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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理论
禾新医院的病房内,面色阴冷的男人昏昏沉沉睡着,胸口和胳膊上都包扎着白色的绷带,手中握着一部手机。
输液瓶中的液体即将滴尽,小护士拿着瓶新的消炎药过来帮他换上,一边将药瓶往高处挂,一边暗暗打量男人气质出众的容貌,悄悄红了脸。
相乐生被动静吵醒,掀开眼皮瞟了她一眼,旋即转头看向窗外。
树枝上的叶子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泛出灰褐色,看着便令人心烦。
肋骨断了两根,好在没有伤及内臟,留观一周,便差不多可以出院。
他受伤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
丢不起这个脸。
那日祁峰紧追白凝出去,不多时又灰头土脸地回来,想来也没得到什么便宜。
和面色难看至极的孟嬿嬿一起离开之前,祁峰迴头看了他一眼。
彼时,他坐在卧房门口,嘴角挂着嘲弄的冷笑,只恨手里没有趁手的工具,不然,就算是拼着再断几根骨头,也要在对方身上 再捅几个血窟窿。
可是祁峰却如同斗败的公鸡,失去了之前所有的精气神,垂头丧气走了出去。
为了避免人多嘴杂,他连公立医院也不敢去,打了s市颇负盛名的私立医院的急救电话,悄悄住进这里养伤。
等了几日,始终没有任何亲戚朋友过来试探口风,相乐生便知道,祁峰好歹算是知道分寸,管住了孟嬿嬿,没有到处乱说。
不然的话,白凝还怎么做人?
想到那个令他咬牙切齿的女人,相乐生脸上愈冷,冻得春心萌动的小护士打了个哆嗦。
她做出了那样的事,根本不值得他再为她担心。
他松了一口气,也只是因为……他害怕她拖累自己,或者抓着之前的旧账,把他也扯进去。
自欺欺人着,相乐生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机。
除了罗仪定时定点的工作汇报,一片安静。
可恶,她怎么还不打电话过来服软?
她又去了哪儿?别的野男人那里吗?
狡兔三窟,他看,她倒是比兔子还要有本事!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难道他说也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吗?
她欲求不满,为什么不可以和他实话实说?他又不是满足不了她!
或者,她是单纯喜欢打野食的刺激?
从这个角度想,相乐生感同身受,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他还是不能接受她给他戴绿帽子!
相乐生双标得理直气壮,毫无自省之意。
还有——他又想起她临走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什么叫他不了解她?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比他更了解她?!
如此死循环了一遍,相乐生又一次气得心口作痛。
小护士被他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成功吓退。
烦心事、绵延不绝的疼痛和药物的作用交错在一起,相乐生力不从心,不多时又昏睡过去。
直到下午,他才缓过来些,强提起精神收拾乱局。
他先给傅岚打了个电话,试探白凝有没有去她那里,以及夫妻二人吵架的事,她到底知不知情。
电话很快接通,傅岚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常:“乐生啊,怎么了?”
“妈,没什么事。”相乐生暗中松一口气,“我就是想问问,上次给您买的血燕,您吃着怎么样?要是觉得还行,我让朋友再寄几盒过来。”
“哎,谢谢乐生,你这孩子真是有心。”傅岚立刻笑了,“血燕不用再买了,倒是有件事,妈得拜託你。”
相乐生答应道:“您说。”
“阿凝的肚子一直没消息,妈心里着急啊。”傅岚嘆了口气,“她外表看着软,心里头主意大,我说了她很多次,她总是不听……不过,你说的话她倒是能听进心里去,你找机会多劝劝她,让她跟我去看看中医,好好调理调理身体,明年赶快生个孩子……”
相乐生垂下眼皮,唇角紧绷。
白凝的主意,确实很大。
他应该庆幸的是,她目前还没怀孕,不然的话,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强忍着再度喷薄的怒气,相乐生将傅岚应付过去,挂断电话。
白礼怀那边他不敢贸然试探,但是,细想来,如果白凝真的打算把事情闹到无可輓回的地步,也不会舍近求远。
除非——她也有所顾忌。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终于多多少少好受了些。
紧接着,他又联繫了那家之前打过交道的私家侦探事务所。
“把她每天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事无巨细地发给我,我要随时掌握她的行踪。”老婆脱离自己的掌控范围,令他无法忍受。
再说,她不是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吗?
他倒要借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了解她的真实面目。
“你们行事小心,不要让她察觉你们的存在。”在他看来,监视等同于在乎,若是被白凝发现,自己又输了一筹。
她要冷战,他就如她所愿。
自己完全占据上风,根本没有道理做出任何退让。
他等她在外面吃够教训,意识到他的好,乖乖回来向他道歉。
第二天早上,收到白凝动向的相乐生脸色又一次黑如锅底。
医生,三十五岁,离异。
再加上之前的有妇之夫、年轻学生。
白凝是在集邮吗?
他狠狠心,不去管她。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
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能有什么好?过去这阵子新鲜劲儿,白凝的兴趣自然就淡了。
他现在发现,白凝有些像进入叛逆期的小姑娘。
推着不走,打着倒退,谎话连篇,浑身充满攻击性。
若是采取强硬手段,说不定还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让她产生真爱的心理错觉。
到时候,更是棘手。
几天后,相乐生办理手续出院。
罗仪正好出差回来,带着整理好的调研报告和各项资料,打车过来接他。
不过短短几天,男人消瘦了一大圈,虽然仍旧衣冠楚楚,神情中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烦躁,面无表情,周身布满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有别于往日的从容,看起来强大又阴戾。
罗仪心头一跳。
她掩下所有的异样,快步走过去接过相乐生手中的包,请他坐到车后座,自己依旧坐在副驾驶位置。
对相乐生突兀的爽约、不明原因的受伤和几天来自己左支右绌的辛苦隻字不提,罗仪征询过相乐生的意见,报上他家里的地址,问道:“相秘,您今天有时间看报告吗?要不要先休息休息?”
“不用。”相乐生沉声回答。
这份报告非常重要,明天就要由他当面向市长汇报,他因伤没有出差,还不知道罗仪一个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心里没底,只能抓紧今晚的时间尽量完善。
私事再重要,心情再烦怒,世界也不会为他停转,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跟着相乐生走到单元楼下,罗仪生出踌躇,小心地问:“相秘,我跟着上去会不会不太合适?嫂子在家吗?要不我先去买些水果……”空手上门,太失礼了。
相乐生的动作顿了顿,低气压有如实质向她袭来,令她手脚僵冷,呼吸加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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