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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冲见他就要把肉往嘴里放,连忙叫住:“那样吃不好吃!”他抬头叫候在一边的厨子拿点面皮子过来,而后往面皮上摸了摸卤办过芝麻面包着羊腿肉和小半根胡葱递到苻坚嘴边:“啊——”
苻坚舒展眉头,很自然地直接张了嘴,嚼几下果然点点头:“好吃。”二话不说又学着慕容冲方才的步骤也包了个喂到慕容冲嘴边:“啊——”
慕容冲吃下这口肉,突然想到了什么,蹭到苻坚一边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油印子:“陛下我不生你气了,我想见我娘了。”
苻坚这会儿心情好着呢,嘴里的词恨不能叠着说:“好好好,见见见!”
自秦兵攻下邺,可足浑太后就没睡过几天好觉,几日的周旋下来,玉玺还是到了苻坚手里。说是礼待燕皇室,她依然住在自己的宫苑,但也确实是变相的软禁。
慕容冲刚进来几下跑进了内殿:“娘——”
可足浑氏被他扑了个满怀,美艳却疲怠的面容上出现一丝疑惑:“你怎么进来的?”
慕容冲直白道:“我让苻坚带我进来的。”
“他怎么——”
“他搁正殿呢。”
可足浑氏直接起身拉着慕容冲往正殿走,给苻坚作礼。慕容冲见亲娘全了礼就偎过去撒娇,纵然后来鲜卑人对他母亲多有不满与怨言,但对于他来说,可足浑氏永远是把他宠的无法无天的亲娘,走的又早,慕容冲不是不想她的。
可足浑氏几天没见幼子抱着他来回看了几遍:“没人怎么你吧?”
她意下是问有没有受到宫人的亏待,慕容冲却愣了愣,连带一边的苻坚听到也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内疚,两人一同出了声。
“那什么……”
“啊……回长安我便册封凤皇。”
可足浑氏没明白过来他们什么意思:“……什么?”
慕容冲寻思着跟苻坚这事不可能瞒得住他娘的,随即便抱住可足浑氏的脖子继续撒娇,索性脸也不要了:“我喜欢陛下,陛下也喜欢我,我要和陛下在一起。”
他显得自愿一些,母亲应该就不至于后来郁结于心了吧?
可足浑氏登时只觉天旋地转,“你!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而后又朝苻坚扯出了个极难看的笑容:“陛下,凤皇年幼,不懂事。他说的话万不能当真的。”
前世母兄也是这样极力想把自己保下的——反正保不住,慕容冲扭头看苻坚,男人本来勾着的嘴角果真下来了,他抢道:“娘——陛下对我可好了,反正我以后也要嫁人的,我喜欢陛下为什么不可以嫁给他。”
这句话说的慕容冲几乎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胡闹!你嫁什么人!你是个乾元啊!”可足浑氏听到后怒斥。
慕容冲顿时从他娘身上起来,他是个乾元?他早上听张博士讲来讲去,教他怎么雌于人下,懂得了什么叫乾元坤泽之后便下意识将自己代入坤泽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哎呀一声。
可足浑氏走去自己的妆镜前拿起一只盒子:“你出生时择珠盘吐的珠还在这里!吐珠多为乾元——你不要再叨扰陛下了!”
上一世他也是男人,也没见苻坚放过他啊。于是撇了撇嘴,扯着可足浑氏的袖子拽来拽去,:“可是我就是很喜欢陛下啊——”
他这副壳子沾了年纪的光,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总带着幼童的天真。可足浑氏一看再看都觉得慕容冲不像被迫的模样,慕容冲又粘人又倔一直说喜欢苻坚。站在一旁的苻坚听的都乐出声了,拉过慕容冲:“好了,不论他是乾元坤泽,跟了朕都不会被亏待的。朕也是真心喜爱凤皇,慕容氏今时如此,将凤皇放在朕身边不是更好些么?”
