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在衙门当差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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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好几乎是立刻就抓到了重点, 问道:“吕夫人,元老爷口中的参茶是你喂的吗?”
吕氏一愣,也反应了过来, 说道:“不是!那时丫鬟和看守就在外面, 我哪里有时间去喂参茶?我只点了书案上的灯看了一眼元逢春,确认他死了,便将灯???盏扔了!”
先前因为设计被赵好揭穿,吕氏一直魂不守舍, 竟忘了参茶之事,这厢想起来, 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
吕氏直起身体, 猛然高声叫道:“我没有喂他参茶!元逢春在我进去前就已经死了!他不是我杀的!”
“你在撒谎!”
众人转头去看,出声的果然是一直站在一旁的二少爷元松。
毕竟若元老爷不是死于吕氏之手, 那么唯一有机会成为凶手的只有一直陪着元老爷, 且在吕氏到来之前离开的元松了!
不论是为了那即将到手的家产,还是马上就要扣到他头上的弑父罪名,元松都一定要咬死凶手就是吕氏。
可凶手真的是吕氏吗?赵好忍不住想, 她方才都已经认罪了,甚至懒得详细描述作案过程。若不是元杏突然发问,吕氏现下大约已被押去县衙的死牢了, 她会在这个时候才突然再次开始狡辩吗?
吕氏果然也急道:“方才我都已经认罪了,若非真的不是我所做之事,现在何必改口!”
元松冷笑道:“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乎?先前不过是你没找到狡辩的借口, 现下有人发问, 你自然顺水推舟!不仅想自己脱罪, 还要将我也一起拉下水!不愧是能杀夫的妇人, 好毒的心啊!”
“知县大人!”元松悲愤地朝知县一拱手,“您与我爹生前有过交往,应当是知道他原本就属意于我的!那晚爹他分明就要写下遗嘱了,我为何要杀他?即便退一万步说,我真的有杀心,何不等遗嘱写完再动手?分明是吕氏想要诬陷我!好叫我下了狱,她的儿子还有机会夺取家产!望您明查!”
知县坐在太师椅上,人都已经要傻了,怎么元松又有了嫌疑了?而且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这叫他如何分辨得出来啊?
眼下被架在上面要做个评判,知县只想埋怨冰窖里的元老爷,你活着的时候是怎么当的老爷、怎么当的爹?阖府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不想要你的命!你倒好,一死百了,留给我三个凶手,叫我拿什么断案!
知县看看吕氏,又看看元松,这这那那了半天,只得看向一旁站着的赵好和卫知拙。
赵好接到了知县求助的视线,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其实也无法分辨吕氏和元松究竟谁才是真凶。
一切似乎只能凭她的直觉去判断了。
赵好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卫知拙,后者也正看着她。
卫知拙的目光似乎永远那样沉静,不论什么时候她回过头,都会给予她无限的信任和支撑。
赵好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落在了慷慨陈词的元松身上。
她相信自己一开始的直觉,也相信卫知拙曾经给出的判断——元松身上一定有什么问题,他不可能与这个案子毫无关系!
赵好闭了闭眼,说道:“我竟不知二少爷原来这般能说会道,您和先前表现出来的模样实在是大相径庭。”
“恕我直言,您这样的人并不比吕夫人更可信。”
赵好一开口,知县果然怀疑地去看元松,后者示弱与人这么久,突然变得锋芒毕露,确实奇怪。
元松立刻反驳道:“我自幼既无父亲照拂,又无母亲疼爱,独自一人在这府中长大,若是真的软弱可欺,连什么时候该为自己争取都不知道,恐怕早就不知死在哪个角落了!如果只是因为我性格有缺,便要说我是凶手,天理何在?!”
元松说的没错,但长河县的知县并不是只要有道理就会相信的人。
后者没有被元松说服,反倒看着对方,眉头皱得更紧了,似乎越发觉得元松这人心思深沉,不可轻信。
元松见状,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忙又说道:“若要指认我是凶手,你们起码要拿出证据来!”
这句话倒是实实在在地戳中了知县,后者点点头,冲赵好说:“确实如此,需得拿出证据来才算稳妥。”
赵好闻言,手心里捏出一把汗来,可看到元松的表情后,她竟真的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好罢,不就是证据么?人都说雁过尚且留声,我不信凶手行凶便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赵好铿锵有力地说出这话,朝元松一拱手,大声道,“二少爷,可否准许知县派人对您的住处进行搜查?”
元松一愣,没料到对方真的接了这话,他看着赵好笃定的视线,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他刚张开口,便意识到知县还在看着他。
如果这里不撑下去,知县就不会相信他了。
元松咬了咬牙,说道:“自然可以,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还怕你们搜吗?”
赵好看着元松的反应,越发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回头看向卫知拙。
两个人对视了短短一瞬。
卫知拙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随后一言不发地带着长河县的衙役们去元松的院子里搜查证据了。
大堂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元栖扶着吕氏坐回了座椅上,母子二人喁喁私语,不时看向一旁的元松。知县坐在上首,有些焦虑地等待着。元杏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就好像刚才提出问题的人根本不是她。
而赵好在看元松,眼睛一眨也不眨。
她似乎没有发觉,自己和卫知拙呆的久了,看人的眼神也越来越像那家伙。赵好视线中那种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穿透力让她对面的元松越来越紧张。
他从一开始强装镇定,到后面渐渐开始忍不住怀疑,他是否真的处理好了一切?他有没有像吕氏一样丢了物件在现场?衣服上有没有沾染什么痕迹?身上有没有揣带什么原本属于书房的东西?
没有,元松心想,他记得自己都有检查过,衣服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应当都是干净的……但他有视线盲区吗?会不会真的就有他没有看到的地方?
赵好的视线让他知道,对方已经笃定了自己就是真凶。而一旦有证据被发现,这个人必定会扑上来死死地咬住他,知县也不会相信他,他就再也没有脱罪的机会了!
不会有证据的,不会有证据的,不会有证据……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我们找到证据了!”
知县猛地站了起来,元松却是一屁股跌在了座椅上,愣愣地看着对面的赵好。
赵好面不改色地看向门口,就见卫知拙背着手,领着一众衙役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衙役手中拿着一件衣物,正是元松宴席那晚穿的外衣!
元松跟着看向那件衣物,恍恍惚惚地说道:“不可能,我明明……”
那衙役却不等他说话,已经上前一步,将那衣服的袖口亮了出来。知县忙跑下来细看,才发现在边角印花处果然有一处不起眼的血迹!定然就是元松杀害元老爷当晚沾染到的了!
知县怒气冲冲道:“元松!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元松看着那处血迹,心想,原来这里有这处血迹吗?他竟漏了?难道真的是他命该如此?老天注定他什么也无法得到?
“元松!”知县大喝一声。
元松猛地回过神,看向知县,呆愣了片刻,忽然大声笑了起来,说道:“是!是我杀了他!他不该死吗?元逢春不该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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