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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在和关sir打电话?警署里又有什么事?”罗彬文说着,言语之间颇有些不满。“没什么事。”简若沉有些心虚,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罗叔自己和关应钧的事,“……我们、我们休假呢。”罗彬文“嗯”了声,又往后看了一眼。小少爷欲言又止的,恐怕不是想说这个。车厢内喷了柠檬味道的香水,司机开得很平稳。简若沉一手支着下颚,扭头看向窗外。午后的阳光格外地金,照得大地泛白,看得人眼酸。边上人行道上有个骑自行车的大爷,车把上的铃铛摇起来叮叮作响,后座绑着的篮子里,放了两三罐可可粉和几条软蓬蓬的新毛巾。自行车的横杠上还横坐着一个小女孩,笑声飘扬在风里。简若沉看着,嘴角情不自禁勾起来。埃尔法驶过市区,停在山顶别墅门口。简若沉下了车,回家洗漱又看了一会儿书,舒舒服服躺在床上进入梦乡。与此同时。陆宅。陆荣冷笑一声:“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主管站在上一次站过的位置,声音发抖:“之前跟我们竞标的那些人,之后再也没出过手。”他咽咽口水:“倒是我们……故意做差了的标书没什么用,投中一个翡翠行业,需要五千万的资金。”陆荣长吸一口气,鼻孔微微张大,盛怒之下,表情却平静至极:“你有什么用呢?”说是假意投标,但翡翠这个项目陆家从未接触。别人有矿源,有赌石的师傅,他们有什么?陆氏绝不会往翡翠这个行当放一分钱!“投翡翠?”陆荣气笑了,“你怕简若沉不知道我们要耍他是吗?”他顿了顿,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去把工资结了,明天起不用再来。”主管的面孔骤然惨白。被陆荣开掉的投标主管,再也不可能在这里找到任何工作!他完了!他跪下,膝行着,几乎手脚并用的爬过去,“不要,陆先生,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唔唔唔——!”陆家的管家带着保安从外面进来,捂住他的嘴,将人拖走。陆荣将那份白白浪费了五千万的标书丢进了碎纸机。手上的白钱本就不多,不想这一计用下去,叫他这五天的努力全部白费。简若沉已经和内地搭上了线,那59亿的资金绝不是白给的,他却连门路都还未摸到。或许不该将眼光放那么远……据说,香江总商会的会长要换人了。或许该先争取这个会长的位置,再靠着会长这条线搭上内地。陆荣连夜计划未来时。简若沉对今天的饭意犹未尽,正在睡梦里吃部队的席。大院里,最好吃的莫过于白面馒头。广省的大院饭,馒头里会放少许糖,吃起来又甜又香,哪怕就着白粥吃白馒头都别有一番滋味。炒菜则有香喷喷的锅气。那红烧鸡块的汤汁浇饭,别提多香。香得人睡醒之后饥肠辘辘,嘴角流下思乡的泪水。西九龙总区警署重案组10月4日起休息7天。10月10日,下午四点。简若沉上完最后一节课。一下课,讲师比学生跑得还快,教室里立刻喧哗起来。“旺角那边新开一家糕点铺,我哥说那里的虾糕可好吃了,还卖甜水。要不要去?”简若沉微微侧过头。“旺角啊……这个点肯定很挤吧。”另一个人抿着嘴巴,不大情愿,“我还要回家看电视剧,今天有《包青天》呢!”“包你个头!到时买碟片看喽。”那男生反手去拉同伴的手腕,“一周一周等更新,拖拉又烦人。”
他余光瞥见简若沉鹤立鸡群的银发,“包青天探案到底是以前的事,现在么,看就要看西九龙探案啊!读stn家出的报纸就好啦!”那人说着,撒起娇来:“去嘛去嘛。大不了我以后送你《包青天》的高清碟片!”男人夹着嗓子说话,听起来像唐老鸭。身边那人很快就受不了,“好好好,去去去。在旺角的哪里?”“就在老金店的旁边。快走!”简若沉记下位置,准备明天买些到重案组和大家一起吃。重案组10月4日开始放假7天。今天刚好是最后一天。10月11日警署复工。到时正好可以一起在警署过生日。明上午去买,人少,糕点新鲜,一定不用排队。简若沉盘算着,出校门后上了关应钧的车,将计划和他说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关应钧随口应了声,曲指搭在方向盘上:“金店边上是不是有个进口日用品贸易店?”“嗯。”简若沉思索一瞬,“家里缺什么了?要换牙刷了?”关应钧没说话,探出手,曲指扫了下身侧之人的软腮,“20岁,长大了。”简若沉眼睛缓缓睁大了,两腮上升腾起热意。这样的暗示他要是听不懂,还学个屁犯罪心理学。“你要买……买……”他憋了一会儿,在那股炙热的视线里实在难以开口,只好低声换了个说法,“你要犯罪了?”“嗯。”关应钧伸手捉住简若沉的后脖颈,拇指轻轻摩挲两下,他盯着简若沉琥珀一样澄澈的双眼,缓缓低头,将额头抵在简若沉的肩颈处,轻轻闻了一下。是熟悉的气味,带着点柚子气,细闻又不是很像。好香。心脏怦然跃动,几乎要撞破那层皮肉,跳到简若沉那边去。他真是喜欢这个人,喜欢得恨不能咬一口,揣在兜里永远藏在身上。他缓了缓,克制着抬起头,与简若沉鼻尖对着鼻尖,“我好中意你。”关应钧亲了下简若沉的额头:“你要做一辈子警察?”简若沉含糊“嗯”了一声。“警察不方便戴婚戒。”关应钧凑在他耳边说话时,只觉得多年来冷淡内敛的情绪再也不受压制,烈火一般对着面前的人席卷而去,“素戒也不能带,以后我们戴什么?” 吃醋戴什么?简若沉从来没想过。华国警察在执行公务时不能带任何与人民警察无关的配饰。但他记得香江好像没有那么严格的规定。车里有些热, 微微一动,就能听见饱经风霜的副驾驶摇摇晃晃时吱嘎作响的声音。简若沉答非所问:“你要不换辆车吧。”这车真是有点破了。侧视镜耳朵的外壳上布满了划痕,车头侧面还有一道硬币大小的凹陷, 也不知道是在哪里磕的。关应钧无奈一笑, “不用,才开一年半不到。”他和简若沉认识不过一年,却有了一起度过大半生才会有的默契。这一年实在是太过跌宕起伏。“我记得香江的警察好像是可以戴素戒的,要不再等等……等能戴了再戴。”简若沉轻声说着,偏头看向车外的人流。周围都是人。关应钧这辆车侧面贴了防窥膜, 但前挡风玻璃擦得透亮,亮得外面的人往里一看, 就能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咽咽口水, 没由来有点紧张, 但实际又知道自己做好了被人看见的准备,导致这紧张里还夹杂着一些了然和平静。关应钧不知道能带了再带具体是什么时候。他回正身体, 静默地坐了一会儿。不知道内地对同性对象这件事怎么看。不知道有这样一段感情会不会对简若沉以后有影响。如果只做一个警务处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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