可足浑氏没法再说些什么,慕容冲连忙道:“娘,我还要和陛下去放纸鸢,明儿再来看你——”语罢风风火火又拉着苻坚走了。
提前通知他娘一声……纵然太过不懂事他娘也会气,但应该就不至于过头内疚骤然病倒后来缠绵病榻了吧……倘若是做了这个选择,日后他过的好一些,可足浑氏应该也能好一些。
苻坚被他拉着走,问他:“真的要放纸鸢啊?”
慕容冲扭头反问:“不然呢?你有事要做吗?”
“没有。”他定了让王猛留邺,现在是一身轻松。紧接着又问他:“你没骗你娘吧?你真那么喜欢我啊?为什么喜欢我了?”
慕容冲一听他这种问题就想翻白眼,都让你干了,问这种问题有什么意义,不趁机讨到点什么岂非亏死?转而一想,自己这个年岁时候确实是喜欢过苻坚的,一些真真假假的情谊混杂在一块儿。算下来亡国旧很他怨不得苻坚,是燕国不争,他那时候是觉得自个儿的情意架在这层上——那哪儿能说出去,忒丢人。
可苻坚这么一问,他却不想平白把小时候的欢喜一一否了,直白答道:“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陛下你喜欢我不就是因为我好看,这么简单的事莫?”
苻坚听的哈哈大笑,也不否认,去捏他脸蛋:“你这臭美性子是一点儿都改不掉了。”
对待苻坚,慕容冲向来是看他心情适当娇纵一下的。再怎么样他活了二十七年也比三十三岁的苻坚小了那么一截儿,对他扮起嫩也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冲想,他越喜欢自己越是好事,苻融王猛早看不惯他一些,他就早出宫一些。苻坚也会感觉对他愧疚一些留恋一些——那么在平阳他还能更潇洒一些。之后再想更多的事。
慕容冲顿了顿,苻坚瞥了他一眼问:“又想什么鬼点子想玩呢?”
两个人搞到床上之前慕容冲是天天带着苻坚疯玩,什么都能玩起来,一只蛐蛐儿都让他玩出来各种花样,苻坚小时候玩乐只爬树抓知了猴,捞了裤腿儿下河抓鱼。哪儿见过这么多新奇古怪的玩法,跟着慕容冲一天天的,简直像年轻了二十岁,贪乐起来。
慕容冲想了想,投其所好:“不斗蛐蛐儿打叶球了!过两天我腿不疼了咱们去打猎吧陛下!我知道有一块地儿可肥了!”
夜里俩人又躺到了一张床上。
慕容冲见苻坚挤过来,忍不住开口:“陛下,你不觉得这被子太短了吗?”
苻坚问他:“你不睡觉,怎么突然这么伤感起来。”
慕容冲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可是这被子太短,只够我勉强的。”
苻坚也奇怪:“你小小年纪每天也开开心心的有什么勉强?”
慕容冲说:“你不觉得冷吗?”
苻坚思考一番,觉得慕容冲年纪尚小,又刚遇上国破家亡的事,对方更是自己,就算再洒脱有时难免也会不好受,于是伸手抱紧他:“你是想说你很怕孤单吗?别怕,以后每晚我都来陪你。”
慕容冲觉得被子漏风,掖不住,受不了坐了起来,看了看被子,苻坚果然抢过去了大半,还露了脚和小半个小腿。
“陛下,你看,我就说被子很短的,你不要勉强了。”
苻坚愣了愣,反应过来。讪然捞过了床更大的被子,不再言语了。
过了一会儿,慕容冲迷迷糊糊将要睡着,苻坚又出声了:“我睡觉真的很吵人吗——你也别说我不打,我这鼻子的炎症我自己晓得的,我昨晚感觉到你捏我鼻子了。”
慕容冲心想这人自尊心还挺强,哼哼两声:“不吵,我架得住。”
苻坚一想,他醒时慕容冲确实睡得挺熟,再不做他想。
慕容冲却清醒了些,觉得是时候谄媚一下:“陛下的炎症又不是自己想得的,凤皇会心疼陛下的。”
苻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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