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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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小白虎分开之後，殷远被一名高大的虎头兽人拎着脖子提起来，朝户外的方向走去。

殷远吓了一跳，但他与对方将近三、四十公分的身高差，不但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还毫无还手之力。但身高矮，气势却不矮的殷远抗议道：“等等，小白虎呢？你要带我去哪里？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小白虎？”兽人低着头打量亚兽一眼，在确认这只弱小的亚兽无法对自己造成什麽威胁之後，也乾脆松了手，让他下地走路。但兽人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认同殷远的这种说法。

在人类社会待久了，擅於察言观色的殷远立即就察觉到了，解释道：“因为我不知道牠叫什麽名字。”

虎头兽人严肃道：“你应该尊称为少昊大人。”

“少昊，原来小白虎的名字叫做少昊……大人。”感觉到虎头兽人在瞪视自己，殷远立即跟着改口，加了一个大人的尊称。他并不是很在意称呼的问题，只是心里正在想，小白虎还那麽小，在族里地位就这麽高了，难怪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都一副高傲模样。

殷远初来乍到，虽然好奇小白虎被追杀的事，也好奇这整个兽人部落，但以自己外来者的身分，也知道不好过问太多。

他正在好奇虎头兽人要带他去哪里，他们就已经到了目的地，一条溪边。

虽说是溪边，但更像是公共澡堂，有许多白虎族的兽人都在这里洗澡，他们之中有些恢复老虎型态，趴在浅石边泡水，也有些以人形的模样出现，只是身上兽型态的变化都不同，有些兽人有虎耳、虎尾，也有些兽人没有这些特徵，只有头部是老虎的样子，就像是带殷远过来的这个虎头兽人一样，但也有些兽人完全没有兽形外观，一眼看去就像是普通人类。

殷远对兽人这个物种感到十分好奇，难得遇到一个可以沟通的兽人了，身为医学生的求知慾旺盛，忍不住问向身边的虎头兽人：“你们变成人类的外观为什麽都不一样？”

“你不知道？”虎头兽人疑惑地低头看了看亚兽。这只亚兽的外貌很有欺骗性，又因为矮了一截的缘故，看上去年纪像是很小。虎头兽人记得上面交代过的话，知道这可能是一只在外流浪已久的亚兽，不知道兽人的事可能也很正常，随即又解释道：“这与自身的能力有关，越厉害的兽人，化为人形之後就越能隐藏自己的兽型。”

“为什麽？”在殷远看来，这实在是不太合常理。兽人依赖兽型的力量，视人类模样的亚兽为弱者，但在化为人形之後，却又要故意隐藏自己的兽型。

对此，虎头兽人只解释了一句：“为了欺骗敌人或猎物。”

殷远明白了，其实说穿了一切都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就像有些生物在捕猎时会伪装，或者发出气味引诱猎物接近一样，兽人也同样具有这种优势，在化为人形之後，可以装弱来吸引猎物，增加狩猎的成功率。又或者与其他部落打仗时，可以隐瞒自身实力。

虽然兽人身上还有许多未解之谜，但殷远还是好奇：“除了兽型的原始力量之外，你们就没想过依靠头脑？或者亚兽虽然弱小，不能变身，但各有所长嘛，说不定亚兽其实很聪明……”

殷远生活在人类世界里，自然容易以人类的观点来看待这个世界。他也认同进化论的理念，不管兽人是新物种，又或者只是过渡成为人类的一段时期；这里是平行世界，又或者是另外一个世界。他相信兽人的存在，一定也是残酷的物竞天择下，最能适应自然的演化结果。所以兽型力量虽然占据主导，但兽人或者亚兽的智商应该也不低才是。

对此，虎头兽人只是表现出一脸“你在说什麽，我没听懂”的模样。但他却对殷远的最後一句话嗤之以鼻：“亚兽就是亚兽，还是认命点吧。”

殷远却不气馁，还想再问其他的。

虎头兽人却被他弄烦了，嫌他话太多，直接拎起来丢进水里。要不是上面交代过要好好照顾他，他才不会这麽有耐心，早就把这只多话的亚兽按进水底跟石头摩擦了。

殷远被丢进水里时溅起的水花似乎惊扰到在一旁休息的兽人了。

那兽人突然从石头後方站了起来，见到殷远之後，不悦地皱起眉头，却是怒瞪着把他丢进水里的人：“柱，你怎麽把低贱的亚兽弄到这里来了？要是弄脏了水源该怎麽办？”

殷远从水里爬起之後，因为角度问题，不小心直接仰视到那个兽人赤裸粗壮的下身。他第一个反应是自愧不如地捂紧了围在自己腰间的兽皮，第二个反应才是听见对方喊自己是“低贱的亚兽”。

他还没来得及感到生气，名字叫做柱的虎头兽人已经冷下脸色回话了：“兆，这是少昊大人交代的。这只亚兽救过大人。”

“少昊大人回来了？”兆似乎有些讶异，闻言又低头看着殷远。

殷远感到这两个兽人之间气氛不对，也不敢插话，捂紧了胯下的兽皮任由那名叫做兆的兽人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他没有直视对方，不是因为被这个无理的兽人的气势给震住了，实在是因为对方用下体对着他的姿势实在是过於不雅，大没有什麽了不起，他这具身体应该还会再长的吧。但这些习惯裸奔的兽人们似乎都没有自觉一样，彷佛也以自己的身材为傲。而殷远也发现一点，他们的名字很奇特，除了小白虎以外，好像都是单名。

兆用鼻子哼了声，完全是轻蔑的态度：“只不过是亚兽而已，就想得到少昊大人的恩宠……”

兆说话的同时，似乎还想伸手去抓殷远。

殷远现在才知道到自己这具身体有多弱，面对这样快的速度，他完全躲不掉。但就在他快要被抓住的时候，柱飞快地上前一步，抓着他的手臂往後拖，同时警告道：“兆，适可而止。”

兆又冷嗤一声，才收回手，像是确认了这只亚兽根本弱到不行，根本没什麽好忌惮的。他又问：“你叫什麽名字？”

先前因为跟小白虎沟通不了，所以他也没有告诉小白虎。但这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後，第一次有人问他的名字。殷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叫殷远。”

这话一说出，两人的脸色骤然一变，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殷远不知道怎麽回事，也不敢回问。但他猜测可能跟他们的单名有关，只能安静等待两名兽人接下来的反应。

兆不知道为什麽有点生气，转身直接走了。

柱叹了一口气，看着殷远的目光有些复杂。兆是那位大人的忠仆，那位大人又爱慕少昊大人已久了，惹到了那一位，这只亚兽往後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但作为少昊大人的随侍，柱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要提醒他，他弯腰低声说道：“虽然少昊大人赐名给你了，但往後还是低调点吧，不要随便告诉别人这个名字。”

殷远感觉莫名其妙，但他却忘了要反驳这个名字是自己的本名，只是问：“这跟你们都是单名有关吗？那为什麽少昊……大人的名字会是两个字？”

柱现在总算相信这只亚兽是在外头流浪的了，他回答：“每个兽人部落都有各自的规定，但大部分的兽人都以部落为姓氏，我族是白虎族，所以我的全名是白虎柱，少昊大人的全名则是白虎少昊，族人之间平时就以名字相称。族里的每个兽人都是单名，包含归顺的亚兽，只有王裔及长老才有资格取两个字的名字。”

“原来如此。”

柱又说：“还有一种情况是，王裔未来的伴侣才有资格被赐名。”

“咦？”殷远立刻明白了，为什麽刚才他们两人的反应会是这样，原来是误会……等等，殷远立即抓住了柱的手，急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