——那你们说了些什么啊。
我说我还活着活得很健康然后最近全校隔离我已经很久吃到糖了tot,他说他也还活着并且活得很好然后他们学校没有隔离他不爱吃糖所以也很久没有吃到糖了……
小五吐血,压抑住拍死俩小孩儿的衝动,然后叹气,看着她,现在你知道了,言希确实要来。
阿衡问什么时候。
小五说,五天后。
阿衡tot,那我们不是还在隔离着……
小五点孩子脑袋,怎么这么笨,这么笨!我找男同学在楼下接应着,咱们在二楼,铁定能翻出去!
阿衡丧气,就是去了,这么多人,也不一定能看到他。
小五握拳,龇牙,言希的最后一场主持啊,我们中午就等在大礼堂门口占位儿!我还就不信了!!
然后,俩孩子千辛万苦翻了出来。
再然后,蓦然回首,发现自己没票,杯具了……
小五吐血,千算万算,老娘竟然忘了要票这茬子事儿。
看着翻墙蹭的一手血痕,咱孩子泪汪汪——五姐,你说一定能见言希的呀,我三个月没见他了呀,言希t________t
小五讪笑,要不,咱在外面听个响儿,言希主持声音老大了咳。
阿衡继续泪汪汪,咣咣拍大礼堂的门,言希呀t______________t
于是,思念就是这么个东西,孩子憋呀憋,憋到便秘,憋得想不起来了也就没什么了,可关键你别给人孩子机会啊,好不容易心上人到跟前了,却被他妈的该死的一道门堵到了外面,要你,你堵不堵,你堵不堵!!!!
然后一个助理模样的眼镜男走了过来,把眼镜扒拉到鼻梁上,拿手上的照片比对了半天,拉孩子辫子——姑娘,是你吗,你是温衡吗?
阿衡悲切,转头,谁啊你。
眼镜男嘿嘿一笑,怎么比照片上黑了瘦了这么多。
阿衡= =。您哪位?
眼镜男噢,忘了说,我是言希的助理,他让我瞅着你,直接带到座位。
一瞬间,这个世界,鸟语花香,四季如chun,生机盎然。
小五亮了眼镜,拽着阿衡哧溜一下,窜了进去,拿着荧光棒,在人头攒动中,骄傲地坐到了第一排。
咳,左边教务处主任,右边……教务处副主任。
刚挥舞了一会儿荧光棒,dj yan,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后面有人戳她。
孩子,安静会儿。
小五扭头,一看,哟,好眼熟好慈祥的老爷爷啊,这不是……这不是……校长吗tot
泪奔,看着台上,娘的,男人哟,你可真会安排位置。
言希报节目时,正好看到她们进来,笑了笑,继续专心致志,朗音清拂,少年明媚。
阿衡坐在台下,认真地看着他。
和平时,不太一样呢。
好像,全身都散发着盛夏萤火虫一般的光芒,柔和,美丽,而不清晰。
小五看节目表,尖叫了,阿衡阿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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