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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就已经……”
“三郎君,大家都已经尽力了,表姑娘人很好,可惜了……”
“三郎君,节哀顺变吧……”
“三郎君,要不我?们先送您离开?,风浪已经越来越大了,您不能病倒,还有更多重要的事需要您来处理?……”
周围人的各种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去让他做一?些?正确的,他该做的事情。
他的人生?亦如此,被人框定了道路,一?切要做到尽善尽美?,如有失察,所有人都会想尽各种方法来将他扭入正途。
在?脑海中的人声是错乱的,在?他身体里,仿佛有许多记忆在?穿梭,属于?他的二十三次拒绝,不属于?他的鲁州围困,以及属于?他们的每一?段记忆,错综复杂的画面?充斥在?眼?眶内,最后有一?个?声音,轻轻的,玉玦坠地那般轻巧无比,在?嘈杂的倾盆大雨下,在?所有人劝他离开?下。
叮当。
它如少女的口脂般鲜艳,如她温热的侧脸般柔软,可最终一?切的一?切,都定格在?面?前这具被水泡得虚浮的铁青色的尸体上。
那是理?智破碎的声音。
他在?她旁边跪下,像一?座陡崖峭壁崩塌倾斜。
他清楚,他明白。
他从那一?瞬间,可能再也无法,做一?个?正常人了。
……
而远处的岸边,徐燕芝突的睁眼?双眼?,被灌了几口腥臭的江水的她剧烈地咳嗽着。
“要不要喝水?”
在?暗处,有人给她递了一?个?水囊。
在?将水囊中的清水完全喝尽之后,徐燕芝才抬眼?看着身旁的少年。
温宁宴可怜巴巴地自己给自己上着药,笑话她:“你怎么一?下子就接过了,要是辣椒水怎么办?”
“是辣椒水我?就跟你同归于?尽!你这是弄得煞计划,娘的,我?差点以为我?真被你骗了。”因为喝了太多江水,徐燕芝的声音现在?还有些?哑,说起乡音来听着别有一?番风味,“你过来,我?帮你上药。”
温宁宴扬起眉毛,蹲下来,“不让你受点苦,骗不了崔决的。”
随后他一?边嚎叫,一?边告状:“这可是崔决给我?弄的。他还要把?我?的鼻梁射穿呢,还想折我?另一?个?手腕呢,如果我?被他折了,我?就不能过来了。”
“你找他算账去,用你的京什么身份。”
她将他的手腕包扎好,望着江上的一?切,虽然那艘船于?她来看,只不过有一?颗红豆那么大。
她已经假死脱身,崔决确实再也找不到她了。
“其实我?觉得崔决对你挺好的,”温宁宴撑着伞,将干净温暖的长衫披在?她身上,在?她旁边絮絮叨叨的,“其实我?觉得崔决对你也挺好的,就……他可能是比较害羞吧。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来磨合。”
这是他从最近看的话本子里学到的知识。
“小毛孩子,你懂个?啥,崔决和我?,永远也不可能。”徐燕芝拢了拢身上的长衫,“我?也再也没有这样好的耐心了。”
“你才比我?大几岁呀。还没我?高?呢。”身后单马尾的小郎君伸出手掌,覆到徐燕芝的脑袋顶,比对着她与他的差别,“你也可以心疼心疼我?啊,我?之后肯定要被崔决找麻烦,我?接下来一?年都不想出府了。”
他还没等徐燕芝说什么,就摆出一?副他最伤心的模样。
“难怪我?阿娘总说不要让我?过早接触女人,我?大哥啊,他看着很伤心。”
“还是希望不要被他发现什么端倪吧,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他对你的态度了。”
崔智
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雪, 大齐在银装素裹中迎来了新的一年。
而崔氏一族在节日时分,却无平时那般讲究。适逢上元节,金吾不禁夜, 崔府也会不会设立宵禁, 对鱼龙花灯期待的人, 便一个个盛装打扮,天还没黑就要约着?出行。
只剩下火红的灯笼挂在屋檐下, 为雪天装点出几分暖色。
能文能武等人拿着?从库房那里送过来的装饰品, 蹲在墙根下窃窃私语。
能武:“你不觉得三郎君最近很奇怪吗?表面上确实没什么出格之举,可屡屡看他犯头疾, 有时也会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还有几年都见不到?一次面的家主?近日也频频现身, 我这个月最起码见过他两次。”
能文简直不敢相?信能武的脑子, 瞪了他一眼?,才说道:“你是难不成最近才发?现三郎君变得很奇怪的吗?早在一年前……”
他话说到?一半,抬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确定无人后, 才敢继续说下去:“一年前,表姑娘意外去世后, 三郎君就变得怪怪的。”
“可!”能武刚想说什么,被?能文捂住嘴巴, 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能武才点点头,放低了音量, 说道:“我跟郎君的想法一样, 我也觉得那次的事蹊跷的不行, 先不说家主?突然插手,把三郎君禁足了两个月之久。当时, 表姑娘才去了几天,青陆阁竟然离奇起火,连同?表姑娘的尸身一起,什么都烧没了,那会不少传言是表姑娘死不瞑目,一时间搞的人心惶惶,府中请了不少道士做法,就连我晚上做噩梦都要梦到?她。”
能文叹了口气,摇头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还不如一把火烧光了,别给后人留太多念想。三郎君查也查了这么久,再过上一两年,总会接受现实吧……”
虽然说自?己操心自?己的主?子算是白操心一场,但能文心里还是觉得,三郎君对表姑娘上心的紧,如果不是表姑娘出了意外,说不定二人还能传颂一段佳话呢。
表姑娘去了一年,像能武这种缺根弦的人,如他能文一般的小喽喽,也觉得表姑娘这事蹊跷,三郎君怎么会不知道?
跟在三郎君身边久了,稀奇的事他也见得多了,他不敢妄断,但总会觉得,若是真的能查到?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从中牵扯出的人,绝对不单单只会是一个“从汴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上来的表姑娘”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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