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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封帝师郑老太师依旧坐右位之首,后头是妻女共坐一案,郑老太师往下才是右丞相沈珩及其妻的席位,居于右二位,然后往下依官阶排序。
此次家宴非比寻常,有天子在场,只是还未摆驾过来,相熟的人皆在交谈,宫人们低首哈腰,忙前忙后斟茶倒水,沈珩二人由宫女引路来到了座位旁,撤了披风入座。
萧羡鱼好奇地看了看四周,由于这次人数众多,亲王世子,勋爵人家以及从一品到七品的官员大多都来了,一时间形形色色,看得眼花。
但她很快发现了对面角落位置的兄长萧盛铭独自坐一席,是以沾了点皇亲和勋爵的身份被安排在那边。
徐氏这几天要临盆了,没办法前来,萧盛铭也不过来应个场,心里都是想着早点回去的。
萧羡鱼对着兄长挥挥手,得到了兄长点头回应。
后来在最后排瞧见了季三槐,往上又看见了沈立璋和康氏,还有沈殊和沈梦红,坐在右边后头的位置去了。那沈梦红和康氏是第一次进宫,康氏安安分分待在丈夫身边,而沈梦红像进了金宝银窟似的,手指指着这里那里,嘴巴说个没完,沈殊恨不得把她嘴堵上。
然沈家旧府之上则是四到五品的官员的位置,李淮生当在其中,霍柔依也将临产,故而他与家中一个同为五品的兄长坐于一案。
李淮生从萧羡鱼一进门便目不转晴盯着,看见他们广袖下交握的手,不禁捏紧了手中的酒杯。
宴席将开,帝后与太后公主亲临,满朝文武齐齐行礼,恭迎圣驾。
在所有人的俯首跪拜中,帝后和太后登上了大殿的主位。
孝帝是个不愿长篇大论、陈词滥调的性子,在这家宴上也不谈论政事了,简单明了对众卿表达了多勤政,多爱民,多奉行礼教孝义,多干实事的告诫便宣布了开席。
上菜期间,看着一道一道精致的菜肴端上,郭皇后笑盈盈对左边首座的金斓公主说道:“听闻公主为操持此次家宴花费不少心思,这菜全是南边那边的特色,看起来真是不错。”
不同于皇后、太后金装持重的打扮,金斓公主今儿身穿水蓝凤尾锦衣裙,臂挽披帛,牡丹高髻,翠饰满满,显得华贵清新。
好歹是大场合,再怎么不顺眼帝后,她脸上也挂着得体的笑意,指着一道道相继送至人们前面的菜样,说道:“这叫做龙龛糍,是南边最受喜爱的吃食,可做主食,用的是稻米去壳磨出的浆汁,配以适合的火候方可做出这又白又薄,清甜香糯的糍皮,里头包上爆过猪油的猪肉或牛肉,虾仁,鸡蛋等做馅料,可谓口感一绝。
现在上来的那个叫梅菜扣肉,乃是南方名菜,要将上等的五花肉上汤锅煮至软烂,加特定的配料油炸,再切成肉片,盛入碗里铺上切得正好的梅菜,反倒回汤锅里煮熟,上桌前,把肉反扣在盘中便成,吃起来真真是咸香宜饭,肥而不腻。”
金斓公主又介绍了几样南菜,还叙述了南部人土风情,山脉河流,原就是读过书的,措辞得当,绘声绘色,说得头头是道,朝臣们听得津津有味,已忍不住畅想南部之景,一些年轻的女眷看金斓公主的眼里不乏崇拜之色。
“这些佳肴都是我在南方时巡访民情,察看民生时跟着那本土人家吃的,今日有机会也让各位尝尝。”
萧太后率先尝了一口,夸赞道:“嗯,味道很好,金斓你去南边多年,湿热苦闷的,你还能做到替朝廷了解民情,比那边境官还厉害,真是辛苦。”
金斓公主回道:“辛苦也无妨的,毕竟是祖先和父亲留下的基业,女儿觉得能把南方了解透彻是作为皇家子孙尽了一份力。”
这话说得似乎冒犯了孝帝,但打着先祖和先帝的名头,倒无从挑出毛病,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
