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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照年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你不可怜。”
陈镯笑道:“是啊,我还有你。”
他轻轻地在关照年耳边说:“我爱你爱到无可自拔啦!”
关照年翻身把他压下,陈镯笑盈盈地看着他,送上自己的唇。
无论如何,这是他的选择,人生中第一个被打破的束缚,就让他像烈火一样熊熊燃烧吧。
被停课的这一周,陈镯过的日子可以用滋润来形容,是他近十几年里最快活的一段时光。早上做饭,晚上做爱,饿了出去找夜宵,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接吻,玩极速飞车,甚至还学会了怎么换轮胎,放在一个月前,像是天方夜谭。
因此当陈镯再次穿上校服回到学校的时候,难以适应,老想着翻墙出去,只是这回陈峰看他看得格外严,并且比往常更难说话,还在耿耿于怀陈镯过去一周只回了他一条信息。
“重色轻友!”陈峰骂他,“玩物丧志!”
“你别骂我了。”陈镯写着卷子,笔尖都要起火,晚自习下了课急急忙忙收拾书包走了,第二天又请了假,说是生病了。
当陈峰发消息来关心的时候,陈镯正在蟒山给关照年加油。
蟒山是个偏远的山区,有一条盘山公路,只有零星几户人家,常年满山的轰鸣声,响一夜也没人管,逐渐变成了机车党最爱来的地方。从岑县过去,开车都要三小时,陈镯和关照年慢悠悠出发,到的时候都下午了。
王擎几个人在平地上搭了四个帐篷,在正中间生了个火堆,准备逮山鸡做晚饭,手上拿着一个叉子,风风火火地往林里走。
陈镯看了眼天色,阴云密布,而且气温还在下降,能逮到鸡才怪了。
关照年动作熟练地组装好帐篷,捡了一块石头把帐篷的四个角固定起来,陈镯第一次露营,很新奇,关照年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轻快地跑前跑后。
装好帐篷,王擎一干人还没回来,眼看着天就要黑透了,火堆也要熄了,陈镯捡了些干柴添进去,对关照年说:“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陈镯有点犯困,奔波了一天,在帐篷里躺下,刚想眯一会,就听见关照年接了个电话,没过几秒,关照年伸手进来拉他,“得走了。”
陈镯还在状况外,跟着关照年走了两步,想起什么,跑过来踩灭了火堆,用土埋好确认不会复燃才又跟上。
“警察来了。”关照年说,陈镯暗暗吃惊,王擎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骂了一声,掉转摩托车车头,让他们赶紧走。
也真是邪门,第一回来这儿就遇上警察执勤,王擎说,刚刚看见有两辆警车开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一辆黄色的,看样子是发电站的公车,天色骤变,要下大雨了。
为了不跟警车撞上,他们开着车走了一条小路,刚走没一会,电闪雷鸣,陈镯被硕大的雨滴砸得脸疼。
小路是黄泥巴路,很快变成泥泞的泥水,关照年不得不放慢车速,陈镯回过神来时,这条路上竟然只剩下他和关照年了。
深夜,哪怕是一点动静都很明显,只是被湮灭在了浩大的雨势中,陈镯抱紧关照年,借着微弱的车灯看见寸步之外的土坎,稍微一不注意就有可能摔进无边黑暗里。
关照年像是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怕吗?”
“不怕。”陈镯说,“刺激。”
关照年从没来过这里,探身看了看,估计还要好一会才能开出去,雨势越来越大,将两人淋了个透心凉,关照年握着把手的手就差点没握紧,车头偏了一下,陈镯赶紧问:“怎么了?”
关照年呼出一口气,因为他开始剧烈的头痛起来。这是从小落下的毛病,听到雨声或者被淋到雨都会出现这种反应,一旦下雨必定发作,没办法治。并且发作的时候会让他陷入狂躁的状态,非常难以控制,他一般会吃大量的药来压制,只是在现在这个地方,只能全靠自己忍,忍不忍得住又是另一回事了。
疼痛从脑后炸开,眼球也开始隐隐作痛,关照年靠边停下,陈镯紧张地下车看他,湿冷的手指刚碰上他的脸就被关照年挡开,他顿了一下,收回手,问:“……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关照年才咬着牙说:“头疼。”
雨势太大,陈镯脱了外套盖在他头上,伸手:“我给你揉揉。”
“别碰我,”关照年把外套掀下来,声音低沉:“离我远点。”
他的状态不对,陈镯能感觉到,他只好抱着衣服默默站远了点,关照年下了车,拳头紧紧攥着,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忽然他对着旁边的树干狠狠砸了几下,那样重的力道,几乎要砸出血来了。
陈镯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关照年像感觉不到疼痛,连续砸了二十几下,每砸一下,陈镯的心就抖一下。
砸完,关照年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陈镯立刻上前死死抱住他,关照年让他走,陈镯反而抱得更紧,说:“我陪你,你别砸了。”
关照年用了些力气拉他:“走开!”
陈镯看到他的手已经血肉模糊,一阵心疼,对他喊:“疼死了,你不知道疼吗?!”
关照年呼吸沉重,他极度厌恶自己这种状态,因为随时会把他变成一个会痛到丧失自主能力的人,就像现在这样,痛得体力不支,甚至需要靠陈镯撑着,让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陈镯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拉他坐下,幸好蟒山的树都长得遮天蔽日的,还能让他找到个避雨的地方,虽然打雷时躲在树下更容易被劈,但陈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半蹲着抱着关照年的头,为他挡掉从树上落下来的雨水,用自己的怀抱给他营造出温暖的庇护所,苦恼道:“怎么办?”
他抱得很严密,关照年的耳朵正好贴在他的心口,听见急切的心跳声,他低低吸了一口气,因为痛感再次加重了,陈镯只好把关照年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停地揉,不知是他按摩的手法有什么奇特的作用还是时间的问题,关照年从一开始的躁动不安到后面甚至小睡了一觉,头痛的感觉渐渐散去,陈镯打了个哈欠,手上的力度小了点。
雨停了,关照年动了动,陈镯低头问:“好点了吗?”
关照年点了下头,坐起来,听他说:“谢谢。”
陈镯甩了甩酸痛的手,笑着说:“谢我干嘛呀,你不疼了我才高兴呢。”
说完,他有点发愁:“这能治好吗?”
“治不好,”关照年说,“应激反应。”
陈镯坐过去挨着他,什么都没问,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像昨天关照年对他做的那样。
关照年似乎侧头看了他一眼,按着他的后脑勺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混合着泥土和雨水的气味。
最后他们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下了山,关照年推着机车走到大路上才看清自己狼藉的一身,陈镯也是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鞋子和裤脚沾满了泥巴,脸上多了一瞥泥巴痕,他走近时关照年抬手用大拇指给他擦掉,让他上车。
开到小镇上,关照年开了间房,让陈镯先去洗个澡,自己则买了两身衣服,把车送去洗,回来时提着一袋吃的,打开门看见陈镯裹着浴巾愣愣地坐在床上,看向他。
关照年一眼就看出不对,用手背量了下他的额头温度,很烫,脸颊也通红,是发烧了。怪不得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就那么安静,敢情是一声不吭忍到现在。
关照年迅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带他去镇上的卫生所,陈镯没力气走路,烧得想哭,关照年就背着他走,陈镯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颈,软软地趴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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