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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兴趣听人报菜单,她处在陌生环境里不自觉声音也放轻了,道:“不用,你看着点,我没有忌口。”

纪平彦同学没有实践经验,但并不是不懂事的小白,他是有sub德的,此刻抱着想给人做狗的心思,不会因为一句客套就真的自己拿主意。他翻了一遍菜单,虽然理智告诉他烧鸟是不错的选择,瞎子拿着也方便,但属于d的邪恶心思一时间占了上风,蠢蠢欲动地试探道:

“寿喜锅行吗?”

白露闻言一挑眉,眼神被黑色墨镜挡住,但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落在纪平彦眼里让他不禁产生了被看穿的心虚感,正要开口找补,白露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甚至还有几分怅然,演技十分有层次地沉吟片刻,道:

“这个……我倒是挺喜欢的,但瞎了之后不太方便,就没吃过了。你要是不嫌麻烦,那倒也行。”

纪平彦耳朵都快烧起来了,他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萌新小d哪里受得了这么猛烈的撩拨!他啪一下合上菜单,表面非常镇定地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

“那就这个。”

服务员的素质还不错,一打眼见到个残疾人的惊讶已经被藏了起来,递到眼前的菜单却没接,平静地按惯例问到:“好的,寿喜锅一份,不要别的了吗?”

“呃……”纪平彦这才意识到自己被白露的“瞎子论”弄得失态露了怯,清清嗓子收回手,打开菜单假装刚才无事发生:“那再来两串烧鸟?您喝什么?”

白露听着动静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或许是最近逗纪平彦逗多了抗性增加,这回倒是忍住了笑意,面上淡然道:“味增汤。”

服务员走了之后,纪平彦猛灌两大口玄米茶,深觉自己就像个拿摔炮的傻小孩,刚从兜里掏出来想搞个恶作剧,结果一转眼就被人一发东风快递给炸迷糊了。

啥叫段位差距啊兄弟们,果然我这辈子就是给人玩的命啊。

服务员离开之后白露看起来并没有放松多少,双手拢着温热的茶杯,轻声细语地试探着唤了一声:“平彦?”

“哎,怎么了?”

白露语调平稳,脊背也是挺直的,并没有直白地表露自己失去视觉带来的恐惧和不安全感,只道:“没什么。”

纪平彦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给自己续了杯水,道:“咱们坐的地方在里边,没有邻桌,您不戴墨镜也行的。”

白露闻言心下满意,把墨镜摘掉,露出一双蒙着白翳的盲眼。

纪平彦看着只觉得赏心悦目,一时没说话。

没有了墨镜遮掩,白露努力克制的不安其实看起来很明显,她又唤道:“平彦?”

纪平彦:“啊?”

白露神色一松,正要提起个话题将自己反常的行为遮掩过去,纪平彦却是福至心灵,意识到自打进了餐厅白露整个人都紧绷着,只要自己不出声,白露过上几十秒就会叫自己,这是紧张害怕了?

“我坐到对面去,您能感觉到我在旁边,会不会好一些?”

白露:……小东西还挺敏锐。

她端起茶杯也抿了一口,低着头试图遮掩住尴尬,但的确是有些如释重负:“那你坐过来吧。”

白露倒下时心底是没多少惊慌的,好像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是可以随时按下暂停键恢复正常的p,而不是大半个身体毫无知觉的,真正的残疾人。

不过是在转移时摔倒,她p瘫时玩过太多次了。

直到她趴在地上,使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徒劳无功时,她才好像第一次明白残疾的意义。

她像一条拼了命挣扎,也只能扑腾两下就精疲力尽的鱼,再怎么努力抬高肩颈,手臂的力量也不足以带动无知觉的腰背。

这次没有暂停键,更没有人可以帮助她,她必须独自面对现实。

她爬不起来。

这次不是装的了,她是真的爬不起来。

白露松开手,放任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静静地看照在地上的那块光斑缓缓移动,最终消失,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

微信提示音响了几下,过了一会儿又唱起歌来,是纪平彦拿她手机设的专属铃声。

手机应该就在床边,如果她努力一下或许能拿到,但她现在谁也不想理,谁也不想看到。

鼻腔已经充斥着尿液淡淡的气味,水渍就在眼前缓缓蔓延开,她曾无数次沉迷于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感到悲凉。

叶公好龙,是否是每一个pretender逃不过的命运呢。

纪平彦闯进家门的时间比往常早了许多,天还没完全黑透,他就带着一头汗水踉跄着冲进来,脸上是近乎扭曲的惊惶。

白露听到动静回过神来,她躺在一地污秽里,如此狼狈的时刻,还能安抚她的奴隶。

“别怕,我没事。”

纪平彦见她还清醒着,心里悬着的大石落下,魂魄勉强归位,脱力一般跪倒在地。

往日他如果敢这么不顾仪态的把膝盖砸在地上,定然是要挨打的。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些,纪平彦冰凉的手指覆上白露的额头,手下温度还算正常,但他依旧神经紧绷。

“您在这里躺了多久?”

白露用一种温柔又哀伤的眼神注视着他,喉间溢出破碎的笑声。

纪平彦慌得连手机都拿不稳,拨个120都能打错数字,又手忙脚乱地挂断。

“我这就打120,您坚持住。”

白露扬手用腕子抵住他,有气无力地开口,语调和平时一样不容置疑。

“不用打,我没事。只是转移的时候摔倒了,我心情不好想躺一会儿,你帮我收拾了就行。”

“摔倒也很……”

“我才瘫多久,骨头还没那么脆弱。”

“那您着凉生病怎么办?”

“家里没药吗?”

纪平彦气得不想答话,碍着这些年被打出的规矩才道了声“有”,难得沉了脸色,用眼神谴责白露。

白露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所以没拿主人的威权去压,只温声哄道:“我心里有数,乖。”

纪平彦只能一声长叹,用还在抖的手握住她的:

“如果今晚有不舒服,就去看看。可以吗?”

白露闭眼不答,算是默许。

纪平彦动作麻利的铺了隔尿垫把白露抱上床,又打了一盆温水。刚拆开纸尿裤,一股臭味传了出来,纪平彦脸色一变,下意识去看白露。

白露闻到味道往下瞟了一眼,侧过头干呕两声。

纪平彦知道白露洁癖到连自个儿都嫌弃,想给人拍背,但一时不敢拿手碰她,只能麻溜的把纸尿裤一卷跑进厕所扔掉,又拿了包湿纸巾细致地替她擦干净糊在屁股上的稀便。

“抱歉,主人。是我回来晚了。”

白露胃里没有东西吐不出什么,控制不住地干哕两声就被她自己强行压住,被逼出生理性泪水,泪眼朦胧地看向他,嗓音沙哑。

“纪平彦,你不觉得恶心吗?”

白露很少对他直呼其名,纪平彦对上那双被泪水模糊掉凌厉锋芒,却掩不住痛苦的眼,心脏像被人紧紧攥住,酸涩难忍。

“……怎么会呢?”

白露对他的回答付之一哂,纪平彦也并不辩驳。

他沉默着替她清理干净污秽,又拧了热毛巾将臀部和大腿细细擦过一遍,给她换上新的纸尿裤,将双腿放平,盖上薄被,再将地面上白露留下的尿渍擦干净,洗干净双手,从柜子里翻出水银体温计,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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