此时,有官员说出了佩服金斓公主的一番言论,一瞧便是萧太后的党羽,金澜公主接受了,高举酒杯,说道:“这江山现已是陛下主持了,今晚的家宴便祝陛下与皇后,还有诸位祭天顺利,保佑我朝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面对这种情形,萧羡鱼暗忖这金斓公主好生喧宾夺主,可看了看沈珩,面无表情,孝帝也是从容无碍,淡淡应上两句场面话,便开始自顾自吃东西了,且吃得安静,做到了食不言的境地,再美味也没夸赞一句。
金斓公主说完话后,众人渐渐将视线在沈相一桌与她之间来回转动。
萧羡鱼很快感受到了无数窥视,有一种满殿牛鬼蛇神紧盯的敏感,不自觉挨近沈珩。
沈珩很从容,见她凑过来,大手顺势搂着那细腰,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夹了块扣肉,尝了一口,确实肥而不腻。
便夹一块到她碗里,搂腰的手轻拍她腰侧,“吃。”
萧羡鱼原本想叫他大庭广众下别这样亲密,可瞥见金斓公主虎视耽眈的眼神,便挨沈珩更近,任由他搂得紧实。
这举动,成功点燃了金斓公主的妒火,不顾旁人是否能看出来,盯着那对夫妻,明晃晃把不满摆在脸上。
同样不是滋味的,还有五品座上的李某人,用力将酒杯放回案面郑老太师的独女郑英脸色也是难看,不过她不是看沈珩他们,而是在看金斓公主。
金斓公主与沈相的传闻孝帝与郭皇后岂会不知,他们瞧在眼里,意味深长地装看不见,尤子嶙大口大口吃肉,与邻桌的武将们相互敬酒。望了望周围,就没人不把眼晴放去那风口浪尖的三人身上,心道今晚这场家宴沈珩才是个角儿啊,如此绝世郎君,一个勋爵嫡女,一个金枝玉叶,都巴不得他们会发生点什么似的。
萧太后很是头疼,大女儿精明能干,偏偏遇见沈珩像被下了什么降头,忘了自己刚死了丈夫,一副嫉妒的模样看了都丢人!
她悄悄对祥公公哀叹道:“写封信去塞外,叫银翎也回来吧,哀家好多个人分忧。”
“老奴这就去写。”
殿下,萧羡鱼看着那块扣肉,闻着挺香,于是尝了一口,却立刻捂住嘴,用袖子掩住全吐了,“…太腻了吧…”
沈珩拧紧眉心,端茶水给她漱漱口,“那吃点别的。”
这一幕被金斓公主看见,五指握紧了,“她居然敢明目张胆吐了本公主安排的那么好吃的菜。”
香舒低声说道:“殿下别急,我这就叫人打发了她。”随后指着一个斟酒的宫女,“你,去吧!”
宫女是特别受过训练的,端着酒壶直给贵人们倒酒,很快倒到了沈相一席,替萧羡鱼斟酒时,故意不小心将酒水洒她一身,还故意惊慌跪地,大声求饶,引来了全场目光。
可她明明一声不出,这宫女何必如此神色,让人觉得堂堂沈相夫人多么刻薄寡恩一样。
于是只好笑笑说道:“不必紧张,我去后殿换身衣服就好。”
宫女千恩万谢,说道:“奴婢给相爷夫人引路!”
沈珩却是不放心,宫中森严,每家的仆人都不得进入,只能在宫城外围等候,衣服是备好了的,秀月只能带到殿外就要马上出去,不能伺候,让妻子一人跟随陌生宫女去后殿,实在不妥。
他站起身,“我陪你去。”
沈珩体贴入微,萧羡鱼满心暖意,只是女眷换衣服,他一个大男人,还是大相爷,就那么跟过去只怕会遭人耻笑,她想了想,劝他留下,自己很快回来。
沈珩并不同意,奈何有其他官员给他敬酒,趁着空隙,萧羡鱼便悄无声息跟着宫女走了。
秀月将衣物包袱送到,想去伺候却被禁军带走,宫女接过东西十分谦卑地迎她去后殿,本以为邻近的后殿便是了,可宫女说为家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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