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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继续缓慢地猜,手指捏着她小腿:“那是我们第一次回来,你背后有狐狸。”
还在做排除法,路栀:“……没到。”
“车里那次?”
“……”
她含糊着声音,像包了块汤圆:“有,一点点吧……”
“喜欢?”
“就……好感,有一点。”
他视线搭着,溢出道气音,意外过后的恍然:“原来这么早。”
“很早吗?”
她说:“那不喜欢了。”
“……”
脸颊惩罚般被人捏住,仿佛怕她又说出些什么,小腿还落在他另一只手心里,轻轻缓缓地捏。
路栀全身几乎卸力,蹭来蹭去想摆脱:“好胀……”
“路栀。”
“嗯?”
他说:“我一直觉得对我来说,人生有意义的时刻很少,但这算一次。”
她启了启唇,忽然抬头:“美国那次不算吗?”
“哪次?”
“就是你,救了一个小姑娘的事。”
“那算什么?”他笑,“我都不认识她。”
“怎么不算了?”她不高兴,“要算的。”
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展现出超出寻常的执着,但她一直很好奇这事儿,因此他也没多想:“宝宝,一个再见面我都不会记得的人,要怎么算?”
路栀嘟囔:“站你面前你也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
当时天色那么暗,他又受了伤,连兼顾力气和看路都很难,更别说还得留意周遭环境,小姑娘头上一顶黑色帽子,从他视角看下去黑漆漆一片,能看到什么?
他启唇,正要说话,忽而看她凑近,那张脸就在视线之中无限放大,玻璃一样的瞳仁泛着水光,她说:
“那你再仔细看看呢?”
作者有话说:
两百只红包~
尾调
◎宿命。◎
噼啪。
是哪里的雪团落下, 在屋檐上砸出轻微的声响。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她盯着傅言商视线,他手指托在她腿间顿住, 凝视她良久。
她感觉那只手指陷得愈深, 他呼吸跟着停了一拍。
路栀眨眼:“看出来了吗?我, 那年十岁,哪里像七八岁的, 我很矮吗?”
“还有,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救的是中国人,我一直以为是美国小姑娘。”
……
他喉结滚了下, 似乎仍觉不可置信, 眉心蹙了下, 又松开,定了定神, 好半晌,将她抱起:“你没跟我开玩笑?”
“这要怎么开玩笑,”路栀一颗心也跳得飞快, “就, 我不是给你口袋塞了一个小玩具吗,你有没有看见?那个玩具是音乐盒里的, 一盒一物,只有把一套拼在一起才能转, 换别的同款都不行……”
他闭眼,从喉间漫出一道近乎于落定的宿命感,怪不得, 怪不得她怕枪响, 怪不得她忘掉了美国那段记忆, 怪不得她的潜意识会对这件事如此在乎。
路栀还在回忆:“还有手环,是井池从我手上摘掉的,是不是?”
他低眼,目光在她脸颊上落了圈,沉沉道:“那时候在我怀里才这么一丁点,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
“如果那时候我记得,你还能看着我长大。”
“那还是算了,”他道,“看你长大我怎么下得了手?我适婚的时候你才刚成年。”
“……”
他轻轻啮着她侧颈,像在进行一种秋后算账的报复:“后来怎么不来看我?我住了七天的院。”
“我回去就发烧了,”路栀也好后悔,轻轻抓着指尖,“烧完就把美国这一段全忘掉,你不记得吗?还没到家我就吓晕了。”
“我那时候还以为你睡着了,”他道,“还在想,我的怀抱这么有安全感么。”
“……”
路栀说:“后来阿姨连夜把我带回国,因为没有看好我,让我一个人满手是血地回来,所以害怕得不敢说,没多久就辞职了。除了害怕声音之外,我和平常人也没区别,因为看起来像是胆子小,家里人也没有多想。”
他问:“除了声音,还有其他哪里不舒服么?”
“没有了。”
他手臂牢牢地箍着她腰,像是唏嘘感叹,命运如此荒诞地奇妙。
路栀说:“你那天还穿了白色的衣服,后来为什么从没见你穿过?”
“……你哭得太吓人了,”他道,“后面不敢穿了,全换成黑色了。”
……
居然是这样。
他问:“什么时候知道的?我第二次受伤,进医院那天?”
她啊了声,正想问你怎么知道,听他揭开谜底,抚一抚她下唇:“怪不得那天对我那么好。”
“……”
路栀:“你能不能忘了……”
“这怎么能忘得掉?”他极其平静,“我的人生就是为那一刻而活的。”
“……”
她有些热,把裹起来的被子重新打开,然后说:“我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是珠宝宴,你以为是那场音乐会,原来都不是,我们第一次见,”她轻声说,“在好早好早之前。”
“也许更早,”他将枕头拉到她身下,笑了一下,几乎荒诞,“上辈子?”
路栀撇嘴:“你不是唯物主义无神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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