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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都会掏出鸡鸡就地解决,带着体温的黄色液体有时浇在河水里有时浇在草地的蚂蚱身上还有一次浇在了王老师家的韭菜叶上。他漫无边际的瞎想,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异样,也没了睡意。当他穿好衣服,早饭已经摆在了桌上,妈妈给她盛好一碗粥。等他坐下来时,妈妈把一袋蛋糕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后拿了一块放到爸爸的碗里。爸爸一边说给他留着吧,一边夹起裹了粥的蛋糕往嘴里送。杨天岭拿起一块蛋糕,黄灿灿的,透着鸡蛋的香味,他咬了一口,松软香甜,简直是人间美味。他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能享受到如此待遇,平常想吃可没那么容易。爸爸吃好后,带了手套,穿上皮茄克。他临走时摸了儿子的脑袋一把,叫他好好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趁着妈妈出去送爸爸的时候,他在妈妈的碗里放了一块蛋糕,又盛了一些玉米粥让它没过蛋糕。中午饭真好!全是杨天岭爱吃的:青椒炒肉、韭菜俏绿豆芽还有一个土豆粉条炖肉。青椒和韭菜是妈妈从二十多里以外的镇上买来的,在这个季节里,只有镇上有新鲜的蔬菜,据说是从塑料大棚里弄来的。妈妈把每个菜都拨出一点儿,故意拣了几块肥肉放在一个小碗里,他知道这是留给爸爸的。因为从他记事起就不吃肥肉,第一次吃肥肉好像嘴巴里钻进了毛毛虫似的,他马上就吐了出来。妈妈跟他说其实他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肥肉。有一次得了重感冒,妈妈给他做了一大碗红烧肉,吃了上顿吃下顿,结果当病好的时候,肥肉也吃够了,从此连点儿肥肉渣儿也不沾。而在他的记忆里,仿佛生下来就对肥肉过敏,就像有人对青霉素过敏一样。妈妈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夹菜,好像他是一个很久没有光顾并且很受欢迎的客人。他也给妈妈夹,把连肥带瘦的肉块夹到妈妈碗里,他知道除了过年过庙或者中秋节几个数得过来的节日,平常妈妈是舍不得吃肉的。一边咀嚼着香喷喷的饭菜一边看李连杰的电视剧勇者无惧,他觉得好幸福——要是每隔几天就生病一次多好啊。用这样的感叹句实在是他情不自禁,记得上次孟晓玲在作文里写下这样一句感叹句受到了老师的表扬之后,完全是下意识的,在说话时他尽量避免用到类似的句式。他觉得也许看一个人别扭的话,那么对她的一切都会反感。傍晚女人碰见了王老师。当时她正推着独轮车路过学校,车上是煞好的一大背柴禾,全是小麦秸子。也许柴禾装得多了,或者绳子没有勒紧,当她推起来开始走路时才发现麦秸子几乎挡住了她的视线。一路上她一门心思注意着这条再熟悉不过的黄土道,路上的坑坑洼洼她心里有数,因此走得还算顺利。王老师喊她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没发现人。当她打算继续向前走时,王老师从独轮车前头冒了出来。我这还找呢,人呢,呵呵,女人傻笑着。装得太高了,小心点儿,别撞到人。也许是职业习惯所致,王老师也不看看眼前的人,还cao着教训学生的口吻。女人有些不爱听了,她真想质问面前的老师,为什么要和自己的儿子过不去,害得他冻出了病。当然她没有这样问,每当遇到让她内心不平之事,很多时候她会选择隐忍和退让,况且儿子还要一年就可以离开这所学校,去中心小学上五年级了。不是她不想惹事,而是害怕儿子吃亏。老师给他难堪,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会告诉家人,所以她觉得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就行了,没必要现在跟她闹翻了,那样她会把气撒在儿子身上。王老师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用及其随便的语气问,杨天岭感冒好些了没有?使人听上去并不像一个老师在询问学生的情况,更像是一个长者对晚辈的关心。她不知道她正好撞在了女人的枪口上,虽然女人的嘴巴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老实,但这次她没有一如既往的宽恕和大度。她说,没有呢,焕忠(赤脚医生的名字)说还挺严重的,是冻住了。