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洗乾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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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只老虎包围住他们，齐齐发出吼声：“吼──”

危机突然降临，殷远也不知道为什麽就变成这样了，他紧握着手中的骨矛，甚至还准备要拿出弹弓了，冷汗不断从背後流下。

怎麽回事？为什麽突然就来了四只老虎？是他们走到对方的领地了吗？又或者这些老虎是当初追杀小白虎的同夥？

殷远曾听说过老虎是独居动物，平时不会群聚，但或许是兽人世界不同，眼前这四只大老虎显然违背了他所知道的常识。他在朝四周警戒的同时，没意识到自己正紧挨着小白虎的身体，像是打算牠共同奋战，又像是不自觉做出依赖的状态。

殷远没发现，小白虎却注意到了。牠反倒没有殷远这麽紧张，只是暗暗观察了他一会。像是为了放松亚兽的情绪，牠用头蹭了殷远一下，而後迈步走向前，像在回应牠们的话：“吼──”

殷远听不懂牠们的话，不知道牠们到底沟通了什麽内容。只见那四只大老虎突然前肢伏地，像是朝小白虎做出恭敬臣服的样子。

【少昊大人。】

小白虎问向牠们：【你们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贺风族长知道您遇难，立刻就派我们出来寻找了，我们循着您留下的气味才找到这里。现在见您平安无事，我们也放心了，请您跟我们回去。】

小白虎却说：【我还有点事，暂时还不能回去。】

【如果少昊大人是想找离与竞这两个叛徒的话，他们已经被您的兄长默白大人给处决了。】

小白虎沉默。

为首的那只老虎继续说道：【少昊大人，您一直都误会默白大人了。他没有想害您的意思，只不过是轻信离与竞，才让这两个背叛者有了对您下手的机会。】

小白虎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问：【……背叛者的屍体还在吗？】

【当然。默白大人吩咐过，要等您回来看过才能处理。】

殷远有些无奈，他完全不知道牠们沟通了什麽，只听见双方吼来吼去的，听起来像是在互相叫嚣。只不过那四只老虎好像对小白虎很尊敬一样，一直保持着前肢趴伏的姿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小白虎看起来也不太一样了，至少跟这些日子相处的时候不同，给他一种高傲冷漠的感觉。

【大人，您的身体……】

小白虎想了想，并没有解释太多：【没事，变小只是为了保存体力。】

【您旁边那只亚兽是您的食物吗？】

【不是。】

【那就是您的奴隶了？】

殷远发现那四只老虎的目光望向自己，他觉得很疑惑，只好看向小白虎。

小白虎也正看着他，却对四只老虎说：【勉强算是吧。他救了我一命，我想把他留在身边。】

【原来如此。】四只老虎并没有感到讶异，族里也养了不少奴役用的亚兽，亚兽救了主人，又或者是为主人而死，对牠们而言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原始社会，亚兽的地位并不会因此提升，【如果是这样的话，贺风族长应该能同意您豢养他。】

小白虎没有再多说，只同意跟牠们一起回去。

四只老虎同时站了起来。殷远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对牠们还有些警惕。倒是小白虎咬了咬他腰间的兽皮，示意跟牠们一起走。

殷远这才明白双方已经沟通好了，低声问小白虎：“牠们是你的族人？”

“吼……”

殷远笑了起来，也没多想，顺手就摸了摸小白虎的背：“看牠们对你这麽尊敬的样子，你在族里的地位是不是不低啊？”

小白虎还没回应，那四只老虎的兽瞳突然竖了起来，吼叫出声：【住手！竟敢这样摸大人。】

殷远被牠们吓了一跳，手立刻松开，低声问了一句：“怎麽了？”

【没事。】小白虎这段日子以来已经习惯殷远的无理对待，倒不觉得有什麽了，只是亚兽的手一离开，他竟然还有点缺了什麽的感觉。

四只老虎闻言十分讶异，但既然小白虎都这麽说了，也不再怒视殷远了，尽责地在前方带路。

殷远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可能是因为自己冒犯小白虎，所以牠们不高兴了吧。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阶级制度就是这样，但他还是有点不太适应。他真的能融入小白虎的族群吗？

几天後，座落在白虎山半山腰的白虎族群，迎回了牠们失散多日的白虎王裔。

殷远原以为小白虎的族群，也会是白色老虎居多，但一眼望过去，除了小白虎之外，其余全是黄褐色皮毛的老虎。也有那种白底的老虎，但长出的毛是淡黄色的。一眼望过去，各种深浅不同的黄色都有，但就是没有像小白虎这种纯正的白色。

其实白老虎本来就是基因突变而来，即便要孕育出同样毛色的後代子孙的机率也不高。所以古代才会以罕见的白虎为尊，後世还流传着各式各样的传说，但看起来这一点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越稀奇越贵重的东西就越是稀少。

除了老虎之外，殷远还看见许多亚兽，这些亚兽像是依附着老虎部落生存一样，乖乖地听从命令，做仆役或者打杂的工作，有些只长了兽耳，有些只长了尾巴，能看得出来是不同族群的，这些亚兽或许是被抓来的，也或许是寻求庇佑而自愿归顺於强者部落。

大概同为亚兽的缘故，殷远忍不住多观察了一会。但这时，他突然发现一点，好像大部分的亚兽都听不懂兽语，所以那些管理亚兽的老虎会变成人形来使唤他们。这个世界成年老虎的体型本来就比他原来世界的老虎还要大上很多，现在一变成人之後，各个身高都像是要突破天际一样，基本都是两百公分起跳，身材更是壮硕无比，胸肌与手臂上的肌肉大块又结实，像是健美先生一样，腰间围着的兽皮底下的东西鼓鼓囊囊的，尺寸肯定不小。

原来身高就有一百九十公分的殷远跟他们一比，简直就是个矮子。再看一看身材，自惭形秽不说。下面就完全不敢比了。

难怪都说虎鞭有壮阳的功效。

“吼……”

小白虎见到亚兽停下来发呆，转头叫了他一声。

殷远很快回神，看见前头带路的老虎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善，也不敢再逗留了。见过老虎化为人形之後的模样，他忍不住想，小白虎要是变成人之後，会是什麽模样呢？

老虎的族群比殷远想像中的还要大，有组织有制度，还有以木头做支柱搭建的简易屋子，挂上风乾的兽皮，隐约有了原始部落的样子。

这时，前头走来了一只老虎，对着小白虎恭敬道：【少昊大人，族长吩咐过了，您长途奔波辛苦了，今天就不必去见他了，早些休息。】

小白虎知道了，只是吩咐下去：【我要洗澡。】

【浴池已经准备好了。】老虎又瞥了瞥牠身旁的殷远，【那这只亚兽我就带去集中管理的地方……】

【不用。】小白虎打断牠，【把他带去我住的地方。】

那只老虎显然很讶异，但依然恭敬说道：【是。】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动他。还有……】小白虎嫌弃地看了一眼身上脏兮兮的殷远，又说，【把他也洗乾净。】

小白虎再次强调：【要洗得很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