那会儿我还想到他们教室去看看呢,咋会那么冷,难道炉子被人偷了还是没有烧的了,我记着入冬时他往学校交了二十斤棒子骨(玉米骨)呢,四十多个学生就是八百多斤,就算不烧煤也够过冬了吧?她慢声细语,完全一副拉家常的架势,但句句都像刀子戳在对方的心坎上。王老师没想到女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惊,脸上现出一时半会儿的尴尬神色,转眼间便恢复正常,寻不到踪迹。她开始打哈哈,想掩饰过去,没事的,教室里暖和得很,可能是下课的时候疯跑出了汗,上课一落汗的才伤了风。让他在家好好养养,落下的课等病好了我再给他补。女人看着渐行渐远的矮小身影,故意大声说,那就让王老师费心了。心里却想着,你给我儿子补课,除非日头打东边落下。她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推起了独轮车。晚上,女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丈夫说了一下,并没有添油加醋,完全在陈述事实。杨青云心里气不过,也只能嘴上发发牢骚,他没有办法。其实他们两家的积怨并不是很深,怪只怪存在着贫富差距,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算起来,王老师的丈夫杨田英还是他们的本家呢,他和杨天岭的爷爷是一个辈份的。杨田英的曾祖父和杨天岭爷爷的曾祖父是一个父亲生的,只不过杨田英这一支辈大苗稀,好几代单传,最要命的是到了他这一代成为绝户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有三个闺女)。所以在他心里不免对人头颇旺的杨青云家产生了妒忌,在很多事情上有意刁难他们。开始的时候,杨青云和哥哥也就是杨天雪的爸爸忍气吞声,处处让着他,不想跟他闹翻了。然而几次三番的挑衅,终于在杨天岭爷爷的葬礼上两家第一次扯破了脸。快出殡了,杨田英趴在棺材上一口一口叫着大哥就是不肯放手,搞得别人不能封棺。乡下人在红白事儿上最讲究时辰了,多一分少一秒都不好,那是有说头的。在杨青云和哥哥两家看来,杨田英分明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那些不好的谶语在他们的后代(目前来看就是杨天岭和杨天雪)身上应验,这无异于变相的诅咒。哥俩儿二话没说一起把他架得远远的,好能让葬礼正常进行下去。这正是杨田英想要的,他这下子有了理由大闹葬礼了,他说,你们这两个不孝子,要干什么,还不让我跟大哥说会儿知心话了,啊?他故意把声音喊得像呜咽的泉水,仿佛他有多么悲伤似的。杨青云感觉额上的青筋正在拱着白色孝冒的边缘,真是到了孰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他压低声音在杨田英耳边说,你要不要跟我爸一起到下面去说知心话。虽然谁都知道杨青云不会这么做,但还是吓住了杨田英,在场的很多人见他立即哑然失色,像乌龟一样缩在原地纹丝不动。直到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杨家谢执(答谢葬礼上帮忙的人,主要以主持葬礼的人为主),杨田英都找了借口没有参加。两家的芥蒂从此开始了,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貌合神离,暗地里使劲儿。王老师和杨田英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膝下无儿,三个女儿老大还是天生弱智,因此在看到杨天岭健康成长、活蹦乱跳时不免心生妒忌。尤其是杨天岭在学习方面表现出色,每次考试都能进前三名,更使得王老师心酸,她常常想要是自己有这样一个聪明的儿子就好了。孩子们期待寒假的心情如同久别的恋人盼望重逢一样急不可耐,在他们眼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却是充满着甜蜜和希望的等待。那一天终于到来时,杨天岭捧回了骄傲的奖状和一支拿起来相当有分量的钢笔。蓝天淡淡的下午,小风依旧,含着无限柔情似的抚摸着每个人的脸蛋,当虚荣心满足的那一刻,身边的一切仿佛都在改变。一想到漫长得似乎过不完的假期在等待着他,杨天岭便会热血沸腾,好像到了春天的蝶蛾,迫不及待要漫天飞舞,采花尝鲜。杨天雪跟在堂哥身后,开心在她翘起的羊角辫上跳跃,就好像是她得了奖状,也有了一支漂亮的钢笔,笔尖同样呈现金子般的黄色。孩子们的高兴是一致的,因为寒假里有太多好玩的事情在等待着他们,过年让一切变得不平常,即使再怎么寒冷的日子也能过得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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